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關(guān)于貴祺休息的問題
寶兒呢也沒有了往日的伶俐，居然沒有上前哄香姨娘開心。這讓香姨娘不覺又惱了幾分：“你這死丫頭，作死不成？等姑娘打賞你呢？！”
寶兒才醒了神，但還是猶豫了一下：“回姑娘話，姑娘讓奴婢打聽的消息都打聽到了。”
“還不快說，是不是等姑娘我賞你耳光呢！”
“那人那兒沒有什么反應(yīng)，處理這事情的時候就如同往日一般?！?p> “什么？！這怎么可能？”香姨娘睜大眼睛看著寶兒，等寶兒解釋。而寶兒卻有口難言：說吧，少不了被當(dāng)作出氣筒；不說？一來瞞不了幾日，再者當(dāng)時就要被問個辦事不力！寶兒心一橫：“據(jù)說，那人得了兩處莊子?！?p> “你說什么？你說那個賤人得了兩處莊子？”兩處這兩個字被香姨娘咬得重重的。
“回姑娘，都這樣說?！睂殐鹤匀宦牫鰜砹耍睦锔嵌哙鲁闪艘粋€團(tuán)：這頓打今兒是逃不了了！
啪！一聲，茶盞碎在了寶兒身前：“這怎么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那是老爺安慰我小產(chǎn)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是如何做到的？！”香姨娘有些聲嘶力竭了：她接受不了！這就說明那個女人在老爺?shù)男睦锸嵌嗌俚闹匾?！那她算什么？她是什么？她怎么辦？！沒有男人的寵愛，女人一輩子就完了，就如同被她娘踩下去的那些姨娘們！
“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香姨娘把一切能拿到得都扔了出去，丫頭婆子們慌亂的接著。一個婆子看到這樣，就多嘴勸道：“姨娘，老爺也送了姨娘莊子啊。看看我們自己的莊子吧?！?p> 雙兒聽到婆子的話，也忙說道：“對啊，對啊。姑娘看看我們的莊子吧，也許是因為送了姑娘一處大莊子，老爺順帶給她兩個小莊子吧，免得她羅嗦?！彪p兒也是被打怕了，再這要發(fā)作下去，一頓打是跑不了得！
香姨娘聽了這些話，猛得抬頭看向?qū)殐海骸拔业那f子是不是最大的，是不是？！”這時的香姨娘哪還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瘋子的意味。
寶兒身子哆嗦了一下，不得不說：“是最小的，沒有出產(chǎn)。在京南明翠山下?！?p> 說完，一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這下香姨娘還不把房子都拆了，還不把自己活活打死才能消氣！但是香姨娘什么也沒做，只是愣愣得看著寶兒。一時間，屋里的丫頭婆子都不敢動上一動或說句什么——要死也不想第一個??！
寶兒說完就等著又一輪的砸打了，但等了好半日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連聲音也無半絲。她奇怪的抬起了頭，卻嚇了一跳：她服伺香姨娘七年了，從來沒有看到過香姨娘這個樣子：“姑娘！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姑娘——”
香姨娘聽到寶兒叫她才醒了過來。她很絕望：她感覺她的一生就在這兒結(jié)束了，以后她什么也不是了——女人失了男人的寵愛就什么也不是了。
只有寶兒最清楚香姨娘，她們可以說是相伴長大的，她知道該如何勸解香姨娘：“姑娘，老爺這些日子一直在書房休息。除了談事以外老爺從不曾去過那邊一次?！币淮芜@兩字被寶兒稍稍拉長音，希望香姨娘能聽出來。
“真的？！”香姨娘猛得瞪起了眼睛看著寶兒，眼睛都瞪得有些突起了，此時的香姨娘已經(jīng)鬧得有一會兒，臉上的妝已經(jīng)花了——再加上突起的眼睛倒是像夜叉的遠(yuǎn)房親戚。把寶兒嚇了一跳，不敢再看她低下了頭：“回姑娘的話，千真萬確?！?p> “是嗎？居然是這樣。這是什么意思呢？”香姨娘不在狠狠瞪著寶兒，苦苦得思索。
寶兒看香姨娘也再不說話了，看了看那些丫頭婆子們小聲的說：“姑娘，我和雙兒服伺你睡下吧。時間也不早了，讓他們下去歇著吧?！?p> 香姨娘聽了馬上同意了：這些人還不能相信。
“你們說，老爺這么做是什么意思？”香姨娘看其它人都出去了，問寶兒雙兒她想不明白的問題。
“回姑娘的話，姑娘都不知道的事情，奴婢們就更不知道了——我看只有老爺才知道了?！睂殐嚎戳丝措p兒答道：“不過，奴婢認(rèn)為姑娘將養(yǎng)身子最重要——只要身子好了，才能讓老爺在這兒歇下。只要想辦法讓老爺天天到我們這兒，兩處莊子并不算什么！”
“是的，你說的對?！毕阋棠锫o了下來。只有抓住了男人，才抓住了這個世界，才能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香姨娘躺在床上默默地想著：最重要的是如何哄得老爺對我千依百順！就算做不到，無論用什么方法也不能讓老爺?shù)男脑谀莻€賤人身上！無論如何也不行！
“祺兒還是在書房里歇下了？這小夫妻倆鬧別扭呢？”老太太看著告訴了她這個情況的云娘。
“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已經(jīng)打聽過了，老爺和太太什么事也沒有。今兒白天，老爺還送了太太兩處莊子?！鳖D了一下，續(xù)道：“送了香姨娘一處，聽說是明翠山的那處。是景致最好的了?！?p> “哦？有這事？”老太太皺起了眉：“這祺兒在做什么？倒底心在那邊呢？看當(dāng)時娶香兒的情形，這紅衣對祺兒來說很有些位置——甚至祺兒怕她因這事兒惱了自己不敢告訴她娶香兒的事，還是舍了我這張老臉說出來的。既然都送了莊子了，香兒要將養(yǎng)身子，為什么不去紅衣的房里呢？”
云娘搖了搖頭，她也不明白：“不過總這樣，老爺?shù)纳碜?？?p> 老太太點了點頭：“對啊，祺兒總睡書房沒人伺候，天長日久的身子可就不好了。這事我得說說紅衣，你說呢？”
“回老太太的話，的確是要說說的。”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有人惱了有人氣了還有人疑神疑鬼，當(dāng)然了，這些紅衣都不知道。一早起來后，紅衣梳洗停當(dāng)就往老太太屋請安。
老太太早早就起來了，老年人本來就睡得少醒得早，因心里念著今兒要與紅衣說得事就起得更早了些。紅衣請安奉茶事畢，坐下時還有些奇怪：今兒這老太太看來是早早就起來了，看這情形是在等自己，不過這些日子自問沒有做錯什么啊。
“我聽說，祺兒這幾日都是在書房過夜的？”老太太慢慢喝著茶，看似不經(jīng)意的問。
紅衣明白了：看來就是這事兒了。不過這怨我嗎？你兒子一回來就沒有來過我這兒，我能有什么辦法？讓人去請？強(qiáng)人所難非我紅衣所為啊。
紅欠了欠身：“回老太太的話，老爺這幾日事多，都使人來說不回來的。”
“那也不是事兒啊。你也說了他事多，事多就更要好好休息了。這在書房冷床涼被的能睡好嗎？總這樣，祺兒的身子受得了嗎？”老太太看了看紅衣，有些不滿意她的回答。
“回老太太的話，媳婦兒知道了。一定會好好安排的。請老太太放心安養(yǎng)就是?！奔t衣心里那個別扭：你兒子搞外遇冷落了我，我還得問他累不累？要不要補(bǔ)補(bǔ)？！真真是豈有此理。
“這就是了。照顧好男人才是一個女人的本份！這才是對我真的孝順呢。事多不必來我這兒立規(guī)矩的，都說了幾次了。只要照顧好祺兒我就高興安心了?！崩咸环判牡挠謬诟懒藥拙?，才讓紅衣走。
上了車走了一會兒，布兒悄悄的說：“太太，您看是不是今兒晚上使人讓老爺過來？自老爺回來后，太太還不曾使人請過老爺呢?？傋尷蠣斎ハ阋棠锓坷镉蔑?，時間長了——”
紅衣看了看布兒，嘆了口氣：“傻丫頭，不來就是不來，請了就能來了？越是糾纏越惹人厭的。”想來自然會來的，不想來就是不想來，與請不請有什么關(guān)系？
布兒看了看紅衣，小聲的勸道：“太太，我看老爺還是很在意太太的。昨兒不是還送了太太莊子么？”
“你怎么不懂呢？那是安慰。我與他本是夫妻，不分你我的——用得著送我東西么？候爺府的哪個不是我的？老爺特特得這樣做是為了什么？”紅衣不得不點醒這個丫頭，省得往后日日羅嗦與他。
布兒聽了心里一驚：是啊，老爺?shù)木褪欠蛉说模驙敻乃胸斘锱c房產(chǎn)鋪子不都是夫人的嗎？兩處莊子是什么意思？那個香姨娘難不成真要為平妻了？
布兒獨(dú)自想了會兒心事，一時猛省起老太太的話，連忙問紅衣：“太太，那老太太的吩咐？”
“這個嘛，我自有計較?！奔t衣想了想，神色有些暗了下來：“我問你，我讓你注意的那個有野心的丫頭怎么樣了？”
“聽老太太屋里的人說，每次老爺去請安，她都搶著奉茶伺候，很是有些想法的意思。”布兒聽到紅衣問，想起那個叫做安兒的丫頭就心頭有氣。安兒這個名字還是布兒幾個給起的，就是要點醒她安穩(wěn)些的意思。
“哦？真的？”紅衣不放心的又問道。她可不想因自己害了其它良善女子的一生。
“回太太的話，這還能有假？連云娘都這樣說呢?！辈純簹鈵赖谜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