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發(fā)著愣，看見背后木門“吱扭”一聲，轉(zhuǎn)身見牛角人正推門走出來，又回身把門關(guān)好，招手示意我一起走。
我又回頭望了一眼狐貍洞——木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荒草叢生，把小小的洞口掩蔽其中。
回到家，我小心翼翼地關(guān)好院門，轉(zhuǎn)過頭對牛角人說：“給我講講他們的事兒吧！”
“那個女人什么樣子？”牛角人反問道。
“……當時她臉上臟乎乎的，看不清楚樣子，身體挺瘦弱的，說話細聲細語，很溫柔，還愛笑……”
“他果然喜歡這一型的！”牛角人笑了一下說道。
“他們的愛情很感人……”我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更多的是不理解......”
“不理解什么？”
“如果他真那么愛她，當年真不應(yīng)該離開她……還利用紅姐傷了她的心！”
“詳細跟我說說吧！”
“當年，胡剛為了不睹物思人，離開咱這里很多年——有一年到了紅姐居住的地方，當?shù)氐暮煞浅崆榈亓羲∠?.....一晃住了好幾年，一個人類的小女孩兒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有一次，變化成人類小伙子的胡剛和這個姑娘邂逅了——兩個人一見鐘情......胡剛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忘記了自己是只狐貍......”
“可他已經(jīng)能變化成人形了，在一起也沒什么問題——起碼書上和影視作品里都是這樣的！”
“據(jù)胡剛說他們狐類不能跟人類生孩子?！?p> “后來呢？”
“后來姑娘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因為長相出眾，性格又好，說親的人絡(luò)繹不絕，主動追求姑娘的小伙子也很多，其中不乏條件非常好的人家。但姑娘每晚都偷偷跑去村外跟胡剛私會，根本就不理旁的人，還跟父母說一輩子都不會嫁人......”
“她知道胡剛是狐貍？”
“相愛之后胡剛就告訴她了，可那姑娘已經(jīng)沉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再后來呢？”
“胡剛看她和家人的關(guān)系鬧得越來越僵，更怕耽誤了姑娘的一生幸福，幾次勸她嫁人無果后，請求紅姐上演了一出好戲……”
“假裝喜新厭舊，騙姑娘說已經(jīng)又愛上了紅姐？”
“聰明......”
“哎——電視劇看多了，猜都猜到了……還真有這么狗血的事！”我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
紅姐那么明艷動人的美女，怕是人間少見。不知道那個流浪的阿姨年輕時又有多美——怕是她自嘆不如紅姐吧，因為牛角人說她不久以后就嫁人了——應(yīng)該是看到了紅姐的美貌，堅信了胡剛確已移情別戀，傷心欲絕之下才匆匆嫁人。
“胡剛這又是何必呢——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為什么非得生孩子不可呢？現(xiàn)在人類有很多丁克......”我瞅了一眼牛角人，怕他不明白，進而解釋道：“......就是夫妻不要孩子。”說完又覺得解釋多余，必竟他連植物人、時空之類的現(xiàn)代名詞都清楚。
“不管人類社會是否已改變觀念，但狐類一直認為繁衍后代是生而為狐必須要做的......胡剛把自己的觀念強加到了那個姑娘身上，覺得不能讓她生孩子就是毀了她的一生！”
“難道他不清楚這姑娘有多愛他嗎？”
“他被執(zhí)念沖昏了頭——姑娘出嫁后，他偷偷去看過幾次，見姑娘的丈夫?qū)λ芎?，又等她生下第一個孩子后，胡剛就告別了紅姐及其它狐仙，繼續(xù)浪跡天涯去了——但不知道紅姐偷偷跟在身后……”
“那姑娘已嫁為人婦，又生了孩子，為什么又背棄家庭，不惜過著風(fēng)餐露宿的流浪生活也要找胡剛呢——難道是知道了是胡剛為她著想，而故意騙她？”
“這就不得而知了......”
“胡剛怎么樣了？”
“他雖然什么也沒跟我說，但我猜他馬上就要去找當年那個姑娘了！”
“找到有個交待也好，她為了胡剛過得那么苦——可胡剛現(xiàn)在看著這么年輕，那阿姨當年已經(jīng)四十多歲，現(xiàn)在早已變成老人了，就算找到也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牛角人沒說話，意味深長地瞅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