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宵派,我記得先生好像給我提起過這個門派。”
“能被羅先生提及的門派,都不是尋常小派?!?p> 冠云復(fù)深吸了口氣,道:“千宵派,比起張橋出身的鬼王門,實力還要強上幾成,派中掌教于雄,百年前已經(jīng)是一位乾清后期的高手,現(xiàn)在更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p> 李朝歌看著冠云復(fù)頗不自然的表情,問道:“師父,不知道是否是錯覺,我怎感覺提起這個千宵派的時候,你的表情……怪怪的?”
“額?有嗎?”冠云復(fù)一怔,然后笑道:“為師四百年到了辟宇后期的境界,于雄卻是已經(jīng)修煉千年的老妖怪,要是為師活得和他一樣久,于雄什么的,還不是浮云……”
李朝歌狐疑地看著大笑的冠云復(fù),心中思量:“看樣子,難道于雄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或者和他有奪妻之恨?”
這些話他自然沒有說出來,他在懷中摸索了一陣,拿出一枚尺許長的梭子。冠云復(fù)看了一眼,道:“這不是元善大師給你的塵金梭嗎?”
“正是,師父,這個東西要怎么用?”
冠云復(fù)接過塵金梭,淡淡道:“你現(xiàn)在靈識還不夠強大,只能通過向里面灌注真氣,然后將它扔出去的方法使用?!?p> 他一面說著,手中泛起土黃色的光芒,肉眼地光流向著塵金梭涌去。然后他抬起頭,在四周尋覓一遭,認準一棵兩三人合抱的大樹,將塵金梭擲了過去。
“轟隆——”
塵金梭升起一道十幾丈高的寶光,一聲巨響,大樹中間部位便被炸成齏粉。冠云復(fù)一招手,黃光就飛回了他的手中,他將塵金梭遞給李朝歌,笑道:“看來元善大師果然沒有騙你,這件法器,從他修道開始就被帶在身邊?!?p> 李朝歌大奇,道:“師父你怎么知道?”
“原本的塵金梭,是沒有這么大威力的,不過經(jīng)過元善大師多年的佛道高僧的氣息溫養(yǎng),這件法器的品質(zhì)早已今非昔比?!?p> 冠云復(fù)將塵金梭遞給李朝歌,道:“你試試。”
李朝歌沒想到這件法器威力竟然如此之大,不由大喜,他接過塵金梭,將經(jīng)脈中的真氣灌注進去,只見一絲絲火紅色的光芒向著塵金梭中涌去。
李朝歌心中一動,道:“師父,你的是土黃色光芒,為何我的就是火紅色光芒?難道是因為我火系道法用的太多了?”
冠云復(fù)搖搖頭,說道:“真氣的顏色,其實和人的體質(zhì)有關(guān)。我是土體質(zhì),放出的純凈真氣就是土黃色,你是火體質(zhì),放出的真氣自然就是火紅色?!?p> “竟然還有這種說法,”李朝歌看著一旁的張橋,問道:“張叔又是什么體質(zhì)?”
張橋笑道:“你看我今天把水系道法用得還有幾分巧妙,也該想到我是水的體質(zhì)了?!?p> 李朝歌將注入真氣的塵金梭向著又一棵大樹打去。
“轟咔——”
大樹被攔腰打斷。李朝歌跑過去撿回塵金梭,問道:“師父,怎樣才能像你一樣手一招就把法器收回?”
冠云復(fù)淡淡道:“你現(xiàn)在功力未到,時候到了,自然就會了?!?p> 這時,他們距離前方的那座山,也不過就是三四里的路程。李朝歌瞇起眼,都能夠看到上面的一排排建筑,正在這個時候,那些建筑之中,忽然冒起了滾滾濃煙。
“怎么回事?”三人頓住腳步。
冠云復(fù)的神識破體而出,向著遠處射去。
“躲開!”正在李朝歌看著那座山上冒出的滾滾黑煙的時候,張橋一手抓著李朝歌,一手抓著冠云復(fù),向著一旁掠去。同時,一道勁風(fēng)刮過,將李朝歌的臉都刮得生疼。
“什么東西!”李朝歌向著身后望去,卻空無一物。
“在天上?!惫谠茝?fù)的神識收回體內(nèi),淡淡道。
李朝歌向著天上看去,只見一頭伸身長兩丈多的大鳥,正在十幾丈的高空安撲騰著翅膀,懸浮在空中,一雙綠眼死死盯著下方三人。
“這是什么東西?”李朝歌問道。
那個人首鳥身的怪物又飛了下來,飛行間,除了一點點破空之聲,竟然一點多余的聲音都聽不到。
冠云復(fù)伸手在虛空一探,抓出一把土黃色長劍,長劍精光大盛,盛起一道驚天劍芒,一劍將那怪物貫穿。
“轟——”
怪物四分五裂,冠云復(fù)隨手撐起一個結(jié)界將怪物尸體的碎屑擋落。
他心中一動,看向了李朝歌,正見李朝歌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手中的長劍。冠云復(fù)失笑道:“你在看什么?”
李朝歌摸摸后腦勺,訕訕笑道:“每次都是看見師父從虛無之中拿出這把劍來,可是好像從來沒有看見師父怎么把劍放回去。”
冠云復(fù)笑了笑,道:“你說的,可是這樣?”他將長劍橫在了李朝歌的眼前,在李朝歌的注視之下,長劍邊緣的空間裂開了一個個黑暗的空間裂縫,將長劍吞沒入進去,消失不見。
“這,就是空間之道,辟宇術(shù)?”
“正是?!惫谠茝?fù)點點頭。李朝歌忽然想起現(xiàn)在所處的情景,問道:“師父,前面發(fā)生什么了?這鳥妖什么來路?”
冠云復(fù)一把將李朝歌抱起,對張橋道:“時間緊急,你隨我一起飛過去?!?p> 他放出了方才的那把飛劍到腳下,沖天而起,向著前方的小山而去。
這還是李朝歌第一次飛行,由于冠云復(fù)在他們周遭布下一層擋風(fēng)結(jié)界,即使飛行的速度十分快,李朝歌也沒有什么不適。他向著后方看去,只見一個水藍色的遁光緊緊尾隨后。遁光中,依稀看得清張橋的人影。
冠云復(fù)這時才說道:“這鳥妖本是西疆的一個異種,名叫鷹駝獸,大概是四五千年前,隨著上一次東土西疆的大戰(zhàn)流入東土,經(jīng)歷幾千年的繁衍生息,如今凡是大一些的山林之中,都有它們的存在。”
“成年鷹駝獸一般有化精之境修士的修為,雖不會法術(shù),卻因軀體堅若鐵石,爪子鋒利堪比寶劍,撲擊時迅速而沒有聲息,又常常成群出行。尋常修士,在山野中遇到它們的時候,都會感覺無比頭疼?!?p> 說完,冠云復(fù)已經(jīng)到了山頭之上,他停住遁光,向著山上看去,只見大片的屋舍,實際只有幾處冒起黑煙。而不下五十頭的鷹駝獸,則在院落中撲擊不休,和數(shù)十位修為不高的修士激斗。
“師父說這里有一個離化期的高手,按理說,應(yīng)該能夠收拾這區(qū)區(qū)五十頭鷹駝,可是為何竟是這般艱難?”李朝歌向著下方看去,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李朝歌忽然感覺眼前一亮,被什么東西晃了一下眼睛。
他向著那邊看去,只見在山門那邊,四個中年圍著一個帶著面具,身材瘦小的黑衣人,相互對峙。而晃了他眼一下的,正是黑衣人手中一柄泛著藍光的長劍。
“看來那幾個就是雙方的領(lǐng)頭人物。”李朝歌心中暗道。
他看向冠云復(fù),正要與他說,卻發(fā)現(xiàn)他早就盯著那里,面色古怪。
“我們下去吧。”冠云復(fù)帶著李朝歌向著大門飛去。
三人落在了四個中年人中間,距離那個瘦小女子也就兩三丈距離。
四個中年人中一個長著絡(luò)腮胡子人大聲嚷道:“大哥,敵人來幫手了??!”
他對面的一個身著淡藍道袍的,留著長須的中年道長此時卻不可思議地看著冠云復(fù),驚道:“前輩可是……冠師叔?”
“難為你還記得我。”冠云復(fù)淡笑著點點頭。他對身邊的李朝歌介紹道:“這是你師伯來榮山的一個弟子李強,還不見過師兄?!?p> 李朝歌見莊贏之如此若無其事,知道此事那個瘦小的黑衣人已經(jīng)沒有了威脅,便對著那位道長抱拳道:“見過師兄?!?p> 李強微笑道:“師叔收的弟子,真是不錯,比起我們師兄弟幾個,可要強多了。”
冠云復(fù)謙讓幾句,看了眼大門里面和那些弟子爭斗的鷹駝獸,淡淡道:“我都已經(jīng)來了,你還不住手?”
“嗯?”對于冠云復(fù)這看似沒頭沒腦的話,李朝歌先是一怔,忽然他想起什么,看向黑衣人。黑衣人口中發(fā)出了一陣晦澀難懂的聲音,下一刻,眾人只覺得天幕一黑,數(shù)十頭鷹駝獸,張開翅膀向著這邊飛來,也不落地,只是在十幾丈的空中盤旋不休。
冠云復(fù)對著李強笑道:“今天本打算在你這里過夜,卻未料到遇到了這個人。”他看了眼黑衣人,對著李強道:“那么我們先告辭?!?p> 李強連忙挽留,道:“多年沒見,師叔還是在這里呆一夜吧,而且我門中地方還夠,這些人獸,還是能有地方關(guān)的?!?p> “大言不慚!”黑衣人聽到李強的話,終于忍不住反駁道。
“是個女的?!甭牭铰曇?,李朝歌心中一動。
冠云復(fù)如同沒有聽到黑衣人的說話一般,對著李強笑道:“不,此人還有些麻煩,就不打擾了?!?p> 李強無奈,嘆道:“既然師叔堅持要走,晚輩也不挽留,還希望下次師叔經(jīng)過這里,能夠在此小駐?!?p> “這個自然?!?p> 冠云復(fù)點頭,帶著李朝歌飛了起來,那個黑衣女子,雖然冠云復(fù)沒有吩咐,竟然也乖乖地跟了過來。
“看來,師父和這個女子關(guān)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