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錦澤的實誠讓錦歌的嘴角也微微抽搐，他說：“還請十妹妹恕我倆不方便說來?！?p> 錦歌滿臉無奈的看了這兩人一番，此時錦諾已經(jīng)倚在她懷里睡熟，她吩咐一旁守候的夏湘將弟弟抱回臥室安置，只留下冬和幾人立在一旁伺候。
錦歌嘆道：“難得七哥對妹妹說實話，既如此，我這做妹妹的也不好拿虛話遞給兩位兄長。”
錦盛聞言以為有戲，忙打起精神來，卻聽錦歌道：“此事，還需要兩位兄長和祖母好好商談一番……我這里卻是不能應(yīng)的?！?p> 錦盛大失所望，他問：“非是我們強(qiáng)求，只是這件事情唯有妹妹稍開尊口就能解決，我……”
錦歌神情嚴(yán)肅下來，正色道：“并非我故意難為哥哥們，這事若當(dāng)真是只開開口就能解決的，錦歌絕不會推辭。但此事看似簡單，可其后續(xù)卻有很大干系，那責(zé)任不是錦歌能擔(dān)當(dāng)?shù)摹！?p> 錦澤二人聽到這里，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錦歌見他二人能聽進(jìn)去，當(dāng)下心里松了口氣，接著道：“本是應(yīng)該習(xí)武的時間，兩位哥哥卻不在，你們那時候是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萬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亦或是兩位哥哥有什么……”錦歌想說若是他二人出了意外，又覺得這樣說不好聽，便換了說法：“若是如上次一般，驚動了長輩，別的不說，但說我我這里，又該如何與二伯二伯母交代？如何和五伯母解釋？又該如何向祖父祖母，和佟老姨太太分說？……尤其是五伯母那里，四哥的狀況，哥哥們也知曉……我實在擔(dān)不起干系啊！”
“哥哥們覺得事小，可事情真有了什么萬一，錦歌又該如何在這府中自處呢？”
錦歌這些話說得錦澤滿面通紅，一臉愧疚。他說：“卻是我這做哥哥的不好，竟沒有想到這許多。”錦歌見錦盛還是不太甘心，怕他倆到時候亂跑，真出了事，她照樣不好交代，便出聲阻止錦澤拉著錦盛告辭，她說：“哥哥們想做的事，想必也都是有道理的。既如此，祖母又是個開明人，你們緣何不和她老人家商量一下呢？……便是我同意請師傅們通融，這許多兄弟都看著呢，兩位哥哥也不好脫身啊?！?p> 錦盛嘆口氣：“實在不是我定要麻煩妹妹……只是，有些事當(dāng)真不好說……妹妹說的苦處，我之前確實沒有想到，不周之處，還請十妹妹不要和我倆計較。演武堂的事情，我倆再想想辦法，別的不說，只望十妹妹能給我二人保密。”
錦歌爽朗一笑：“今日兩位兄長幫我把錦諾抱回來，實在讓我感激，這才請哥哥們喝了杯薄茶，實在是怠慢得很?！?p> 三人都是聰明人，見此都放下心來。這邊錦盛拉著錦澤就要離去，錦歌想了想，說道：“兩位師傅平素最討厭男孩子怕吃苦怕流汗、每每有點(diǎn)疼痛就呼喊哭叫的，若有弟子這般品行的，他們都不會再教他，任誰說都沒用……師傅們最是喜歡有毅力的聰明人，若是一點(diǎn)就會，便會給他很大的自由。只是，這個前提是能闖過師傅們精心設(shè)計的高強(qiáng)度操練才行……”
錦盛聞言眼前一亮，頓時有了主意。倒是錦澤表情有點(diǎn)糾結(jié)，他不傻，自然明白錦歌之意。只是他為人向來一板一眼，不愿蒙騙作假、也不愿意跌份兒裝慫；只是，一想到高強(qiáng)度幾個字，他頭皮就有些發(fā)麻。
錦盛可不管錦澤的糾結(jié)，在他心里，只要有了捷徑，自然有辦法勸服這個哥哥。他沖著錦歌雙手抱拳：“我在這里謝謝十妹妹了！”
錦歌見他這會兒神采飛揚(yáng)，遠(yuǎn)不似剛剛那種蔫嗒嗒的模樣，心里樂不可支，心道這倆位兄長雖然各有缺點(diǎn)，卻難得的都是本質(zhì)單純的人，倒是可以深交一番。
錦歌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問問：“其實習(xí)武練槍很有好處，怎么兩位哥哥如此抵觸？”
錦澤臉更加紅了，他干咳一聲，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我實在和習(xí)武無緣，實在是沒有天分……”
錦盛亦道：“西洋槍我倆早些年就會用，如今都是火炮時代，手腳功夫什么的哪及槍彈快？既然有此便利，又何必再將時間浪費(fèi)在用不著的地方？”
錦歌心道：乖乖，靠倚萬物而借其之勢，外物不固，自當(dāng)如何？……再說，不去習(xí)槍練武，將來給你們把槍，你們會開不？你們敢射么？平日不練，用時艱難啊……
當(dāng)然，這些話，錦歌是不會說出來的，有些不痛不癢的教訓(xùn)，得讓某些人吃了虧撞了南墻之后，人家才會長記性；否則，違背人家的意愿、強(qiáng)行告誡，盡管是出自一番好意，那也會被人家誤讀反感、從而招惹到麻煩和不快。這種傻事，當(dāng)然不是錦歌會干得出來的，何苦來哉呢！
錦歌也心知錦盛二人給出借口的可信度如何，只是錦歌想著他們雖名為堂兄妹，但畢竟彼此才剛剛熟悉，實在是不便交淺言深，便接話：“十一哥言之有理，只是往后在用火器方面還是要稍慎重一些。須知這手槍一出，若是拿不準(zhǔn)了，很容易弄出不可挽回的大事情。所以，兩位哥哥日后在動槍前還是要深思一番才是?！?p> 錦盛錦澤連聲道是，他二人見天色已晚，便再度告辭。
這回，錦歌已經(jīng)將想說的話都講完，便親自將他們送出。
回屋時，錦歌囑咐身邊的丫鬟：“今日之事，你們一個字也不許往外面說，任是對誰也不能講?！?p> 丫鬟們太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氣，自然知道該怎么做才得當(dāng)。
錦歌照舊歇在了臥室旁的隔間里，錦諾那里有夏湘照顧她很放心，而她則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好好想一想今天的事兒。
七堂兄蘇錦澤，絕對不是個傻呼呼的人，他竟能和二房的錦盛處在一起……
他們究竟在空閑時候做些什么？為何又不愿意讓家中人知曉呢？
錦歌揉了揉眉心，繼續(xù)琢磨那幾位堂姐妹之間的關(guān)系，聽錦簫的話，好像她很反感七哥，不知道是不是代表二房的想法。
想到最后，她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好像不知過了多久，她耳邊傳來了夏湘的聲音：“小姐，小姐……蘇大老爺那里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