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顏尷尬摸了摸鼻頭,尬笑一聲:“其實,那真是我?guī)熃?,它比我來的早,那不正是我?guī)熃懵?!?p> 后山雖有思過崖,深處亦是暗藏危險,但那里受靈力影響也是孕育了很多精靈,門中弟子偶會有幾個散至那處,見著那些出來覓食露珠野果的精靈時因著那可愛的外表都會忍不住過去逗上一逗,久而久之這些精靈也就不懼門中弟子。
卿顏在與陸歸年打賭輸了耍賴跑到后山求安靜時,恰恰碰見了一只圓滾滾的三花貓精,它的身上毛發(fā)秀麗光滑,圓滾滾的肚皮襯得它格外招人稀罕。
那時的卿顏心想自己運(yùn)氣真好,碰上這么好看一只這么好看的精靈,隨即上手撫摸,貓貓也順勢就在她的手里撒嬌……
之后的日子里,卿顏只要有時間便跑過來與小貓嘮嗑。無論大小事情,她都會過來自自言自語。這不她第一次見到臨意時就感受到了自己師父上官袁青跟他的表情中總是有某種情緒,索性就在小貓身邊自己胡亂一猜:“師父跟師叔每次見面都跟要打仗似的,我猜他們肯定有過節(jié)!”小貓顧著吃她帶來的小魚,聽她的聲音便“喵”一聲敷衍著,卿顏則在自以為是的認(rèn)為小貓是在與她對話,隨即就抱起小貓?zhí)煺嫘Φ溃骸凹热荒惚任襾淼脑纾俏揖徒心銕熃惆?,以后我們可就是朋友了!”之后就是她自己一頓亂猜,小貓也只是無奈“喵”一聲,可也怪她又笨又烏鴉嘴,這猜的事兒還真是對了一半……
黎艷看著這個笨的可愛的少女,心里默默想著難怪元賢都沒有怎么訓(xùn)斥過她,這傻得天真的性格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換她她也不會忍心去傷這樣一個童心未泯的小姑娘。
姚慕瓔懶得聽這丫頭在胡扯便冷笑一聲便出了門,用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叫喚著屋里面的兩個人:“不是要學(xué)藥理嗎,還不出來?”
聞言黎艷便拿起還剩在架子上的藥瓶跟著卿顏出了門……
后面的時間黎艷都在姚居跟著認(rèn)識一些較為常見的藥草,她的身體也調(diào)理的差不多便回了承陽峰。
時間飛快流逝,她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半年光陰。卿顏好像賴上她似的隔三差五的就往她這兒跑,不是與她吐槽哪個師叔師伯又訓(xùn)了誰誰誰,哪些人又出了什么八卦,她的消息總是多的讓黎艷佩服!這半年來,黎艷就像是有這方面的造詣一般,總是能把功法心訣參透到達(dá)另一個高度,她也學(xué)會很多術(shù)法,身手也足夠防身。會靈沒有什么大的變化,不過是掌門閉關(guān),門中諸事暫交給執(zhí)法長老元穂處理,上官袁青也沒有回山,辰星院里的那個人也沒幾次出過那個院子,一切,都還是那么的平靜,她的耳邊也只有卿顏的嘰嘰喳喳……
“師父,我看師兄師姐他們都有佩劍,我什么時候也能有自己的法器呢?”黎艷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詢問著自己何時能有屬于自己的法器。
她與承和坐在圓石桌前,上面放著一盤桂花糕,一盤紫米糕,還有一壺茶。喝著熱茶的承和聞言將茶杯放下,甩了甩自己的大長袍衣袖,用溫潤而沉重的口吻解答:“你急什么,靈器認(rèn)主,哪能是那么容易得來的,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這不是白問嘛!
黎艷吃著桂花糕沒有吭聲,良久才開口:“那師父,您覺得我應(yīng)該配什么樣的靈器呢?我看二師兄的是把玉笛,好看還能當(dāng)樂器武器用,這可是三全齊美啊?!彼熬妥⒁獾缴瞎僭嗟姆ㄆ魇撬挠竦?,上雕精美花紋確實是好看且實用。
“那你想要什么?”
“怎么說也得是把劍吧,咱們會靈不就主要以劍為主的嗎?”
“靈器認(rèn)主,怎就只能是一個形態(tài),你又怎能確定上官那小子的法器只得是普通玉笛?”
黎艷不解,難道還會變形???也不是不行。
手里的糕點(diǎn)也吃的差不多了,她還想要問自己什么時候可以取得自己的法器,才張口承和便先道:“你若想要,便好好修行,待到有了不錯的修為時為師自會帶你去尋?!?p> 好吧好吧。
這半年來,黎艷聽到不少關(guān)于上官袁青在凡間的事,他跟陌汐兩人奉掌門之令到凡界尋會靈丟失的一樣?xùn)|西,可半年過去了他們卻依舊沒有半點(diǎn)收獲,隔一段時間就會讓靈力所化成的靈鳥給山中報信,一是為了報平安,讓眾人不必憂心,二是稟報凡界最近出現(xiàn)的各種怪異之事。那些個花癡女弟子則想盡辦法也想要下山去與上官袁青共同作戰(zhàn),不過是一群受不住山中孤寂的時光人罷了。
不過……黎艷也沒下過山,沒有真正看過山下風(fēng)光,她,也挺想下山的……
若非她的修為不夠,不然她也在那批試煉人名單中……
會靈每隔三年都會從新進(jìn)弟子中挑出資質(zhì)不錯的人派下山歷練,以提經(jīng)歷。她不在那批弟子中,只得躲在遠(yuǎn)處看承和清點(diǎn)人名,除了可惜就還是可惜,她才入門,不能像別的師兄師姐那般自由出入山門。
“可惜了呀,這下山游玩的機(jī)會我還得等三年,這山里面除了花鳥蟲獸有點(diǎn)趣味,其他的都淡然無味??上О】上?!”黎艷搖頭搖頭自語道。
“嘿!小師叔!”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原來不知何時卿顏那丫頭自身后拍了她的肩膀。卿顏一個蹦跶便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用笑嘻嘻且不懷好意的笑容呲著個大牙說道:“小師叔,你可是想要下山?”
你咋知道?
“嘿嘿,我有辦法,小師叔可愿試試?”
黎艷看這不懷好意的笑,莫名有些背后發(fā)涼,這笑一看就知道是個什么餿主意,免不了還會挨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黎艷連忙搖頭拒絕:“別,你可千萬別,我猜你那主要多半是個不靠譜的,千萬別帶上我!”
卿顏還笑著。
她早看出來小師叔在這山上憋壞了,只是她修為還未到境界所以真人定是不會讓她下山去,正好她也無聊了,倒不如叫上小師叔一塊兒,反正這事兒她又不是第一次干。
黎艷懶得搭理她,也不想在這兒無聊看著他們歷練弟子的啟程儀式,欲轉(zhuǎn)身離開之際卿顏卻抓著她的裙擺,搖了搖腦袋一臉無辜撒嬌:“小師叔,我當(dāng)真有法子,你就陪我去嘛,我在山上真的憋壞了!”
她知道歷練的弟子均會由承和開啟傳送陣法送至各處開始?xì)v練之程,所以只要在陣法開啟之后她們?nèi)腙嚤憧筛犖橄律?,此前她與陸歸年便常常以此偷偷下山,上官袁青知他這個徒兒的性子故沒有多加批評,畢竟新弟子的試練不過都是會靈附近的莊鎮(zhèn),處處有著會靈弟子他也不對這下太多心思。
“我先說好,違紀(jì)的事兒我可不干??!”黎艷受不住她的撒嬌便警告道:“再說了,咱倆一個倒數(shù)第一一個倒數(shù)第二,你覺得我們能有那個本事回得來?”
卿顏卻是不聽,她怎會不知傳送陣法只在會靈附近呢?
那邊,承和施術(shù)開陣,只見廣場中心的圖騰邊緣發(fā)出一陣一陣刺眼白光,這次“歷練”的弟子則早已蓄勢待發(fā),他們的眼中皆是堅定,這不像是那所謂的新弟子該有的神色,倒像是有著豐厚閱歷的弟子下定要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決心。
承和手中施印,同時對著眾人囑咐道:“此次前去玉清宗,切記,若有異樣立傳信回山!”
眾人紛紛作揖回話。
這是為了不讓山中眾人擔(dān)憂而借著這次試練之名讓他們?nèi)ビ袂遄诖蛱较?,如今世道不平,誅魂又散到凡界,恐不久后六界便會迎來打劫,最壞的結(jié)果,是像當(dāng)年那般仙魔又有一場惡戰(zhàn)……
一頭看戲的黎艷二人還不知這邊的情況,只顧著如何混進(jìn)隊伍中下山。黎艷自是想下山,但她不傻,山下什么情況她沒接觸過就怕有命去沒命回,她不干!不想跟著卿顏胡鬧便撒開她的手轉(zhuǎn)頭離開,卿顏見那邊陣法已然開啟,這個時候進(jìn)去最適合不過,隨即拉著黎艷的手便一同化作一道流光:“小師叔,我們走!”
黎艷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卿顏拉著往那邊飛去。承和看著這些弟子一個個的進(jìn)入陣法中,卻見一抹陌生的白光往陣法中飛去,想要出手阻止奈何那道光早卻被陣法吸走。
“這兩個丫頭,真是胡鬧!”承和見那道白光已經(jīng)進(jìn)入陣法中,面色青如厲鬼,語氣也是憤怒之感:“平時胡鬧便罷,怎就翩翩這時過來!”
遠(yuǎn)處,臨意受元賢的囑咐來給承和送話,恰巧撞到承和正一臉怒氣沖沖的看著這傳送陣法,他也不想知道發(fā)生什么讓承和這么生氣,只是快速上前低頭作揖行禮。
見臨意來了,承和頓時面色大開,與方才那般判若兩人,承和還未等臨意道出來意便先大喜開口,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來的正好!”臨意是受正在閉關(guān)的元賢之令來告訴承和玉清宗送到他這邊的書信內(nèi)容,可還未等他將內(nèi)容以術(shù)法形式展現(xiàn)出來,只見承和快速抬著他的左手便開始施術(shù),一道紅光在他的手腕處若隱若現(xiàn),臨意不解的看著承和,不等他做出反應(yīng),承和便已將他推進(jìn)陣法,只隱約聽見承和在說:“帶她回來!”
……
許是卿顏二人的修為太弱,她們掉到一處破敗的院子里。
只聽見“哎呦”一聲,兩個人影自空中摔落在院子里的雜草堆上。黎艷摔的比較慘,雖有雜草堆在身下墊著,但她的身下是石頭,那梆硬的石頭被她這一身軟肉碰上,只覺屁股一陣生疼:“我去,你們的陣法都這樣的?這也太不顧人死活了吧,要沒有這些草堆,我現(xiàn)在骨折都不過分吧!”
抱怨完盯著一旁也在嗷嗷叫的卿顏,看吧看吧,你的餿主意!
卿顏察覺到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不顧屁股的酸痛轉(zhuǎn)頭便對上一雙充滿怨氣的眼神,她尷尬笑笑:“嘿嘿,小師叔,我保證,之前我來的時候絕對不是這樣的,我用師父的名聲保證!”
真是個好徒兒啊,你師父若不是名聲本就好,估計早就被你敗光了。
“就你,還拿師兄的名聲保證,你用你師姐都保不了!”黎艷笑著邊拍裙子上的雜草邊起身嘲笑她。你愛胡鬧那我就一起吧,反正人生也沒有幾次夠我鬧的。
卿顏見黎艷起身也跟著起來。這院子看著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院里的雜草都快有她二人那么高,圍墻也早已倒塌,大院后的屋子更是破爛不堪,柱子早已因蟲蟻而倒下,一片狼藉。
她們?nèi)持椒ネ和夥较蜃咧?,黎艷則環(huán)顧四周,周圍都是高壯的樹,她疑問:“話說小顏兒,你不是經(jīng)常下山嘛,這兒你來過嗎?”
卿顏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就算她常常溜下山,但這真是她第一次遇見這種落地方式,這次她真不知道為何就落在這兒了。她用笑掩蓋尷尬:“小師叔,恕我眼拙,不知……”
黎艷白了她一眼,白問!
她們往前走著,快要到院子門口時,只見一束藍(lán)光出現(xiàn),那道光照的她眼睛有些睜不開,只得用一只手擋著瞇眼看是何情況。那束光很快便淡去,竟是化成一道熟悉的身影。她雖瞇著眼再加上手擋住一部分視線,但那塊玉佩她很快就認(rèn)出來來人是誰!
黎艷身后的卿顏一臉驚恐的急忙低頭作揖行弟子禮,嘴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黎艷看到他腰間那塊玉佩,頓時瞳孔放大,眉毛上抬,嘴唇微微張開,她這么倒霉的嗎,到哪兒都能碰到這個活閻王!
黎艷回想起那天被他掐著脖子的場景,只覺得脖子處竟有些生疼,嚇得她連忙后退,到了跟卿顏一個位置時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早就被嚇得把頭埋起來了,此時的她只覺口中唾液增多,她不停地咽著因為懼怕而分泌的唾液。大大的眼睛則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那張俊美的臉。
他該不會,是來抓她倆的吧?
想到要是被這活閻王帶回去估計半路就會折了,黎艷不禁汗流浹背。
臨意見這面前的倆人被自己嚇成這樣,看來姚慕瓔說的沒錯,他生來,就不會是人群中的一員。
黎艷驚恐的小眼神卻有一瞬在少年俊美的玉臉上看到了一絲孤獨(dú)與落寞,但很快那份恐懼讓她清醒。她拉著卿顏的手便快速繞道直沖院外:“走!”
誰知還未出多遠(yuǎn),黎艷只覺右手手腕一陣刺痛,拉著卿顏的手因著這份痛感被迫放開。
“小師叔,怎么了?”卿顏看出黎艷的面色有些不對著急詢問。
黎艷被這份刺痛所擾,臉上瞬間出現(xiàn)煩躁的神情,她拂去衣袖,看著右手手腕處竟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束淡淡的紅光,那道光就是這份刺痛的源頭,她不解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慌,慌緩道:“這……這是什么?”
卿顏好奇的看著手腕上的紅光,她表示自己也沒有見過。
二人還在不解時,臨意自院中走了出來,此刻朝著二人緩步而來。
“怎么又是你,你有完沒完啊你?”黎艷不耐煩了,倘若是來帶她們兩個回去的就快些吧,別浪費(fèi)時間了!
臨意面無表情向她二人而來,遠(yuǎn)些時她還看不清,待近點(diǎn)了她才注意到對面那人的左手手腕處竟也有跟她一樣的癥狀,頓時她的臉上一片蒼白,仿佛失去了血色,半晌她終于想起這是什么。
“你……這不會是,是我?guī)煾赶碌陌??”黎艷試探性的詢問,同時她的腳步踉蹌,差點(diǎn)沒摔。
臨意沒有表現(xiàn)出很明顯,卻停下腳步,輕眨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暗示她至少不傻。
“我就知道,我還在疑惑呢,你怎么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找到我們了,原來就是因為它!”黎艷咬牙切齒的喃喃。
牽連術(shù)法承和跟她說過,提前在一方手腕處施下咒語,有必要情況時再向另一人手腕上施下剩下的咒語,那被施下術(shù)法的兩人便不能相距太遠(yuǎn),否則得承受猶如萬蟻噬咬的疼痛。由于這個過程對雙方都不怎么友好,故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施用。但承和這老頭竟然讓這活閻王跟她連一塊兒,這是嫌他的徒兒命太長了嗎?
想到這后面的幾天估計都得跟這家伙保持著一定距離,黎艷心里咯噔一聲,一臉無望且不情愿的輕聲輕語:“給他連一塊兒,我是別想活著回會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