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季第二場大雪降下的時候,黃云城卻變得熱鬧起來。此時各個部族已經(jīng)基本做好了過冬的準備,普通為生計奔波的成員還要留守部族,照顧牲畜,但有錢有閑的部族成員卻趁著這個機會,紛紛涌入黃云城,將這個城市變得喧囂異常。
在黃云城中心的神殿前,此時也矗立起一個方圓百丈,高度卻不過三尺的巨大擂臺,兩年一次的黃云城新秀大比,也在這個時候開始了。這個黃云城最為著名的盛事吸引了無數(shù)的目光,也讓擂臺附近變成了比南城市場還要熱鬧的所在。
“今天還真是熱鬧?。 毕﹃栁飨?,穿著一身執(zhí)法弟子的服飾,梁石站在擂臺的邊緣,看著臺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感慨的對身邊的莫恩說道。在黃云城新秀大比期間,執(zhí)法堂弟子有維持擂臺秩序的責任,所以莫恩和梁石這兩個執(zhí)法堂弟子作為巡查人員,也出現(xiàn)在了擂臺上。
“再怎么說,也是各個部族天才嶄露頭角,改變命運的機會,關注的人自然很多?!蹦骺粗鴩鷻谥醒胍鈿怙L發(fā)的少年,淡淡的說道。整個擂臺分成三個部分,中央被圍欄圍起來的廣大區(qū)域是參加比斗者交手的地方,圍欄外側(cè)這一圈則是維持秩序人員游走,觀察的地方。而在擂臺北方有幾個座位,是負責主持新秀大比長老的座位。今天的大比已經(jīng)結(jié)束,在今天比斗中獲勝,將要參加下一輪比斗的少年,正在接受長老們的接見。
看著這些興奮的少年,莫恩心中微微有些感慨。曾經(jīng)莫恩的夢想,就是能夠出現(xiàn)在新秀大比的擂臺上,成為萬眾矚目的少年天才?,F(xiàn)在擂臺莫恩是上了,只不過由一個需要靠搏殺獲取認可的人,變成了一個負責維持秩序,甚至擔負一定評判職責的工作人員。畢竟新秀大比的真正目的發(fā)掘有潛力的少年,作為執(zhí)法堂的代表,莫恩和梁石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改變參賽者命運的權力的。
“呵呵,要說天才,誰能和莫師弟你相比。十四歲練氣七階,不要說在黃云城,就是在神殿總殿,也能算的上真正的天才。你要是上臺的話,恐怕這些天才都沒有什么機會了?!绷菏贿呥~步走向擂臺后方,一邊笑著道。這幾天里,梁石和莫恩兩人經(jīng)常一起行動,雙方的交流也不少,對于莫恩的情況梁石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對于莫恩剛剛十四歲就有現(xiàn)在修為這件事,梁石也是相當羨慕的。
“有混靈根的天才嗎?”莫恩苦笑一聲,有些感慨的反問道。進階先天七階之后,莫恩逐漸深刻感受到了混靈根給自己修行所帶來的阻礙。其他修士逐步用法力淬煉骨骼,內(nèi)臟,骨髓的時候,基本只需要使用一種屬性的法力。但對于莫恩來說,必須要做到五行平衡。這就意味著,莫恩需要花費一般修士五倍,甚至五倍以上的力氣,才能完成這一階段的修煉。所以即使莫恩體內(nèi)有大量元氣作為支撐,但修行的速度依然相當緩慢。按照現(xiàn)在這個修行速度,恐怕莫恩至少需要兩三年才能達到練氣九階。而對于那些真正的天才來說,有足夠丹藥打底,這個過程半年都不需要。
“莫師弟不用灰心。即使那些雙靈根,單靈根的天才,筑基這一關也不可能一躍而過。莫師弟眼下修行速度雖然慢了些,但說不定在筑基那一關又能超越他們呢?!绷菏⑽⒁粶?,隨即有些口不應心的安慰道。雖然在筑基這個關口上,天才也會有不小的阻礙,但相比于混靈根,那些靈根資質(zhì)優(yōu)秀的修士阻礙無疑要小很多,梁石這么說,不過是免得莫恩尷尬而已。這話的真實性,誰也不會相信。
“那就多謝師兄吉言了?!蹦骺嘈χ貞?。對精明的梁石,莫恩并不十分感冒,雙方的交流雖然很多,但卻絕對不深。在梁石面前,莫恩也不會暴露自己真正的情緒,一直扮演著自己設計好的角色。
“對了,長老讓我告訴師弟,月夜坊的新主事已經(jīng)到達黃云城。雖然眼下還沒有什么動作,但師弟還是小心一些的好?!绷菏吹綒夥沼行擂?,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這位主事什么修為?”莫恩皺著眉頭問道。雖然擊殺了唐根這樣的筑基中期煉體士,但對于月夜坊這個殺手組織,莫恩并不敢有所輕視。金丹修士的威名雖然不小,但要震懾住一個傳言中有元嬰高手坐鎮(zhèn),甚至和天殺神殿有些牽扯的組織,卻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件事情如何解決,很大程度上決定于月夜坊對于這件事情的認定和他們準備付出多少代價解決這次的問題。
“筑基中期修為,不過卻是一位修士,名叫金銘。”梁石回答道:“傳言他和之前那個名叫金八的刺客,有一些特殊的關系?!?p> “古長老對此事有什么安排嗎?”莫恩皺了皺眉頭,繼續(xù)問道。此時兩人已經(jīng)邁入了神殿,周圍并沒有什么人,說話也自由了許多。
“長老已經(jīng)給他發(fā)信,表明了執(zhí)法堂的態(tài)度。不過金銘并沒有明確回復,接下來他要做什么,還不好說,所以長老希望你暫時離開石牛部族,回執(zhí)法堂居住。”梁石回答道。
“這個金銘會對石牛部族的人出手嗎?”莫恩想了一下,繼續(xù)問道。直接躲入神殿道場,倒是一個相當安全的做法。月夜坊即使再囂張,也不可能直接去神殿的道場內(nèi)動手。因為那樣做的話,就等于在打千牛神殿的臉,后果不是一個筑基修士可以承擔的。不過這樣做的話,石牛部族那邊就有被對方當做泄憤目標的風險。沒有高手坐鎮(zhèn)的石牛部族,可頂不住月夜坊的報復。
“這個你放心,月夜坊還不敢如此囂張。在黃云城里,神殿才是真正的當家人?!绷菏芸隙ǖ恼f道。
“如果黃家那邊的人給出一些承諾呢?”莫恩依然皺著眉頭問道。如果神殿內(nèi)部一心,月夜坊自然不敢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但如果神殿內(nèi)部一部分掌權人縱容,甚至唆使月夜坊對石牛部族下手,恐怕月夜坊也不會再有什么顧忌。
“那師弟你的意思是?”梁石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于出身于神殿總殿,父母都是修士,沒有經(jīng)歷過部族生活的梁石來說,并不能真正理解草原人對本部族的感情。
“我還是想留在部族中。這種事情,早解決總是比晚解決好?!蹦鞯恼f道。躲在神殿道場內(nèi)雖然安全,但卻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畢竟莫恩不可能一直躲在道場內(nèi),總有外出的時候。與其那個時候被刺客伏擊,矛盾繼續(xù)擴大,不如趁這個機會解決這個問題。有古松長老的支持,對方也未必敢真的將事情做絕。
“說的不錯,我也覺得此事還是早些解決的好?!蹦髟拕偮湟?,一位身著黑袍的修士出現(xiàn)在了兩人面前,盯著莫恩淡淡的說道。
“金銘前輩?”看著這位應該是從神殿內(nèi)部走出來的修士,莫恩眼睛微微一咪,冷冷的問道。雖然神殿內(nèi)有不少立柱,但對方居然都靠近了自己,主動開口自己才發(fā)現(xiàn),這種潛蹤匿形的本領絕對不是一般修士能有的。加上對方的言辭,莫恩基本能夠確定來人的身份。
“我是金銘,你就是莫恩吧?”一臉清冷的黑袍修士淡淡的問道。
“我是莫恩,前輩準備怎么解決此事?”莫恩微微拱手,同時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月夜坊的行事風格莫恩極為忌憚,之前唐根能夠突然出手突襲,這位金銘未必會真的守什么規(guī)矩。
看著不卑不亢的莫恩,金銘微微皺了皺眉頭。在接手黃云城內(nèi)的月夜坊之后,金銘也搜集了許多關于莫恩的情報。了解的越多,金銘心中越是郁悶。無論是執(zhí)法堂的支持,還是傳言中的金丹真人師父,都相當出乎金銘的預料。
不過即使如此,金銘并沒有就此放過莫恩的打算。畢竟金銘所代表的,是整個月夜坊,如果金銘就此忍氣吞聲,恐怕上層會直接換一個人來主持黃云城的事務。
“按照月夜坊的規(guī)矩,刺殺失敗的話,必須要派更強高手追殺一次。不過既然你是千牛神殿的弟子,那么我們月夜坊也不會趕盡殺絕。如果你想了結(jié)此事,就交出唐根和金八的所有遺物,然后接我三招。我不會殺你,三招過后,無論你傷勢如何如何,此事到此了結(jié)?!苯疸懙恼f道。
“如果我不愿意的話,前輩會怎么樣?”莫恩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這個解決方式,那就一切照常。總部會派出其他刺客,除非你一直躲在執(zhí)法堂里,否則就準備迎接月夜坊的刺殺。到那個時候,是生是死,就看你的本事了?!苯疸懙恼f道。
“前輩可否等我三個月?三個月后,我以個人身份,再接前輩這三招。”莫恩淡淡的問道。
“可以。不要想著拖延時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你失約,后果自負。”金銘猶豫了片刻,最終點頭答應道。雖然這會讓莫恩多出三個月時間準備,但莫恩以個人身份接這三招,事后就不用擔心千牛神殿的壓力,對金銘來說還是劃算的。畢竟以莫恩的修為,三個月實力也不會有什么大的變化。
“多謝前輩了?!蹦鞴肮笆郑芷届o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