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寫書信去勸曹少師……聽從帛陽王……
東宮怔住,繼而不信:“你在胡說什么!”
“三公子,看來你還不知???”阿青冷道,“陳和、楊選等人也接到秦斯的信函了,哼,她當(dāng)真是一個不漏。”
即墨君低聲道:“秦斯本就是反賊部署,這不奇怪,殿下?!?p> 東宮低首思索片刻,四姑娘給這么多人去信,都是一樣的說辭?那究竟是她受脅迫,還是真心認(rèn)為,跟著反賊帛陽比跟著父皇好?
嗯?
等一下——
他抬眼問:“真全是書信來往?那、秦晏身邊,不是一個熟識的人也沒有?”
“誰管她?”阿青哼到。
“殿下!”
對東宮老是離題的關(guān)注點,即墨君不知說什么好——事到如今還問出這種話來,豈不是叫跟隨他的人心寒么?總之他的心是偏向秦斯的,這點毋庸置疑,還需要更確鑿的證據(jù)才能說服東宮。
轉(zhuǎn)過兩道房,后院小屋里,皇后與儲妃正閑憩。
“從方才起,就聽見前院吵鬧?!被屎笠苫?。
儲妃抬頭:“如果有事,殿下自然會進(jìn)來說一聲的,母后不要擔(dān)憂?!彼]上眼繼續(xù)打盹。
“可吵嚷許久了,似乎有人說話……”
“不理他們,都是些活神仙,半夜不用歇著的啊?!眱﹀絿仯澳负?,這席是不是破舊了點,兒臣躺得好難受!”
皇后低低地嘆了聲:這孩子,怎么跟她長輩一點也不像呢?
“還是本宮去看看?!彼鹕恚崎T往外去。
涼爽的夜風(fēng),高遠(yuǎn)的星空,她一面慢慢走,一面舒緩地理著發(fā)髻,別看她貴為皇后,可梳頭洗腳服侍人的活計,她前半輩子都做過。
遠(yuǎn)遠(yuǎn)看見即墨君從前面過來,皇后便停下腳步,隨意走進(jìn)一座涼亭內(nèi)等候。
“娘娘,更深露重,還是回房吧?!奔茨锨?,“明日就要趕路,委屈兩位女眷同乘了?!?p> “不委屈。天下亂象已出,即墨大人忠心不二,真叫本宮感慨?!被屎髴?yīng)了一句,看看即墨君身后,“為何不見監(jiān)國?方才前院吵鬧,是怎么回事?”
即墨君想了想,說:“……來了一位監(jiān)國的舊識,兩人正在敘談?!?p> “監(jiān)國的舊識?”皇后略吃一驚,“是否會暴露我們行蹤?”
“不知?!?p> 兩人正說著,又有舍人急忙趕至,稟報即墨君:“即墨大人,皇后娘娘,事情不妙,殿下與青少俠騎得太快,在下根本追不上!”
“回來也可,人多反而壞事?!奔茨?。
皇后沉聲:“究竟怎么回事?監(jiān)國去了哪里?”
即墨君這才對她言明,是東宮與阿青談話之后,心緒不寧。再聽說反賊帛陽王將在三日后登基,屆時秦四也要現(xiàn)身皇城城樓之上,接受萬民禮拜,東宮立刻決定,連夜趕回京城,三日內(nèi)潛入去,要親眼看個究竟!
“不分輕重,胡鬧!為何不勸住監(jiān)國!”皇后慍怒。
即墨君回答:“是監(jiān)國一意孤行,小臣攔他不住?!?p> 皇后平了平氣息,返身踱上幾步,又說:“即墨大人,本宮知曉,你向來位處秦斯之下,心有不甘也是常理——可莫要以你的負(fù)氣,把儲君害了!”
“娘娘,這罪名小臣擔(dān)不起?!奔茨⒖瘫硎荆霸谙逻@就安排,三日內(nèi),尋監(jiān)國回來?!?p> “哼?!被屎筝p哼一聲。
※※※
不知是暗中尋找困難,或者即墨君有意放水,總之東宮這三天,吃夠了苦頭。
他打扮成乞丐模樣,跟著阿青去曹少師府上。結(jié)果自然是被好好“疼愛”了一番,手心打到腫起來。握住鎮(zhèn)紙,冰涼掌心,東宮卻不忘詢問秦四送來的信件。
“勸降?”
曹少師看了阿青一眼,嘆息道:“青少俠是誤會了,秦生(秦姒)送來的書信,乍看之下,確實是勸誘曹某臣服反賊……”
他從信封里抽出內(nèi)文,東宮急忙搶過去觀看。
滿紙言語,皆在數(shù)落元啟帝與監(jiān)國的過失,許諾帛陽王登基之后所行的政務(wù)等等,沒有言外之音。
東宮不信,又對著燭火觀看,無隱藏在夾層內(nèi)的字跡。
他再要將信紙泡進(jìn)水里看,終于被曹少師給拉住了。“哪里是這樣解的?”后者指點,“你看第三豎行,不是說到:‘圣上惡行罄竹難書,兩頁紙即使并攏來,也寫不盡’?”
“唔???!”
東宮急忙將信紙展開,再一上一下疊放,字跡一列列地對齊。慢慢將在上的一頁紙往下移動之時,看著下頁上的字跡,一排排顯露出來……
拖動到一半,突然,下頁所露出的一排文字,竟然全都是上下結(jié)構(gòu)!
東宮低呼一聲,再循著這個規(guī)律,由上頁找出一排字,也都是上下構(gòu)造!
將對應(yīng)的字拆開,再各選一半作拼合,赫然形成從左到右的一列反序字?!鞍?,竟然是古字……”他驚到。
到現(xiàn)今,即使是太學(xué)里,生徒也是以能識得古字為傲了,內(nèi)舍生統(tǒng)一要求能以篆書行文,而民間根本沒幾個人認(rèn)識那復(fù)雜又奇怪的筆畫。
秦姒作為太學(xué)的講師之一,對古字似乎很有研究,各種字體都認(rèn)識。她這回竟然就是用天朝的文字拆開做文章,只要上下結(jié)構(gòu)的字拆開各取一半合到一處,便形成篆書的新字。
東宮一個個地拼合著,但剛拼出五個字,就遇到生僻的,不再認(rèn)得了。
曹少師替他解釋:“秦生在信中,告知圣上與監(jiān)國無恙,并要求曹某假意順從,伺機離京?!?p> 東宮大喜!
“那么說,她是沒有真心與反賊為謀的!先生,這封信能否交與本宮?本宮要拿它給子音(即墨君)看!”
他再潛去楊選家中想要藏字信,可惜楊選不如曹少師有心,沒有讀出蹊蹺來,早就一把火燒了。
還有誰來著?
東宮拉著阿青,往陳和府上去。陳和本以為東宮已死,乍見了他是驚恐萬分,繼而連忙好酒好菜的款待著。
當(dāng)晚,東宮酒足飯飽,拿著秦姒給陳和的信,喜滋滋地按圖索驥,可一個藏字也找不見。他納悶地左翻右看,懷疑是陳和找錯了信件,卻尋不著陳和,陳府下人告知,陳和連夜出門,不知去何處了。
他納悶,將情況與阿青一說。阿青暗叫不妙,翻上屋頂往院墻之外看,只見陳府前后門都堵上了官兵,還有一隊京衛(wèi)沿著長街趕來!
——秦姒為何不暗示陳和假降?
因她知道,此人是真正會畏事投敵的!
?。?p> 注:阿青稱秦斯用的是“她”,因為在前作里,他是知道真相的。
?。?p> 看成都公交案相關(guān)的推測帖,看得忘記了時間,更新晚了,抱歉m(_._)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