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魚自隨著張曉離了青云山就一直遠遠跟在后面,一路還要不斷觀察那只黑狗什么時候有要回頭的跡象好躲起來。等那兩只落地的時候早累的不行,總算那兩只妖決定在廟中休息,他也就躲在了廟頂上的瓦片上。
只是那些瓦片實在是殘破,岑子魚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不發(fā)出聲響,卻聽見下面張曉叫那黑狗去拾柴,只得躲躲藏藏避過黑狗的視線,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周醉山和岑子魚可不知道張曉對于深山破廟里主仆二人點著火堆取暖然后一個什么什么樣的姑娘從廟外走進來的那種故事早就向往已久,不過它也向來不會反駁師傅的話,只得乖乖去拾柴。至于躲在屋頂瓦片上的岑子魚更無法對張曉的決定有什么異議。
一個火球丟在周醉山拾來的一小堆枯枝上,頓時燃成一個火堆。張曉這才心滿意足的坐在火堆旁,書生都是廟里過夜遇到漂亮的女妖,她自覺作為一個本身就很漂亮的女妖,自然不會期盼再有女妖走進來。不過是體驗一下這種感覺罷了。
然坐了沒一會兒,張曉就覺得無聊了,老坐著也累,就在火堆旁躺了下來。周醉山則早就趴在一邊,只耳朵還警惕的四下轉(zhuǎn)動。但外面除了山風吹的樹葉一陣陣嘩嘩聲以外就別無聲響,也不由漸漸睡了過去。
這兩個妖怪睡的倒香了!岑子魚在屋頂看著二人入睡了,這才悄悄從屋頂翻了下來,打算找個避風的地方休息一下。御劍飛行了四百里地,張曉的如意不用法力支持,自然不覺得如何,岑子魚卻是累得夠嗆了,靠著避風處的墻腳不一會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張曉與周醉山一早醒來,也沒什么收拾的,起身推了門就離了破廟,正巧看到坐在外面的岑子魚。
張曉有些訝異,“你怎么在這?”
“回家。”既然被撞個正著,岑子魚也無法再掩飾,只記著師傅的叮囑,于是回答說回家。反正他家就在風金鎮(zhèn),也不算撒謊。
“你家在哪???”張曉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岑子魚依舊惜字如金:“風金鎮(zhèn)?!?p> “咦?”張曉頓時樂了,“那我們剛好順路哎,我也要去風金鎮(zhèn)。”
岑子魚默然,就是因為她要去風金鎮(zhèn)他才有這個機會回家的。
見岑子魚依舊不說話,張曉只得悻悻然收了笑容。這個岑師兄倒是不會被狐妖之惑所影響的,也不知道是他法力高還是他定力強。當下二人不再多言,只各自祭起如意和飛劍向著風金鎮(zhèn)方向飛去。
自從岑子魚加入后張曉省事兒了不少,不用邊飛邊看地圖了,只跟在他后面就好。也不想想朱洪照明知她不認識路,為何不叫她與回家的岑子魚同行。
不多時風金鎮(zhèn)就到了,比起青源鎮(zhèn)可熱鬧了不少,自城外就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排著長隊向鎮(zhèn)上走。張曉與岑子魚尋了處無人地落到地上,就要與岑子魚告別。
“等、等一下!”岑子魚攔住張曉,“師、師傅說、說你有、有事到風……風金鎮(zhèn)來辦……”
不等他話說完張曉卻愣住,喃喃道:“原來你是個結(jié)巴!”
“結(jié)、結(jié)巴怎……怎么了!”岑子魚原本白白凈凈的一張臉登時漲的通紅。他一著急說話就會結(jié)巴,小時候常因為這個被人嘲笑,才下了狠心到青云閣去修煉。因平日里盡量少說話,也沒被人發(fā)現(xiàn),更不會被人嘲笑,沒想到今日情急之下竟然被張曉看了出來。
“沒怎么?!睆垥酝蝗恍盐蜃约簞偛耪f了什么,看著岑子魚通紅的臉色,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呀岑師兄,我因為之前不知道,太突然了,所以才……并不是有意要說你結(jié)巴的!”
“你……你還、還說!我、我不、不是結(jié)……結(jié)巴!”聽到結(jié)巴二字岑子魚惱羞成怒,想反駁說自己只是著急時才會結(jié)巴,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張曉知道結(jié)巴的人都不愿意人說自己結(jié)巴,忙忍住笑說道:“岑師兄,我到風金鎮(zhèn)來是要找一個人?!?p> “什、什么人?”見張曉不再糾結(jié)結(jié)巴的事情,岑子魚才稍稍放松了些,憶起方才在問她正事,忙問道。
這回換到張曉一臉別扭,她只知道是一只八百年的狐妖,至于這狐妖姓誰名誰,住在哪里,化作什么模樣則全不知曉。偌大個風金鎮(zhèn),可叫她到哪里找去?又不好直接問人“你知道有一只八百年的狐妖住在哪里嗎”……
岑子魚見張曉面色為難,也不再多問,轉(zhuǎn)身就向著風金鎮(zhèn)走去。張曉連忙跟上,周醉山則一如往昔默默跟在張曉身后。反正它看起來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狗,大多情況下不需要說話的。
進了風金鎮(zhèn),只見街道兩邊整整齊齊一排商戶,多少販賣些小吃還有小特產(chǎn)。原來這風金鎮(zhèn)雖是個小鎮(zhèn),卻是南來北往的必經(jīng)之地,外地客商極多。
聞著一陣陣食物香氣,張曉不覺有些餓了。正想叫住岑子魚到街邊找家店鋪吃點東西,就聽不遠處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張曉!”一個六十歲上下著一身墨綠色布袍的老者正對著她揮手,正是云天德。
張曉忙興奮的迎過去:“老……老人家,你怎么來了?”她本想直呼老槐樹的,但見周圍這么多人,不由改了口。
“我收到洪照兄的傳書說你要來這里,就趕過來了?!痹铺斓滦Σ[瞇的說。
岑子魚見張曉與那陌生老者談笑,知道是識得的,想想似乎沒自己什么事了,就別了張曉要回家。張曉忙留了他家的住址,約好過幾天一起回青云閣,這才轉(zhuǎn)過身低聲問云天德:“那個……人,她在哪里?”
“我就是來為你引薦一下的。”云天德捋了捋下巴上的幾縷胡須,這還是他見朱洪照的胡子才化出來的,不然他一把年紀卻沒有胡子,豈不是讓人詫異?
張曉聽說有人引見,頓時放下了心?!爸斑€擔心不知道從何處尋起呢,師傅也沒告訴我那人姓誰名誰家住何處?!?p> “這個你問我就對了?!痹铺斓屡男馗虬闭f:“我?guī)闳に丝虘?yīng)該在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