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昏厥感之后,秦缺才緩緩的意識到這個事實,這里死了一個人,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死的…
我強忍著惡心,蹲在地上摸了摸接近干涸的血跡,沙沙的感覺從手指傳來,“這就是血凝固之后的感覺嗎?”說著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沾染了一些干枯的血塊在手指的紋理縫隙中。
我用力的在手指上搓了搓才把這些干的血液搓掉,但血腥味卻是殘留在了手指之間。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用力的呼了出去,可能是一種心理暗示吧,我鼓起勇氣走過去對尸體進行觀察。當(dāng)然,秦缺之前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對于這樣的無頭尸體感到惡心和恐懼也是正常的。
越是靠近,血腥味就越發(fā)濃郁,但靠到手可以摸到尸體的時候,血腥味卻是消失了。在人體中有一種強大的自我保護機制,當(dāng)聲音的頻率超過你能承受的范圍之后,你就聽不見了,用來保護你的聽力正常。而顯然,這也是某一種嗅覺的保護機制,血腥味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只能是這里的血腥味已經(jīng)濃郁到人這種生物無法承受的地步了。
靠近之后反而沒有那么害怕了,尸體只是尸體而已,它不會突然啪的一下從天花板上跳下來追殺你,安全的尸體比不安的活人要令秦缺安心的多,說著偷瞄了一下魚頭大叔,他只是跟在秦缺的身后,什么也不做,傻乎乎的看著罷了。
我鼓起勇氣,一把抱住尸體,將他從天花板的倒勾上取了下來,死去的家伙死沉死沉的,費了一番功夫終于是把他給放下來了,只不過那個勾著天花板的腳踝也直接撕開了而已,秦缺的力氣不算大,能面前做到這樣也挺厲害的了。
“希望死者不會怪我弄傷他吧?!闭f完,秦缺還感覺有點惡趣味的笑了一下。然后就開始檢查起了尸體。
首先是脖子,我扒開脖子濃厚的血液沉積,一股子血還從其中噴涌而出,脖頸這里是有一塊骨頭的,它的作用是連接頭部和軀干的最上部,可以上下左右的旋轉(zhuǎn),所以它的上面是一個球形,下面則是一個凹進去的滑槽。我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這塊骨頭,他的上端已經(jīng)劇烈的粉碎了,一部分戳進了喉管里,切口非常的平整,而下端則從后頸那里狠狠的壓了出來。能夠形成如此的傷口,只能是被人從身后,利用巨大的力量和鋒利的武器一刀斬首。
我用余光撇了撇魚頭大叔,很顯然他是有這個實力的,而且他也擁有巨大的斧頭。我想起來被魚頭大叔從背后一斧頭斬首的時候,他也是悄無聲息的就出現(xiàn)了,至于后來我的尸體去了哪,我也不清楚,但這具尸體死在魚頭大叔手上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又慢慢的向下摸索,他穿著一件褐色的大衣,內(nèi)里是一件黑西裝,一件無袖馬甲和白襯衫打底,我的余光看了看一旁的地上,還打了一個紫色的領(lǐng)帶,當(dāng)然一切都被血染的發(fā)黑了,我摸了摸大衣口袋,左邊口袋有一個錢包,右邊口袋則有一把鑰匙。然后大衣還有一個內(nèi)口袋,里面裝了一本小冊子。
錢包里有一些紙幣幾個硬幣,兩張欠條,一封信件,還有一張身份證,上面有這個倒霉家伙不見了的頭像,是樓下那個住戶???我稍微驚訝了一下,但是也沒有太驚訝,畢竟這里發(fā)生的離奇事情確實太多了。
我大致查看了一下信件,是一封他寫的求職信,寫給某個酒吧老板的。
“我是李青松,我會彈奏吉他,唱歌,還有一些素描,還請聘請我成為你們酒吧的駐唱吧,我要的不多,只需要您能給我提供一個住處就好,謝謝您,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133-783366,如果可以,求求你聘請我吧。”
“是個倒霉家伙,窮困潦倒的倒霉家伙”我稍微點評了兩句便接著看下去,盡管我對他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悲鳴,但目前來說,還是活著更為重要。
我翻開小冊子,好像是簡短的日記一般,我閱讀了起來
“11月1日,我搬進了這棟大樓,房東是個好人,他聽聞我會彈奏和唱歌之后便暫時收留了我,讓我租了一個月的屋子,并讓我這個毫無信用可言的家伙打了一張欠條。說是援助暫時失意的年輕人?!?p> “11月6日,我覺得這棟樓怪怪的,每天我醒來下樓都會碰上同樣的人,他們從來不出這棟樓,但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
“11月8日,天氣晴,今天我找到第一份工作了,是幫一個賣報紙的大叔搞印刷,這個活真的很累,印刷版真的超重的,但我可不服輸,我要靠自己活下來?!?p> “11月13日,大叔說我的力氣太小了不能勝任這份工作,于是便換了一個體格健壯的年輕人來接替我,不過大叔也是好人,他給了我兩倍工時的工資,謝謝大叔?!?p> “11月20日,這幾天我一直悶在家里搞藝術(shù),我搞印刷的時候?qū)W了一些關(guān)于素描的知識,反正鉛筆和紙也不貴,真是廢寢忘食的幾天,我很充實”
“11月25日,距離房子停租只有一個禮拜了,房東也來提醒我交租,可我真的沒錢,也沒有工作,實在不行只能回去和爸媽混了。”
“12月1日,今天房東說再不交租就要趕走我,我也沒辦法,病急亂投醫(yī)了,和樓上的小女孩說借錢,希望她能給我?guī)砥孥E吧拜托?。ù颂幱勉U筆畫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12月4日,天氣大雨,房東今天來趕我走了,我也確實該走了,唉,沒有人需要我,總覺的有股奇怪的視線盯著我,讓我有點不自在,可能是幻覺吧,怎么會有人看我這種垃圾呢?”
日記到這里就停止了,這個年輕的家伙確實很倒霉,但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信息,比如下樓的時候總是有人在旁邊,但是一到最下層便再也沒人了,而且12月1日的筆記上說和我借錢,很顯然和那天是對上的,12月4日搬走和房東說的三天前搬走也能對的上…
我好像是角色扮演一樣,和之前在小女孩的日記上看到的東西匹配一番,我確實正在扮演小女孩的角色,所以所有人看我都是小女孩,除了我看我自己之外。
我又搜了搜他的褲子口袋以及一些能藏東西的地方,在極為隱秘的地方(貼身的馬甲隱藏口袋里)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六線譜,應(yīng)該是這家伙的準(zhǔn)備要作的曲子。我翻看了一下,并不能看懂。
“呼”這具尸體身上都差不多探索完了,接下來就是探查這間屋子里。
我把視線從尸體是挪開,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做完這一切我都沒有發(fā)覺到我當(dāng)時是多么的冷靜,多么可怕的冷靜!
魚頭大叔的屋子和我的家非常的相似,客廳廚房臥室和廁所,但是奇怪的是客廳沒有任何的家具,空空如也的,而廁所則比我屋子多了一個浴缸。
廚房也差不多,巨大的冰箱,一口鍋,燃氣灶,只不過東西比我的廚房齊全很多,有各種各樣的調(diào)料,也有各種各樣的刀具,以及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工具,各種粉。
冰箱里…“臥槽!”一口國粹脫口而出,饒是秦缺這樣冷靜,看到這樣的場面也忍不住再吐一回,然而好消息是這次已經(jīng)沒東西可以給他吐了,只能對著地板發(fā)嘔,擠出幾滴胃液來緩解。
冰箱里擺放著不知道多少具鮮活的尸體!有的有頭有的沒頭,有的只有上半身,有的缺少左邊,還有各種各樣的手啊腳啊眼珠子這種零部件塞的到處都是,腸子肝臟簡直好像不要錢一樣到處亂塞,整個冰箱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地獄的惡鬼見了都得跪下拜師的那種地獄。
秦缺只看了一眼便啪的一下關(guān)上了冰箱門,關(guān)上時還壓爆了一顆眼珠子,激射出不知道是什么的液體噴在冰箱門上。
這種地獄繪卷的視覺沖擊真的不亞于外面的世界了,這個魚頭大叔倒底殺了多少人!難怪體格如此壯碩。
“冰箱里會不會有什么線索?”我懷疑到,但是我的手觸碰到冰箱門的一瞬又如觸電一樣極快的抽了回來,那種沖擊力確實給我留下來不可磨滅的影響以至于不敢再看第二遍。
“還是下次吧,看看…看看臥室,對,看看臥室”我強忍著惡心,從廚房一路走到了臥室,和外面不同之處是,臥室格外的舒適整潔,好像和外面是兩個世界一樣,外面是修羅場,里面則是天堂。
臥室里有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個桌子,一面鏡子。
床的上下我都翻找了一遍,確實沒什么東西,很干凈,而后我又打開了衣柜,衣柜里一眼望去全是藍色的工裝,而在角落還隱藏著那把巨大的雙刃斧,我兩只手試著舉起雙刃斧,很重很重根本舉不起來,簡單估計至少有二百多斤。
桌子上面有幾只鉛筆,一封沒有開始寫只署名了的信,一個印著大象logo的水杯,還有幾本成功學(xué)的洗腦書本…
這里好像真的就沒什么線索了,那么就去那個倒霉家伙的房子里看看吧!我拋了拋手中的鑰匙,思索到“說不定能弄清楚他為什么會被殺,以及更多的線索!”…
老卷毛不吃草
只能祝大家,虎年大吉吧!虎年大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