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十惡不赦
驚愕抬手。
眸中滿是震撼。
沒有想到。
徐增壽還是死在了朱允炆劍下。
朱雄英猶自記得。
正史上也是如此。
朱棣已經(jīng)打到南京城外,徐增壽想要給他打開城門。
被人告發(fā)。
朱允炆親自舉劍劈殺。
朱棣登基稱帝后。
哀思徐增壽。
封其子為定國公,與國同休!
搖搖頭。
唏噓感嘆。
朱雄英喃喃自語說:“莫非?歷史真的很難改變?”
那豈不是說?
朱允炆同樣會逃出生天?
朱棣為了找他,不惜以舉國之力,派馬三寶七下西洋。
這才有了鄭和。
這才會“鄭和之后再無鄭和”!
一想到這些。
忍不住想要抓頭發(fā)。
朱雄英就想問:“為什么那等豐功偉績要由朱允炆這個變態(tài)殺人狂來推動???”
“抓住他好不好?”
“把他抓去交給洪武爺?!?p> “讓洪武爺懲治這等十惡不赦之人!”
呼喚著。
祈禱著。
朱雄英重新睜開了眼,看向了腦中的系統(tǒng)窗口。
此時。
畫面中。
已經(jīng)死去的徐增壽還在怒目指著朱允炆。
朱允炆卻在癲狂大笑。
抬手舉劍指著四周。
那些徐增壽帶來的家丁、奴仆。
一張張臉咬牙怒目。
一把把寒光閃閃的刀劍舉在半空,對準朱允炆。
“來??!”
“殺我啊!”
抬步上前。
揮舞長劍。
朱允炆逼近舉著火把、刀劍的家丁、奴仆。
因為徐增壽曾說過:“我死了不要緊,你不能死!會有比死更殘酷的結(jié)局等著你!”
不敢違抗徐增壽的臨終遺言。
家丁、奴仆根本不敢動手殺掉朱允炆。
他們只能被劍鋒逼退,讓開生路。
他們只能望著癲狂大笑的朱允炆揚長而去,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上前手刃噬主大仇。
“就這樣放他走了嗎?”
有人不甘。
其他人也都憤憤然。
帶頭的管家卻只是跺腳長嘆。
“能有什么辦法呢?”
“再怎么說,他是皇帝,是朱家人?!?p> “北平的那二位?!?p> “不會允許我們殺了他的?!?p> 眾人也都明白這個道理。
可他們心中憋著一股火。
抬眼望著遠處快要消失在夜色中的清瘦身影。
有人高喊:“徐府養(yǎng)我等十幾二十年,今日正該仗義死節(jié)以報深恩!”
“不怕死的跟我走!”
“要為三少爺報仇!一定要為三少爺報仇!”
一道黑衣身影丟開火把。
他脫掉了身上的徐府家丁袍服。
赤著上身。
只提著一把刀。
咬牙怒目追了上去。
有人帶頭。
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一個個家丁、奴仆脫掉身上徐府標識的衣服。
赤著上身提著刀劍。
不舉火把。
摸黑跟上前面那道清瘦身影。
朱允炆有所察覺。
他頓住了腳步。
轉(zhuǎn)身看向身后。
借著月色。
看到一個個赤著上身舉著刀劍的家丁、奴仆。
朱允炆不屑開口。
“一群褪了毛的豬,爾等也膽敢噬君嗎?”
陰冷開口。
眸光瘋狂。
朱允炆抬劍指著他們。
“裝什么裝!”
“你已經(jīng)不是皇帝了。”
“你就是個逃犯?!?p> “還是個殺人犯?!?p> “我們一起上,殺了他!”
最先持刀追來的那名家丁。
雙眼猩紅。
第一個咬著牙撲來。
“對,他已經(jīng)不是皇帝了!”
“他就是個殺人犯!他就是個全大明都要通緝的逃犯!”
“不用怕他!”
“一起上,殺了他!”
十幾二十個家丁、奴仆揮刀舉劍撲了上來。
朱允炆眼露瘋狂,怡然不懼。
他揮舞長劍,挑刺劈砍。
叮叮當(dāng)當(dāng)聲中。
時不時便有一聲銳器入肉的噗嗤生。
啊啊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朱允炆殺興大起。
劍光如匹練般閃過。
一顆顆人頭飛起。
血泉噴射間。
尸體接連倒地。
嘿嘿笑著。
拄劍而立。
眼神瘋狂看著剩下的五六人。
見他們畏懼躲在遠處。
朱允炆不屑吐口血唾沫說:“朕就是讓你們一只手,你們也碰不到朕一根汗毛!”
“是嘛?”
“那雜家呢?”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黑帽、白衣、紅色長筒靴身影出現(xiàn)。
幾乎是與此同時。
嗖嗖破空聲起。
一根根閃著寒光的飛針射來。
朱允炆甚至沒有看清來人模樣。
身中數(shù)針。
一股無力感開始蔓延。
他先是握不住手中劍。
而后連站都站立不住。
鐺啷啷的長劍落地聲中。
踉蹌著后退。
扶住一堵墻。
朱允炆才勉強沒有倒下。
“看來是雜家高呼這麻毒的效能了。”
黑帽、白衣、紅色長筒靴身影再動。
又是十幾根閃著寒光的飛針襲來。
朱允炆試圖躲避。
可他身體已經(jīng)麻痹。
他站都站不穩(wěn),又怎么自如躲閃?
噗噗噗噗的銳器入肉聲里。
更加強烈的無力感如狂潮般在體內(nèi)擴散。
朱允炆感覺視線模糊、眼皮沉重。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開始不暢了。
“不好,勁兒好像有點過頭了!”
黑帽、白衣、紅色長筒靴身影縱身越來。
快速拔掉朱允炆身上的七八根針。
朱允炆這才感覺呼吸順暢了。
可又有一股疲倦感在體內(nèi)肆虐。
他像是爆肝七天七夜沒有睡過覺的人。
仰頭抬手打個哈欠。
身體向后軟倒。
接著。
嘴巴一開一合。
喉嚨里發(fā)出震天鼾聲。
看到這一幕。
始終盯著腦中系統(tǒng)窗口的朱雄英。
拍著小胸脯長舒一口氣。
“還好被抓住了??!”
“這個毛驤,別看人妖了點、東方不敗了點,可是有用??!”
嘿嘿笑著。
眼睛越來越亮。
朱雄英都開始期待洪武帝重新見到朱允炆的那一幕了。
他老人家是會拿鞭子抽他?
還是殺人誅心,言語犀利如刀?
不不不!
這次朱允炆犯下的罪過洪武帝絕無法接受!
殺母殺妻殺子殺仆。
還鉆狗洞。
說他“十惡不赦”、“挨千刀”都不為過。
這洪武帝要都能忍?
他老人家也就不是洪武帝了吧!
只是。
具體的。
洪武爺會如何處置朱允炆?
眨眨眼。
朱雄英相當(dāng)期待!
………………
第二天早晨。
洪武爺剛剛起床、洗漱、用飯。
黑衣僧人姚廣孝就趕了過來,手中拿著一份火漆軍報。
“太祖爺,最高等級,為臣也無權(quán)限拆閱。”
咦的一聲。
抬手接過。
洪武爺仔細驗過火漆封口,確定無人拆閱后,他才拿小刀裁開。
丟開竹管。
抖著一份黃色絹帛。
洪武爺認真閱讀。
片刻之后。
“哼!”。
拍桌站起。
桌案的轟然粉碎聲中。
洪武爺面色鐵青。
看著目露兇光,咬牙準備擇人而噬的洪武爺。
道衍和尚嚇了一跳。
抬眼看向那份黃色絹帛。
他很想知道,上面寫了些什么?
………………
將系統(tǒng)鏡頭調(diào)整到黃色絹帛前。
很快就看完了應(yīng)天府敲鐘人寫給洪武爺?shù)膱蟾妗?p> 朱雄英目瞪口呆。
“還可以這樣寫?”
“朱允炆啊朱允炆,你這次可能真犯眾怒了。”
搖著頭。
為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默哀半秒鐘。
朱雄英托著雙腮拭目以待。
………………
幾日后。
黑帽、白衣、紅色長筒靴的毛驤,押著蓬頭垢面的朱允炆,徒步走入北平城。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
聽著沿街小攤上傳出的叫賣聲。
朱允炆發(fā)出感慨。
“沒想到?。 ?p> “朕的四叔,竟將北平城經(jīng)營得如此之好?!?p> “這份繁華熱鬧,堪比應(yīng)天府啊!”
“可惜,可惜!”
朱允炆搖頭,連連嘆氣。
毛驤根本不搭理。
牽著一根繩子。
綁著朱允炆的雙手手腕。
拉著他踉蹌前行。
見自己沒有引起任何人地關(guān)注。
朱允炆有些著急。
他朝著身邊路過一人喊:“朕乃皇帝,此為賊人,速速救我,朕有重賞,愛卿可封公爵!”
愕然扭頭。
看傻子般看著朱允炆。
那人吐了口唾沫就走了。
根本不搭理。
見狀。
毛驤回頭哈哈大笑。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都到了北平城,還想逃出生天?”
“你是覺得太祖爺好說話呢?”
“還是覺得你四叔會允許你繼續(xù)活在這世上?”
沉默以對。
眼里迸發(fā)著求生的光彩。
朱允炆不愿放棄。
他開始沿街大喊。
“快來人??!朕是皇帝,朕是朱允炆,朕是太祖爺親定的繼任之君!”
“快來護駕!快來人殺了這賊人,救朕還京!”
“但有可護朕萬全者,皆可封王!朕愿與他共治天下!”
“快來救駕快來送朕還京??!”
行人開始躲避。
街邊店鋪擠滿了人。
一根根手指頭比比劃劃。
交頭接耳間,街道上開始騰起嗡嗡議論聲。
側(cè)耳仔細傾聽。
“這就是那個矯詔登基稱帝的偽皇帝?據(jù)說就是他害死的仙帝洪武爺!”
“不能吧!他不是皇長孫嗎?第一順位繼承人,有必要害洪武爺嗎?”
“還有必要嗎?他連他爹都害死了。不把自己爺爺、爹害死,自己怎么登基稱帝?”
“真的假的?世上還有此等十惡不赦之人?”
“切!孤陋寡聞了吧?”
“我聽說:前些天應(yīng)天府那邊兵諫,這貨為了自己活命,將他母親、妻兒連同上百宮女、太監(jiān)全殺了!”
“嘶……這不會是真的吧?此人與豬狗何異?”
“喝!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可知道,他是從狗洞里爬出皇城的?!?p> “這種為了偷生,臉面、良心、天性都可以不要的人,也配做皇帝?”
“打死他,快打死他!”
不知道誰起的頭。
一顆臭雞蛋從街道兩旁的某間店鋪內(nèi)飛出。
沿著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
臭雞蛋正中朱允炆額頭。
惡臭撲鼻。
粘稠的蛋液糊滿臉。
朱允炆臉色變成死灰色,眼中盡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