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在畢業(yè)典禮舉行完的三天后。那天阿曼打電話來約我去吃頓飯,她要回家鄉(xiāng)工作了,畢業(yè)典禮時沒過來,所以要見一見我再走。我接完電話后又喜又悲,喜的是那件事后阿曼雖然對我疏遠了很久,可是心里仍舊把我當成好姐妹;悲的是她就要離開了,以后定然聚少離多。但總之,我是異常開心的要奔赴約定的地點,也正好問問她和陳塞之間發(fā)展到哪一步了,說實話對陳塞這個人我始終不放心,更不希望阿曼和他在一起。
我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小穆。
“你們能和好如初最好了,”停頓片刻后,他又問道:“嗯,用不用我也過去?”我明白他心里對阿曼也始終有份歉意。
“還是別過來了,你去了恐怕場面還是會變得尷尬,再等些時候,等阿曼完全調整好了再說吧?!边@句話也明明知道是自欺,完全調整好怎么可能呢?傷口已經形成,縱然結了疤也會留痕,她能做到的無非就是隱藏罷了。
“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p> “嗯?!?p> 我掛掉電話,看了看表,已經快到了約定的時間了。而這時的車流很大,又恰好遇上紅燈,保不準會堵上一段時間。這里離約定的地點也不遠了,只是出租車還需要繞過一個立交橋,于是我決定下車抄近路從天橋下穿過去。
下了車我便繞道進了立交橋下的通道。這里明顯比上面暗了許多,也幾乎沒什么車輛,只有幾個行人,還不時的聽到橋上汽車駛過的轟鳴聲。
走到橋下中心的位置,短信音響了一聲,是阿曼問到哪里了??磥硭缇偷搅耍矣旨涌炝它c腳步,一邊回復了短信:“我馬上就到?!?p> 可就當我發(fā)完短信,抬頭向前看的一瞬間,突然腦后被人一擊,手一松便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置身于一個寬闊的廢棄倉庫里,我坐在地面,背后靠著一根很粗的圓木,雙手被捆在背后。脖頸上被襲的地方傳來一陣陣的酸疼。仔細打量了這個地方,不遠處雜放著幾張大桌子和幾把破舊不堪的椅子,再遠處堆著一堆亂木頭。到處都是灰塵,我淺藍色的牛仔褲上也已經沾滿了塵土,上身的白色襯衫臟的更加明顯。地面上還留著大小不一的幾處腳印。
看來這個地方已經廢棄很久了,我辨不清方位,只看見一塊陽光從右手邊上方的窗戶處射進來,憑估計現在至少在下午兩點以后了。
醒來的第一眼就意識到:我被人綁架了。用力扯了扯綁著雙手的繩子,發(fā)現只是徒勞。立刻聯(lián)想到底是誰會把我當成綁架的目標,目的何在,想來想去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岳政澤了,因為我沒得罪過什么人,唯一有仇怨的就是他,可是仍然想不通有什么值得他這么大動干戈。
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這時聽到外面一群腳步和人的對話聲:“都辦好了嗎?”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就是岳政澤。后面一個陌生的聲音諂媚的說道:“都辦好了,她就在里面,您進去看看?!?p> 這聲音落后,大門就“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雖然那照進來光并不十分強烈,但久處陰涼地方的我還是感覺到很耀眼。
“誰讓你把她綁起來的?!”岳政澤踢了一腳身邊的那個人說道。
“啊?我,我馬上給她解開!”那個人說話間朝我跑過來。
這時我的眼睛才完全適應了環(huán)境。除了岳政澤和這個人之外還有五個人,全都穿著一身灰色的寬松衣服,乍一看像某個工廠的制服,只有岳政澤穿著比較平常的運動裝。
岳政澤皺著眉頭鄙夷的看著周圍的臟亂環(huán)境,顯然很不滿意。他身后的跟班們很有眼力的連忙抬過一張大桌子和一把還算可以的椅子,并用衣袖三兩下擦干凈了上面的灰塵。
“岳少您坐!”一個跟班說道。岳政澤坐過去坐下。
我揉了揉手腕處的縛痕,然后惡狠狠的盯著他:“岳政澤,果然是你!真沒想到,堂堂市長的兒子也會做出這種勾當!”
剛剛給我松綁的那個人見我言論如此過分想來教訓教訓我,被岳政澤制止了。他倒一副絲毫不生氣的樣子,說了句:“你們都出去吧,把門關上?!?p> “岳少,這……”還是那個人說話的時候特地看了我一眼,估計是怕我對岳政澤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來。
“給我滾!難道我還對付不了她嗎?你當我是廢人啊?!”
那人被嚇了一下,連忙帶著其他五個人出去了。末了外門外喊到:“我們就在門外,岳少您有事隨時叫我們?!?p> 岳政澤不耐煩的朝門口瞥了一眼。
我一聲冷笑。
為了錢和利出賣尊嚴的人,我是見識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岳政澤對我的嘲笑置若罔聞。大概聽的多了臉皮也厚到了一定的程度。
“你不知道這是綁架嗎?最好馬上把我放了,我可以當做沒發(fā)生!”
我暗暗朝兜里摸索手機,想趁機會撥打110,可是沒有翻到?;仡^一想,手機可能在被綁的時候掉在了立交橋下。沒辦法我只能跟岳政澤盤旋,等著人來。阿曼見我一直不去一定會懷疑的,可是這里究竟在哪里?怎么才能被人找到?這些問題都來不及去細想。
“你說是綁架就算綁架好了,我還從來沒玩過呢!這大概是我玩的最大的一票?!?p> “你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聽到這一句,岳政澤終于不再是那副“全無所謂”的模樣了。
“目的?不錯我是有目的,我倒想看看姓穆的那小子知道你深陷險境,敢不敢一個人過來?!?p> 我突然想起門外那六個人的用途,背后不由得發(fā)涼。兩年多前昌平胡同內的場面歷歷在目。我忍住心痛,沖上前去,死死的握緊拳頭質問道:“你要對他做什么?!一張簽名照差點用命來換還不夠嗎?!我給你,求你,放過他?!弊詈笠痪鋷е薮蟮那?,我會去求岳政澤!可是我又必須這么做,我無法見到小穆再一次面臨生死之危。
“你現在還以為我只是為了那區(qū)區(qū)的一張簽名照?”
我疑惑了幾秒,沒有說話。
“我當初是氣不過才找人去教訓了他,不過挨了一頓揍而已竟然被你說的那么夸張?!蔽蚁脒€擊還沒來得及,岳政澤繼續(xù)說道:“如果僅僅是為了簽名照的事我至于費那么大勁找你的麻煩,甚至出手對付盧野嗎?”
仔細想想這確實不通。
“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的語氣沒有絲毫緩和。
“因為,你?!痹勒烧f著竟然抬手朝我臉上觸過來,我一緊張,用力將他的手打到一邊并往后退了數步,警惕心頓時提高。
岳政澤收回被打的手,握成了拳頭。但心境還算“平和”,至少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我還是把警戒心提到了最高處。
“原來我只是好奇,穆梓深為什么非要跟我搶那張簽名照,后來知道是因為你,而你又有了男朋友,不是他,我就開始嗤笑這個沒用的人?!?p> 岳政澤這么嘲笑式道出來的竟是小穆如人飲水的一份癡心!此刻真恨我才是那個傻子。
岳政澤接著說道:“我覺著好玩,就插進來一腳,想把這趟渾水攪得再渾一點,這樣才更有意思。誰知道,我從小被順慣了,竟然還挺享受被人忤逆的感覺,”說著,他笑了一聲,“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越到后來看著盧野越不順眼,所以想了個法子把他從你身邊攆走,原以為事情又會恢復到以前好玩的樣子??墒菦]想到,穆梓深才是我真正看不順眼的人,尤其是這幾個月!”岳政澤說到這里語氣陰冷了起來,“我才知道原來不是因為好玩,也不是因為當初的氣憤,而純粹是因為你!因為我想讓你繼續(xù)忤逆我?!彼f著,嘴角帶著一絲笑,一步步的朝我走過來。我驚恐的一步步向后退著,直到退到墻角,無路可退。
“你走開!我才不愿意當讓覺得你好玩的工具!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交集,永遠都不想!”我揮過去手掌想制止他繼續(xù)走近的身體,但卻被他一把抓住,任憑怎樣也掙脫不開。
“永遠不想有交集?!呵,好,那就看看我們誰硬的過誰!”說罷用力將我拽向那張大桌子。
我預感到事情不好,極力地朝著相反的方向用勁,卻還是被一點點的拉向那張桌子……
“岳政澤,你放開我!你這個**!”我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汗珠,想著有可能被這個混蛋侮辱,有產生了極度的恐懼。
“今天我就做一回**,讓你不白這么叫我!”
“救命??!”我知道喊也沒用,但不知道還能有什么辦法。
已經被這個**推到了桌子上。我的喊聲卻引來外面一陣奸笑聲,于是我閉口不再高聲大喊,拼盡全力和岳政澤對抗。
“混蛋!人渣!**……”
“隨便你怎么罵吧,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呲”的一聲,我襯衫上的前兩個紐扣被撕扯、滾落,兩手同時被摁在一側。我的力量漸漸弱下去,眼見自己要被這個畜生侮辱,我慌不擇路,拼盡了所有的力量支撐起了前半身,朝岳政澤的右耳狠狠咬去……
岳政澤一聲慘叫,用力推開了我,我的頭磕在身后的木桌上。一陣眩暈,旋即用手抓住了領口掉了扣子的地方,不住地大口喘著氣。同時嘴里感覺到一股腥咸。岳政澤的叫聲引來了門外的人,進來的人看到的是他們的主子右手緊緊捂著右耳,血滴從指縫中流出,滴在前方衣服上。
“岳少!”那幾個人顯然見到這種情況又驚又慌,忙跑進來想要看看岳政澤的傷勢。
“滾!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我滾出去!”這一句的語氣顯然比剛剛說的要厲害十倍百倍,那幾個人顧不上多想別的,要被嚇得接連跑出屋子,并重新關上了門。
這個大倉庫里現在除了我和岳政澤的喘息聲,再沒有任何的聲音了。我半坐起身,一只手撐在木桌上,一只手仍然捂在胸口;岳政澤站在桌子前面,一只手垂在身側,另一只還捂在右耳上。
我心有余悸地盯著他,他也盯著我,像獵人和獵物之間的殊死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