“小小書生哪來那么多廢話,給我掌嘴!”祝捕頭為了避免王素再多言,急忙喝道。
一名衙役領(lǐng)命,甩手就朝王素的臉上抽去,王素雖然已經(jīng)開智,可仍舊只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再加上雙臂被兩名衙役壓著,根本反抗不得,眼看對方的手掌就要甩到他的臉上了,那名衙役的手忽然定住了。
“混賬東西,真是瞎了狗眼!”一聲輕喝傳來,王素身邊的三名衙役皆如同受了重?fù)粢话?,痛苦倒地?p> 王素抬頭,只見他二叔王守業(yè)和一名身著官袍的中年男子一道趕了過來。
王守業(yè)的臉上滿是激動和興奮,那名中年男子除了興奮之外臉上更多的則是怒意,剛才就是他親自出手打倒了幾名衙役的。
“草民見過知縣大人?!睆闹心昴凶拥墓倥凵喜浑y看出他就是武寧知縣趙志文,王素如今連童生都算不上,見到知縣必須和普通民眾一樣行跪拜大禮,他雖然心中極不情愿,還是微微曲下膝蓋。
“你就是王素吧,免禮免禮了,你說說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趙志文在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一同前來的王守業(yè),王守業(yè)一說趙志文才知道原來今夜才氣灌頂?shù)奶觳耪撬闹蹲油跛?,便結(jié)伴而行,沒想到剛到地方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王素點(diǎn)頭,不卑不亢的把自己和趙寶財之間的矛盾還有今夜發(fā)生的事情娓娓道來,當(dāng)然對于自己殺了錢二虎的事情他進(jìn)行了隱瞞,只說是一名前輩高人出手,至于這名高人究竟是誰王素則以對方要求保密為由并未說出。
為了保證公平公正,趙志文親自檢驗的了錢二虎的尸體,骨骼盡碎而皮膚表面卻沒有絲毫傷痕,趙志文自問自己是絕對做不到這點(diǎn)的,能做到這點(diǎn)的至少也要是大學(xué)士,又或者大儒,越想他心中越是后怕,好在自己趕來的早,王素要是有個好歹武寧損失一位天才不說,他的烏紗帽恐怕也再難保住。
“錢二虎之死罪有應(yīng)得,來人,給我拿下趙寶財這惡徒!”事實真相已經(jīng)明了,趙志文當(dāng)場下令把趙寶財打入大牢。
“祝劍,你還有什么好說的?”趙志文痛心疾首,祝劍是他從老家?guī)н^來,雖然平日嗜賭,可他自小修習(xí)武道,實力不錯,是個人才,這幾年來也一直兢兢業(yè)業(yè),沒想到現(xiàn)在卻是犯下大錯。
祝劍本心并不壞,卻因為嗜賭而欠下趙寶財巨額賭債,剛才在街上驚慌失措的趙寶財說只要他肯幫自己一個忙之前的那些債務(wù)就可以一筆勾銷,祝劍沒做多想,此時也是懊惱不已,跪在地上對著趙志文連磕三個響頭,口中念叨:“趙大人,我愧對您對我的信任。”
趙志文擺手命人將祝劍一并押走,并派人清理了王素家小院里的錢二虎的尸體和地上的血跡,等忙完這一切已經(jīng)是深夜,考慮到王素還要參加明日的縣試,趙志文并為久留,但還是留下兩名衙役在王素家周圍巡視,保護(hù)王素的安危。
這一夜發(fā)生的事情太多,林婉君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孩,哪里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事情,再說家中今日剛死了人,小丫頭被嚇得根本不敢入眠,最后還是王素抱著她哼著小曲,拍著她的后背不停安撫她才慢慢合上雙眼,即使是睡著了她也一直用手死死的抓住王素的胳膊,眼角不時還有淚滴滑落。
王素一夜未眠,今夜之后他便已開智,而且還是圣言開智,才氣灌頂,當(dāng)然最為主要的還是他以后要走的君子之道,從此他將走上一條與前世不一樣的道路,考秀才、中舉人、再中進(jìn)士,上入廟堂封侯拜相,下隱山野飲酒作詩,這一世他注定與眾不同。
可十年后入侵的蠻妖誰去阻擋,人族的未來又由誰來掌舵,難道真要讓血流成河,人間變成修羅場的悲劇再次重現(xiàn)嗎?
王素心中萬分糾結(jié),最終他起身,來到書桌前在白紙上端端正正的寫道:“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p> 墨跡未干,金燦燦的才氣從文字中散發(fā)出來,沒入王素的眉心,王素口中默念著這句話,無奈一笑——他的重生與穿越絕非巧合,一切皆有天注定,既然上蒼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jī)會他就有責(zé)任去獨(dú)自面對這一切,去改變歷史,讓人族的悲劇不再重演。
王素閉目,腦海中再次顯現(xiàn)出那兩本古書,《文》乃天下至寶,但凡與文道沾邊的,應(yīng)有盡有,不過可能是因為王素尚未擁有文位,天地人三卷,他只能看到前面《人字卷》的初篇《百圣傳》,后面的皆是空白。
王素此次并未翻看《文》,而是打開了那本寫著《武》的古籍,文能治國,武能安邦,想要避免悲劇發(fā)現(xiàn)他決定文武兼修!
翻開古書的封面,第一頁上密密麻麻的寫滿蠅頭小字,王素已經(jīng)開智,看起來比之前要明了了一些,書云:“武乃旁支末流,為文人所不屑,謂匹夫之計,然盛世興文,亂世興武乃千古不變之理,老朽一生無子無徒,近日深感天地之力,恐將飛升,特留心得,以供后世之人參考,楊某記?!?p> 王素記得特別清楚,《百圣傳》中有一篇只有寥寥數(shù)字——“楊某,春秋吳國人,以武入道,白日飛升,證圣位?!?p> “真奇怪,居然還有人取名叫‘楊某’的,真真是個妙人兒。”王素在心中感慨,他下定決心,從今以后他要做一個文武雙全頂天立地的君子。
還沒等王素繼續(xù)翻閱那本古籍,外面的雞已打了三遍鳴,外面天色也已泛白,王素只得從冥想中醒來,洗涮完畢準(zhǔn)備今日的考試。
林婉君從睡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王素不在身邊嚇得大哭起來,王素聞聲趕忙跑過來抱著她安慰了幾句,好歹林婉君的眼淚是止住了,可精神狀態(tài)很差,王素也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便把她送回了西城的娘家。
考試的地點(diǎn)在北城的文院,離西城還有些距離,好在趙知縣提早派人駕著馬車來接王素,王素也沒客氣,道謝之后便坐上了馬車。
聽聞馬車是趙知縣派來的,林老漢激動的險些昏了過去,考童生知縣便親自差人接送,看來自己的這個女婿定是有大才啊,這下他就可以放心了。
武寧縣全縣人口不過十四萬,考童生的居然有差不多三千人,其中考生的年齡跨度特別大,小到七八歲的孩童,大到六七十歲的老翁,像王素這個年齡的倒顯得很正常。
三千考生能夠錄取的堪堪五十人,這個比例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文院外黑壓壓一片,人山人海,王素不得不感慨,這果然是一個文道的世界,單就一個縣試就這般轟動,很難想象以后的童生試、鄉(xiāng)試、會試會是怎樣的場景。
因為人太多,有考生也有送考的,馬車行駛很不方便,王素便早早的下了馬車,獨(dú)步朝前方走去。
“王素!”
只見三人背著書箱舉手打著招呼,王素點(diǎn)頭致意走了過去,這三人早年和王素同在一個老先生那里學(xué)習(xí),后來王素雖然因為要到面鋪去幫忙便退學(xué)在家自己看書學(xué)習(xí),可幾人的關(guān)系一直挺好。
“聽我爹說昨晚你家鬧賊了,還鬧的挺兇,都死人了,你沒事吧?”說話的是陳七寶,今年才十二歲,他是家里的獨(dú)子,老娘連生七胎才有了他,他父親是知縣府上的一名管事,昨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我也聽說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脾氣那么好應(yīng)該沒得罪什么人才對啊,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記得叫我,看我不擰掉他的腦袋?!闭f話的是朱涵,他家境普通,不過為人仗義,才十四歲已經(jīng)是一米八幾的大個了,體型也夠彪悍,孔武有力,這話說的倒是一點(diǎn)都不虛。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這事兒是趙寶財挑起的,就是王素之前做活的那個面鋪老板的惡霸兒子,這會兒應(yīng)該關(guān)在大牢里呢?!敝旌捯魟偮淙酥械牧硪粋€少年開口說道。
這個孩子名叫范金銘,乃是武寧縣縣丞的兒子,對這件事他知道的肯定會多一點(diǎn),此時他看王素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
“哦,居然是他,活該他坐牢,那個惡霸早該被抓進(jìn)去了!”朱涵和陳七寶聽完都同仇敵愾的說道。
“好了好了,哥幾個,今天還要考試呢,什么事等考完了再聊好不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蓖跛財[手笑道,他知道幾人都是好意關(guān)心自己。
幾人同笑,不再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一同排隊走進(jìn)文院。
因為考生眾多,文院門口臨時搭起了一道籬笆墻,一干閑雜送考之人皆不能跨過那道籬笆墻,看著考場外的人山人海王素恍惚回到了高考時的年紀(jì),心中感慨連連。
忽然,人群中出現(xiàn)一片躁動之聲,所有人都紛紛側(cè)目望向西面的大道,王素也頗為好奇的轉(zhuǎn)過頭去。
“李家雙杰來了。”
陳七寶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