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幾天,東京留守完顏褎就在家中聽到來報,大廳有人持東京留守府衙的金牌來見。完顏袖才又記起那個不畏強權、擇善固執(zhí)的少年,不覺笑了一下,他還真是固執(zhí)的理論來了。但他又一思量,近些年皇帝完顏亮正在樂此不疲地排除異己、大屠宗室,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線人少說也有十來個,自己若是接見了那個少年,自己這些年的韜光養(yǎng)晦、裝愚守拙就有可能暴露,殺身之禍隨即而來。所以萬萬不可大意,那少年也絕對不能接見,他如此考慮。
“你們好生向他說明前日之事,再給他一百兩銀子打發(fā)他走吧!”
又過了幾天,完顏袖用完午飯,同兒子女兒們觀看家伎歌舞。
內侍湊到完顏褎耳邊:“國公,老王妃給您在遼陽府暗中挑選的美女已經送到府上來了。”
完顏褎糾正:“哪有什么美女,當今皇上喜好美女,做臣子的遇著好的,理應送予皇上享用,剩下的才可以私自蓄為妾媵?!?p> 在說這句話的剎那,完顏褎的腦海突然出現(xiàn)了結發(fā)妻子烏林答氏的身影。烏林答氏與完顏褎自小定親、青梅竹馬,成婚后夫妻琴瑟和弦,豈知完顏亮垂涎烏林答氏的美貌已久,下旨命烏林答氏入宮侍奉。烏林答氏為了保住丈夫兒女,違心前往中都,她沒有馬上自殺,一來看守得緊,二來容易讓人懷疑是完顏褎指使她殉節(jié),待到快至中都的良鄉(xiāng)境內,烏林答氏趁看管松懈而自盡,完顏亮深為嘆息。這也讓本身就對完顏亮不服的完顏褎種下了刻骨仇恨。
內侍畢竟是內侍,跟了他二三十年,很快領會到主家是防著人才這么說的。見酒就醉、見美女就愛,何嘗不是一種策略。他繼續(xù)對完顏褎說:“小的也是這么吩咐下頭的。剩下的全在國公房里了,國公要去看看嗎?”
“不必了,照舊輪著來吧?!?p> “是。”
喝得不省人事的完顏褎被內侍扶進了房,完顏褎一沾著被子就睡得香香的。
內侍對今晚服侍的女子道:“好生服侍國公,如有不周……”
女子頷首低眉:“奴家明白了?!?p> “明白就好?!北娂移统?,關上房門。
第二天一早,完顏褎一覺醒來,頭疼得厲害。女子細心的替他揉按穴位。完顏褎盯著昨晚服侍了他一整夜的女子道:“你還會這個?”
女子道:“奴家祖上是開鏢局的,所以也懂得些筋骨之術?!?p> 說話間,完顏褎捧著女子清秀的面龐,仔細端詳。不是吩咐他們好的送去中都么?這里怎么還有一條漏網(wǎng)之魚呢?可之后,索性他又不管這些了?!澳憬惺裁疵郑俊?p> 女子輕聲:“人微名賤,不值您一問?!?p> “要是我想知道呢?”
“御,奴家叫梁御?!迸有咔拥氐莱鲎约旱拿?。
“是‘君子如玉’之‘玉’?”
“是‘御用’的‘御’?!?p> “這個字不好。你以后還是改用‘君子如玉’的‘玉’吧!”完顏褎眉頭一皺。
“恕奴家不能從命?!?p> “嗯?”完顏褎不悅。
“您難道當真不想做皇帝?”
完顏褎聞此一言,嚇了一跳,兩手用力推開女子,質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