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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秘術(shù)

第四十八章 烏雞行雪

茅山秘術(shù) 潘高嶺 2252 2009-04-24 17:17:50

    “亂山橫亙,鵑啼無歇”蒼老聲音喝道,“你已元神離體,還悟不透自己本來面目,不知曉一切隨緣的道理嗎?”

  我心中大急,陶佶老道這一遠走高飛,我到那里尋那塊玉石去?誰知無論身形如何變幻,總是被那只樟木匣阻擋,不禁氣惱萬分。

  “啥叫一切隨緣?難道就任他胡作非為不成?你這老和尚濫做好人,耽誤我降妖除魔,快些讓開,不然休怪無理了!”

  蒼老聲音呵呵大笑。那道士施用障眼法術(shù),你以為剛才站在此處的還是他么?不過是影象而已。你已元神離體,仍動般若大火,不怕扯動心魔嗎?

  我一驚,離體元神尚且識不破障眼法術(shù),難道自己功法存在謬誤之處?既然陶詰老道已早早離開,追趕無及,那玉石也并未被他化為陰丹,我又何必急在一時?當下安靜下來,細聽那蒼老聲音的教誨,不料聽了半天,越聽越是起疑,大感不耐。

  “老禪師所講確是至理名言,只是小子無知,參不透其中道理。冰炭相聚共存,貓鼠一籠無傷,是不是宣揚的階級調(diào)和論?以前早已受到批判,現(xiàn)在老調(diào)重談,太不新鮮”。

  蒼老聲音莫名其妙?!袄像乃越詾槎U宗至理,見你垂首聽訓,以為心中有感,怎么忽出此言?原來你愚昧無知,如烏雞行雪,分明黑白,證悟不足,尚未開竅。不過我曹洞宗講究頓悟,你既已身具慧根,一旦頓悟,定然一日千里,證得不滅不生,無始無終的大道”。

  “石女機梭聲軋軋,木人舞袖出庭前,只是我宗由體起用的淺顯道理,老衲可以細細講授,啟你大覺大悟。”

  我對漂浮在半空中的樟木匣子拱了拱手說,“老禪師不吝賜教,小子深表感激。只是入夜已深,老禪師昏睡百年,乍醒之下,還應保重身體,注意休息。這小道士離家出走,須得及早送回,小子這就告辭”。

  蒼老聲音笑道“你這小子不錯,知道疼惜前輩身體。只是老衲乃得道元神,神智澄明,早已脫離皮囊勞累之苦,且百年未曾傳道,正要誨人不倦。小子福澤深厚,得傳我宗大道,不知珍惜,如何便要離開?”

  我苦笑幾聲,怪不得人說老年人愛絮叨,這老禪師元神守在靈骨塔內(nèi)不知幾百年了,聽他把百年見聞一一說來,還不得耗上三日三夜?當下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對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廖師兄施用挪移術(shù)。

  樟木匣子里“咦”了一聲,似有所悟,轉(zhuǎn)而呵呵大笑?!袄像目茨惚倔w為茅山宗,賓體甚雜,原來是學了龍門支派的功法,呵呵,正合我曹洞宗之意。“主中主,主中賓,賓主相見知天機”,有主有賓,能陰能陽,方是大道之征啊。那茅山老道枉修術(shù)法,還道你功法駁雜,不成道統(tǒng),當真可笑啊可笑!”

  “打破頑空須悟空,觀你出竅元神,正處在“頑空”境界,只有頓悟,方可悟空”。

  “我宗講求頓悟,直指人心”蒼老聲音對我當頭棒喝“夜半正明,天曉不露,今天你悟了沒有?。俊?p>  我給他的聲音震得頭暈腦脹,有些著惱“小子愚笨,勤修苦學都不得領(lǐng)會,何談頓悟?半夜三更,老禪師說話低聲些,休要驚擾了別人”。

  蒼老聲音連道奇怪,莫非老衲竟看走了眼?小子既然修成元神離體,必是聰慧玲瓏之人,于禪法自是一點就透,舉一反三,怎么不能頓悟,竟然蠢如木牛?

  這話說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反駁道:“老禪師這話不對啊,您聽過拔苗助長的故事嗎?從前有個人嫌禾苗長得慢,向外拔高些,結(jié)果禾苗都死光光了。事物發(fā)展是有規(guī)律的,有個從量變到質(zhì)變的過程,那能一下就起變化了?所謂不積珪步,無以至千里,不積河流,無以成江海。我們唯物主義不講頓悟那一套”。

  老禪師連聲贊嘆,妙哉斯言,雖然老衲不甚明白你說的話,卻感覺其中包含無上禪理,頗合禪宗漸悟的法門。只是略有不對之處,以你資質(zhì),實在可以明見自性,頓悟虛空之道。

  我嘴上謙虛道“小子愚笨,于術(shù)法細微之處領(lǐng)悟不深,做不到舉一反三,簡直是舉一反零。世間自有聰慧人士在,你看這小道士,他是佛學院學生改入道門,佛法道術(shù)無一不精,老禪師不妨讓他頓悟,收為弟子,曹洞宗興盛定將指日可待”。

  老禪師冷笑一聲,你這小子看人完全沒有眼光。此人額無生骨,眼無守精,鼻無梁柱,腳無天根,又兼命犯桃花,實為奸邪夭壽之徒,如何瞞得過老衲慧眼?不過這小道士修習釋、道兩門,恰可作為收取老衲元神的鼎器,那茅山道士實有一定道術(shù),你今后不可小覷了。

  “是了,小子有一事請教。這茅山老雜毛假扮鎮(zhèn)岳宮觀主,惟妙惟肖,天衣無縫,難道他練成了形意相會的無極大道,能夠身外化身?”

  “呵呵,這道士如何能達到那種境界?施用障眼法術(shù)而已。左道小技,何足掛齒?聽你語氣,和他似有舊怨,又是什么緣故?”

  “這老雜毛貪得無厭”提起陶佶老道我就氣憤,“他搶走我的玉石也就罷了,竟然又來打老禪師的主意,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前輩定要大展神通,打他個落花流水”。

  “修道之人怎可逞勇斗狠?喜怒哀樂不落形相才是修行之道。那茅山道士也是情非得已,他吞食玉石陰魂,道身被陰氣侵蝕,幾成至陰之體,幸虧他術(shù)法高深,以元神與陰氣相爭,才不至墮入魔道。他欲取老衲純陽之元神,是與那陰魂配合,練就陰陽和合大藥,不但能夠解救自身苦處,更能成就仙體,證得大道”。

  我氣得差點栽倒在地上。這陶佶老道如此可惡,竟要取這老禪師的元神與玉石陰魂配合,煉陰陽和合藥。我那玉石陰魂是一個古代少女,怎能和老禪師這樣的糟老頭子相配?

  老禪師在樟木匣子中兀自喋喋不休,我再也沒有心情聽他的絮叨,暗自籌劃,待張鐵嘴的事情有了著落后,自己一定要和張鐵嘴一起尋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捉拿住陶佶老道,讓那玉石中的少女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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