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求求你,醒過來
聽了白落云的話,上官厲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偷偷向白落云豎起了大拇指,擺出一副算你小子識相的表情。
而上官天和白清河則是咬著牙拼命的忍住笑意,憋得當真是非常辛苦。不過好在被白落云這么一攪和,上官天的氣也是消了大半。
不過雖說勉強算是逃過了這一難,但上官厲顯然也是沒有了繼續(xù)耍威風的機會,被老爹上官天硬生生拖出了房間。
兩人離去后,房間中便是只剩下了白家父子倆以及床榻之上的“睡美人”上官遙兒。眼見父親一臉的喜色,讓白落云又是對剛剛自己心中的妄想多了幾分奢求,暗自想到或許厲叔叔口中所說的真的是我和遙兒也說不定吧。
心懷此般期待,白落云神情十分復雜的扭捏問道:“爹啊,剛才一大早厲叔叔就突然進來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啊,什么訂親啊,什么女兒啊,什么岳父啊之類的,弄得我一頭霧水呢?!?p> 白清河見兒子這副怪樣子,哪還猜不出兒子的想法,當下一陣開懷大笑,然后摸了摸兒子的頭說道:“傻孩子,跟你爹我還用得到這么拐彎抹角的試探么?沒錯,爹昨晚自作主張的跟你厲叔叔和上官爺爺商量了一下你和遙兒這孩子的事,覺得還是先盡快把親事定下來比較好,所以最后決定這個月的十五先為你們舉行一個訂親的儀式?!?p> 白清河說完這番話,心中激動的情緒也是并不亞于白落云,轉向上官遙兒的目光中不自覺的充滿了親情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白落云才從難以置信的傻笑中回過神來,四下看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早已不見父親的蹤影。“我和遙兒訂親了。”現(xiàn)在想起來,白落云對于此事還能沒有多少真實感,下意識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吃痛下總算是確認了自己并非是在做夢。
白落云此時還是自顧自的在房間中紅著臉傻笑,全然不知在上官厲的宣傳下,他同上官遙兒的訂親的事已經(jīng)暴風般席卷了整個天罡城,無論大街小巷,消息傳到了帝都的每一個角落。
楚家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三大世家畢竟明面上還是未曾真的撕破臉,因此除了皇室之外,楚家要算是第一個收到請柬的。
而此時手中握著燙金的請?zhí)?,楚凡整個人都在因為強烈的憤怒顫抖著,隨著“啪”的一聲從房中傳出,屋外的楚家下人們偷偷的在心里嘟囔了一句“第九個”。
沒錯,從這張請?zhí)偷匠彩稚掀?,短短的片刻功夫已?jīng)足足有九只茶杯毀在了他的手上。天生的本性使得楚凡斷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不過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楚凡這一次確實不敢再自作主張的處理此事了。
“把請?zhí)偷綘敔斈抢锶?,請爺爺做主此事該如何應對。”楚凡將請?zhí)麘{空一拋,吩咐道。
房間的陰影中,一襲灰袍乍現(xiàn),接住請?zhí)笙虺参⒁还肀阋x開,不過楚凡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妥,開口制止了灰袍人,“算了,還是我親自去爺爺那里跑一趟吧?!?p> 楚凡起身接過灰袍人遞還給他的請?zhí)掖页隽朔块g,直奔爺爺平日里處理族中事物時所在的書房而去。
楚凡的房間距離書房著實有一段距離,到得書房時,楚凡略顯嬴弱的身軀已然是有些微喘,不過害他要把這一趟的賬又是被他算在了白落云和上官家的身上。
敲過門后,楚凡又是顯得極有耐心的等了三息左右的時間,待得氣息平緩了下來才推門進屋。
書房中不僅爺爺楚源,老祖宗楚絕也是端坐在屋中一角。自得知天鴻的存在后,這兩天楚絕便是從未讓楚源離開過他的視線,這般架勢似乎是為了防范天鴻有可能的“斬首”行為,不過顯然楚絕這是純粹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鴻本人可是自始至終根本沒想過這樣的事情。
楚凡當先無比恭敬的向兩人行過禮后,方才走到楚源的桌前,將手中的請?zhí)柿松先?。那副樣子還真是將“卑微”一詞解讀的淋淋盡致,只是其眼底暗含著那抹寒光無形中表露其內心對這兩人的真實態(tài)度。
“這是什么東西,請?zhí)矗窟@種事你隨便派人送些賀禮過去不就是了,有必要送到我這里來么,你難道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少瑣事要處理的嘛,如果這種事情也要我親力親為的話,豈不是遲早要被活活累死?”楚源話里話外的責怪之意溢于言表。
事實上,自從兩天前因為楚凡的自作主張而令楚家淪落到如今這般進退維谷的局面后,楚源對他這個孫子便是生出了諸多不滿,此時心情不佳之下,自然也是多了許些責怪。
楚凡聞言又是一抹寒光自眼底閃過,轉瞬將其斂去后再度擺出一副如螻蟻般謙遜的態(tài)度,恭聲道:“爺爺您教訓的是,孫兒無能為您分憂也是慚愧不已,只是這份請?zhí)⒎侨鐮敔斔氲哪前愫唵??!?p> “哦,此話怎講?”楚源這才微微側目,瞟了孫子一言,隨意問道。
“這份請?zhí)巧瞎偌宜蛠淼摹!背惨姞敔敽屠献娉^聽后都是面色一凜,才繼續(xù)說道:“上官家那個小丫頭將在本月十五訂親,男方則是白家之子,白落云?!?p> 這一回兩人再也不復之前云淡風輕的淡漠模樣,瞳孔驟然收縮,尤其是楚絕,只是聽了名字,雙目中便幾欲噴出火來?!鞍茁湓?,又是白落云……”自楚絕口中發(fā)出這般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其碎尸萬段的森寒之聲后,書房中便是不斷響起一陣陣私語聲,不想也能猜得到這三人定然是在密謀針對訂婚一事的陰謀。
訂親一事在天罡掀起的狂潮絲毫無法分去白落云一絲的心神,因為此時此刻白落云全部的精力都是傾注到了上官遙兒的身上,無論外界如何,都不能影響他分毫。
緊緊的握著上官遙兒更加纖細了幾分的玉手,白落云的心間不斷涌出一陣強過一陣的幸福感。對父親的感激也是無以復加,他又怎會不知以白清河的性子,做出這般“高攀”的舉動需要多大的勇氣,但是為了他,父親卻是義無反顧。
本月十五,距今也僅有五天的時間罷了,白落云無法接受到時只有他一個人的場面,為此他也是暗自發(fā)誓,如果真的到了那時他還想不出辦法喚醒上官遙兒的話,這親事不訂也罷。
五天的時間雖說不短,但對于從化蝶節(jié)昏迷至今的上官遙兒來說只不過是一場夢的光景。白落云只要一想到上官遙兒有可能今生都會是以這副樣子度過,便心痛的猶如刀割一般,淚水也是止不住的流下。
“遙兒,爹和厲叔叔就要為我們訂親了,我真是高興的要死呢,沒想到,沒想到我白落云這輩子竟然真的有這么大福氣能和你……能和你結下這段姻緣。哦,對了,關于訂親的事情好像還沒有問過遙兒你的意思呢,不過落云哥覺得你應該會答應的吧,嘿嘿,我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了啊,不過你不講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哦。”
原本笑著開口的白落云話到此處,卻是已經(jīng)被淚水朦朧了雙眼。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的都是同樣的一個名字,“遙兒,遙兒,我的遙兒?!?p> 上官府上上下下為了上官遙兒和白落云訂親一事,這幾天里真可謂是忙了個人仰馬翻,就連上官厲這種向來凡事都不過問的家主也是迫于老爹的淫威,終日里忙的不可開交。
就在這般緊鑼密鼓的準備當中,四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而如今已是第四天的日落時分,幾個時辰后的明天便是兩人將要訂親的日子,可是此時白落云心中的喜悅之情已經(jīng)是降到了冰點,沒有上官遙兒一起的訂親儀式他絕對不要。
事實上,這整整四天的時間,白落云一步都不曾離開過上官遙兒的床前,不僅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更是滴水未進,只是不斷地向上官遙兒講述著兩個人共同創(chuàng)造的一切回憶。
可惜,這個世界上注定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相應的回報的。白落云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他不知道為什么他已經(jīng)如此的努力了,卻無法將這份熾熱的情感傳遞到上官遙兒的心中,他得不出一個答案來。
“遙兒,為什么會這樣?遙兒,為什么當初要為了我去做那種事?為什么啊,遙兒!”事到如今,白落云的話語中已然是帶上了歇斯底里的瘋狂。
上官天、上官厲還有白清河,其實都是在屋外守了許久,只不過無論是誰都沒有勇氣推開房門,都是期待著奇跡的到來,不知為何他們總是覺得如果是白落云的話,應該能做得到。
屋外的三人不停的在心中祈禱著奇跡的降臨,而白落云就沒有那般幸運了,他無法將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因此他只能拼了命的去創(chuàng)造奇跡,通過他自己的雙手。
不到儀式前的最后一秒鐘,白落云都不會放棄嘗試,他不斷跳動著的那顆心不允許他那樣做。
盡管心中依然是不曾動搖過絲毫的堅定,但老實說白落云已經(jīng)真的不知究竟該如何是好了。四天的時間里,無數(shù)次的嘗試換來了此刻無數(shù)次的失望,心力憔悴的白落云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跌倒在上官遙兒的床邊,手掌拂過上官遙兒的臉,失聲道:“求求你,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