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害怕讓她無所適從,晨曦披灑,素月給自己換了衣衫,準備去找小利子談談,卻碰上了來尋自己的貴安,才記起,今日康熙巡視永定河工程,她要隨駕。
康熙一行浩蕩,諸位皇子大臣全部隨行,素月因為一夜未眠,心底有事,有些神思恍惚。慢慢的竟然沒有跟上康熙的腳步,退到了皇子身邊。
“素月,你怎么了”太子溫和的笑意,聲音有著關切之情。卻如雷劈在素月耳里,驚恐的抬頭對視這笑意的太子。
太子被素月的眼神一驚,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素月才醒神,忙扯著嘴角苦笑“太子爺恕罪,奴婢昨夜沒睡好,驚了太子爺了”
太子恍然,臉上的笑又出現“無妨,前些日子皇阿瑪賞了一些安神香,本宮給你送些”
素月顯然沒想到太子會如此關切,笑著搖頭,忙著告罪行禮,太子自嘲一笑,顯然想起來,素月要什么,哪輪的到他賞,素月見氣氛尷尬,不敢解釋,行禮告退,小跑的跟上康熙,迎著貴安關切的眼神,微微一笑。
永定河的河工正在忙碌著筑堤,見著康熙前來,都放下手上的活計,跪在一旁,侍衛(wèi)護在四周。
胤禛拿著圖紙正在跟康熙稟報,不時指地圖和河,其他皇子走去河邊,正跟河工交談,唯有太子一直跟在康熙身邊。
一路走走停停,日已正中。監(jiān)工吹起號響,有護衛(wèi)推著木車前來放飯,康熙吩咐李德全去取了一份,看著烏瓷碗中加著湯水,有些泛黃的米飯,還有水煮的青菜,沒有油光的菜,眉頭緊皺“老四,河工每日就吃這些?”
胤禛上前回“回皇阿瑪,是的,菜色雖然不好,但是管飽”
康熙一聽,臉色才微微好些。永定河的修繕費資巨大,河工的吃食也是大筆消耗,銀子消耗盛巨,修繕的銀錢自然不能省,河工的吃食若是只求色鮮味美實在奢求,能管飽才是最重要的。
“啟稟萬歲爺,河工以前都是一日兩餐,午時是一葷一素,還有清湯,自從四阿哥來后,改為一日三餐,菜色也不在固定為一葷一素”一身朝服的干瘦男子上前稟報。
康熙抬頭看著那人一眼,笑說“胡大人覺得是以前好,還是現在好”
胡大人面上并無改變,一板一眼的回“回萬歲爺,臣說不好,此事還是河工評論公正”
康熙大笑“胡大人說的是,那么胡大人去問問再來報朕吧”
胡大人領旨,前去尋成堆而聚的河工。
“皇阿瑪,那些河工每日勞作,吃的卻是這些豬食,真是寒心”十阿哥胤禟突然說了一句,聲音其大,瞬間讓所有人的目光齊聚他身。
康熙不語,背手而立,胤禟看著眾人的目光,面色一變,怒問“你們看我作甚,難不成爺說錯了”
胤禟一語,胤禩忙著拉住胤禟,行禮跟康熙告罪“皇阿瑪,老十心直口快,不明就里,皇阿瑪恕罪”
“他不明就里,你身為兄長,該好好教導”康熙語氣平靜,話里卻有些暗責之意。
素月抬眸看了康熙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當著這么多人,康熙如此對待胤禩,此事本不關胤禩的事,被康熙這么一說,胤禩頂著這個黑鍋,旁人怎么看他。
素月心疼的看了胤禩一眼,此時她也不能頂出去,不然胤禩更是招禍,只得忍了。
胤禟一聽康熙的話,還欲爭辯,胤禩卻先出口“兒臣遵旨,定不負皇阿瑪心意”
康熙恩了一聲算是答話,太子才出來說道“皇阿瑪,兒臣身為太子,又是諸位弟弟的兄長,弟弟犯錯,兒臣也有錯,請皇阿瑪責罰”
一時,其他的諸位皇子也一起告罪,康熙面上稍微溫和一些“好了,老十有口無心,你們當哥哥的應當愛護,教導,記住就行”
“兒臣謹遵皇阿瑪教誨”
“皇阿瑪,已經午時,皇阿瑪回行宮用膳吧”胤禛提醒。
“不用了,今日朕與你們就在此與河工一同用膳”康熙吩咐李德全去準備,隨行的人大多心底都有想法,卻礙于皇命,不敢表露。
等著諸人把吃食呈上,眾人神色都變了,隨行的大臣誰不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皇子更是不必說,自小都是山珍海味,此時看著那烏黑的碗里,湯水上漂浮已經青黑的菜葉,明顯過了火候。
“萬歲爺嘗嘗,這湯倒是還不錯,味道鮮美”素月將單獨盛了湯的碗遞給康熙,這些吃雖然看著不好看,但是別有風味,那湯汁看著黑漆漆的,喝起來卻有一股酸甜的清香味,并不難入口。
康熙嘗了嘗,其他的諸人看著康熙都在用了,也不敢在推脫,都吃了起來,幸而東西不是像看著的那般倒胃口,倒還算勉強。
休息半響后,康熙沿著永定河往西山下游走,現在的永定河工程大部分還是在筑堤,堤壩越來越高,兩邊的農田也后遷了一些,形成一條大道,只是因為永定河修筑的原因,道上的泥土濕淋,還有些地方有水洼,并不好行走。而且此處是橫跨西山,越來越偏僻,修筑的隊伍還沒有到此,與前一截相比,此處的河堤矮了許多,河水偶然還會拍上岸堤。
“老四,春雨將至,此處的工程進度要加快,不然一但春雨來時,此處必然會澇,連帶前面的功夫也白費了”康熙看著拍上岸的水花,吩咐胤禛。
“兒臣已經讓附近的居民幫助修建,至少保證今年春雨不會導致洪澇”河工人數有限,加筑堤壩之事又多,人員本就不夠,加上撥款拮據,種種的問題橫撐在面前,胤禛也為難。
康熙看著河下游“如此最好”
往下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康熙準備回行宮,今日勘察,很多問題都出現了,康熙需要想想對策,確保永定河的工程進行下去,并且準時完工。
胤禛本想留下,卻被康熙指明帶回,侍衛(wèi)已經先行去準備車馬,康熙一行人在西山腳下。
此時素月才發(fā)現,此處是西山腳下,身后是密林,永定河竟然從兩山之間流過,頗有些神奇,景致也很獨特,一般的湖水邊,總有碧綠草地,綿延進樹林,此處卻是湖水流淌,兩邊是泥濘之路,路旁兩座青山聳入云間,顯得別具一格。
“護駕”一聲高喊聲,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素月才發(fā)現,不知何時出現一批黑衣人,正圍攻康熙的護衛(wèi)。素月陪著康熙上戰(zhàn)場多次,驚訝后迅速的冷靜下來,靠近康熙。
百官早已慌亂,圍著康熙亂串,驚叫著護駕,文官本不善武,朝堂之上此種場景更是不見,此時全部圍繞在康熙身邊,護衛(wèi)與黑衣人正在拼殺,諸位皇子也是能文能武之人,早已護在康熙周圍,唯有胤禟,搶過護衛(wèi)的佩刀,迎戰(zhàn)黑衣人。
黑衣人武功比起侍衛(wèi)略高,比起胤禟卻低了幾分,一時間尸體橫成,血肉翻飛。
大阿哥胤禵也提著刀與靠進的黑衣人大戰(zhàn)起來,那黑衣人武功不弱,沖過侍衛(wèi)的防守,與胤禵相斗,一刀劈來,被胤禵用刀相迎擋住,帶著凌厲之勢,兵刃互碰砰的一聲,又各自收回兵刃,黑衣人提刀再刺,胤禵卻以早握先機,橫刀一掃,打偏了黑衣人的刀,一腳踹出,黑衣人后退幾步,蒙面的眼睛散發(fā)嗜血的光芒。
素月看著侍衛(wèi)越來越多倒下,除了五阿哥,七阿哥還有胤禛,其他的都加入戰(zhàn)場,胤禩也去,看的素月心驚膽戰(zhàn),好幾次黑衣人的刀都逼近胤禩,被胤禩險險的躲過,嚇得素月好幾次想喊胤禩回來。
“皇阿瑪,刺客人多,兒臣開路,皇阿瑪先回車駕”胤禛撿起一把刀,與李德全一左一右的護在康熙身邊,往車駕方向移動。
“素月,快走”貴安拉著素月跟著康熙,低聲的跟素月說“八阿哥不會有事,你不會武功,留在這并無益處”
素月自然知道這個理,可是看著胤禩在與人拼殺,自己逃走,雖然知道自己留下只是累贅,卻邁不出腳步。
突然沖來的黑衣人靠近了康熙,被胤禛擋住了,來人兇狠,招招沖著胤禛的要害,胤禛游刃有余,一腳踢向那人腹部,打落他的武器,將其踢倒在地,刀架在那人脖子上。那人卻突然抽出袖中的匕首,極快的揮向胤禛拿刀的手腕,胤禛早有防備,揮刀割了那人的頸項,將人踢離。
“嗖”利箭破空而來帶起的聲音太過熟悉,素月因為那黑衣人突然沖來,被貴安護著后退,此刻在胤禛的后方,聽著熟悉的聲音回頭看著那箭射向胤禛后背,來不及呼喊,直接撲向胤禛,閉上眼睛。卻突然一陣旋轉,胤禛已經揮刀打落利箭,怒視著被甩在地上的素月,握刀的手在顫抖。從感覺到背后有人,到回身打落箭,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卻又那么漫長。
素月趕緊起身拉住胤禛袖子,焦急的問“你怎么樣”
胤禛眼里漆黑,“啪”的一巴掌甩在了素月臉上,打的素月跌坐下去。
李德全在前早已護著康熙上了車駕,車駕隨行的侍衛(wèi)保護在四周,刀劍相撞,嘶喊的聲音淹沒了那一巴掌,唯有貴安,忙著扶起素月怒視著胤禛,他不明白,素月舍身保護,換來不是感謝,而是巴掌,讓他想不明白。
胤禛和素月都已經呆了,素月是被打蒙了,而胤禛卻是心里的怒意激得喪失理智,冰冷得臉上除了眼中得怒意,再無其他“你護著素月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