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劫起

　　“就這些吧?！蔽移奚埔轁M臉的笑意。

　　“嗯嗯。”老板退去后廚。

　　“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啊，鼬？”我妻善逸注意到鼬那張烏云密布的臉。

　　“有嗎？”

　　“我很開心啊！”鼬雙手握成拳頭。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蔽移奚埔菡J(rèn)真地說。

　　冬烏面很快就盛了上來。

　　“我開動了！”我妻善逸風(fēng)卷殘云，當(dāng)鼬還在吃第二口時，前者已經(jīng)開始擦嘴角的油水了。

　　“味道真不錯，老板！”

　　“年輕人還真是有干勁呢?！崩习逡嗍悄康煽诖?。

　　“對了，鼬，送你一樣?xùn)|西?！蔽移奚埔萆焓执нM(jìn)兜里。

　　鼬并不感興趣。

　　只是搪塞的點了點頭。

　　直到。

　　一件熟悉的物件映在了眼前。

　　杏色的木笛。

　　正是藤襲山上炭治郎親手贈送給他的東西。

　　他臉色一變。

　　一把將其攥在手中，看向我妻善逸的目光驟然凌厲。

　　“你哪來的？”鼬的聲音冷硬。

　　我妻善逸愣了愣，抓著頭發(fā)，“藤襲山上撿來的，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別人交給我的，說是我掉的...”

　　鼬沉默無言。

　　半晌，低聲說道。

　　“謝謝。”

　　“沒事，只要你不嫌我煩就行了。”我妻善逸抓著腦袋。

　　“也沒有啦?！摈鴵u頭，“有人陪在身邊說說話，其實挺好的?！?p>　　“我要謝謝你?！?p>　　“很少有人會和我說這么多話?！摈p聲說道。

　　“像你這樣不嫌我嘮叨的也是少見?！蔽移奚埔菀彩切α似饋?。

　　“那我們...算是朋友了吧？”鼬眼中閃爍著微光。

　　“什么朋友...”

　　鼬一怔。

　　“咱是兄弟！”我妻善逸拍著胸膛?！耙院蟾埔荽蟾?，包你飛黃騰達(dá)！”

　　鼬一掃陰翳，輕笑起來。

　　這家伙，還是老樣子。

　　“老板，怎么還沒做好啊，這都五六分鐘了！”我妻善逸朝著后廚囔囔著。

　　鼬也是后知后覺。

　　烏冬面不到三分鐘就上齊了。

　　一些小菜怎么半天半天沒有動靜？

　　他皺著眉。

　　砰！

　　耳邊轟然一聲。

　　繼而是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響。

　　鼬循聲而去。

　　剛還賤話連篇的我妻善逸此刻竟是昏迷不醒，一張臉狠狠地扣在桌面，湯汁橫流，滿地玻璃渣。

　　不好！

　　鼬伸手就欲探取苦無，可眼前的世界卻是天旋地轉(zhuǎn)起來，裹著濃厚的霧氣漸漸化為混沌。

　　一切都在飛速遠(yuǎn)去。

　　世界寂靜無聲。

　　唯一回響著的是一聲聲獰笑。

　　眼底最后的畫面是步步緊逼的黑影。

　　......

　　昏黃的燈火落在紅木鑄就的地面。

　　折著灼紅光澤的香爐正騰著裊裊青煙。

　　靜謐無聲的環(huán)境內(nèi)此刻簇?fù)碇鴰孜凰嚰恕?p>　　她們圍著一名稚嫩的女童。

　　手中持著胭脂、發(fā)髻。

　　女童半跪在蒲團(tuán)上，身前是一面光可鑒人的銅鏡。

　　她面色無喜無悲，對鏡審視著自己的面容。

　　長發(fā)烏黑如漆，高高扎起的雙馬尾系著紅色絲帶。瞳孔清澈明亮，漾著淡淡的微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溫婉靜美，娟秀非凡。

　　“真漂亮?！?p>　　“要是年紀(jì)再長些，恐怕就是我們京極屋新的花魁了?！?p>　　“是呀是呀，當(dāng)真是羨煞旁人啊?！?p>　　身邊的藝妓你一言我一語。

　　無不贊嘆著女孩的光彩照人。

　　而身為當(dāng)事人的女孩卻是一言不發(fā)，盯著鏡中的自己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

　　她解下系于馬尾的絲帶，長發(fā)瞬時如瀑披散而下。

　　“還是開心些吧?！?p>　　“進(jìn)了這京極屋就再沒有自由身了?！?p>　　一旁的藝妓輕聲說道。

　　她們對于女孩的遭遇也是有所耳聞，是被京極屋的老鴇從人販子手里賣過來的。

　　據(jù)說花了大價錢。

　　不過想來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就已經(jīng)抵得上千金。

　　女孩低垂著腦袋。

　　憂心忡忡的看著掌心紅色的絲帶。

　　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已經(jīng)掉了大半的色。

　　“都圍在這唧唧歪歪什么呢，看來是都沒事情做了。”冷冷的聲音。

　　木門應(yīng)聲而開。

　　刺入瞳孔的是被兩名侍女簇?fù)碇母甙僚印?p>　　她低垂著眼簾。

　　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是蕨姬花魁...”

　　“真是抱歉...”

　　“我們這就回到各自的地方...”

　　一眾藝妓顫顫巍巍，躬著身子，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那蕨姬一眼。

　　“一群丑陋的家伙?！鞭Ъа凵窭滟?。

　　“還不快滾！”

　　藝妓紛紛倉皇離去。

　　整個房間立馬變得空曠起來。

　　蕨姬眸光低垂。

　　俯視著跪于銅鏡前的女孩。

　　她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勸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跑，不然你知道后果的....春時！”蕨姬語氣獰厲。

　　被喚做春時的女孩一言不發(fā)。

　　她緊緊攥著掌心的絲帶，心中不斷低語著一個名字。

　　鼬。

　　......

　　鼬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他依舊生活在木葉。

　　只是不再有爭端，不再有爾虞我詐。

　　整個忍界都不再有戰(zhàn)火，所有人無論種姓強(qiáng)弱皆和平共處。

　　他有一個快樂完整的童年。

　　不再受到歧視恐懼。

　　不再背負(fù)家族復(fù)興的重任。

　　他和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樣。

　　在陽光下肆意的奔跑，肆意的笑。

　　可隨著一陣惡寒襲來。

　　明媚的天地忽然風(fēng)雪大作，身旁的一切都消失了。

　　冰天雪地里開始有驚雷炸響。

　　閃電如巨龍般咆哮。

　　天空被劈開。

　　不斷有尸體落下，漫天大雪轉(zhuǎn)瞬又成了漂泊的血雨。

　　戰(zhàn)爭再度降臨。

　　他佇立在尸山血海中。

　　孤立無援。

　　世界在此刻如鏡子般破碎。

　　鼬艱難地睜開眼睛。

　　世界忽明忽暗。

　　徘徊耳邊的是陣陣耳鳴。

　　他晃了晃腦袋。

　　下意識的掙動身體，可卻動彈不得。

　　“還以為這小屁孩有多厲害呢！原來也就這點戒心...”譏笑的聲音。

　　鼬循聲而去。

　　映在眼底的是一道模糊的身影。

　　“這...這家伙怎么可能就醒了...”倉皇的聲音。

　　那道身影在視野中不斷逼近。

　　鼬這才看清那張臉。

　　和烏冬面館的老板如出一轍。

　　該死！

　　因為木笛的事，完全放松了警惕。

　　“你...你就是陽雄野？”鼬的感知逐漸恢復(fù)著。

　　“沒錯，找我找的很苦吧，沒想到你還親自送上門來了。”陽雄野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