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卡吾力的臉色不好看,白夏知道是為什么,只是她任性的時候,哪里肯將誰放在眼里,卡吾力氣或不氣,這會兒,她自恃跟她半點關系也沒有。
卡吾力過去扶住那個男的,帶他到村里赤腳醫(yī)生那里去。
村子里的赤腳醫(yī)生,多半是家傳的醫(yī)術(shù),雖然也會參加當?shù)卣M織的正規(guī)培訓,但無論醫(yī)療器材和藥品上,始終是還是停留在診治一些普通小疾病。
當赤腳醫(yī)生哈里克大叔,幫那個受傷的男的診斷一下后,對著卡吾力用維語,嘰里咕嚕的說了些什么。
白夏和那個男的,眼睛望著相互交談的卡吾力和哈里克大叔,都傻瓜似的,一片茫然,半句也聽不懂。
“他們在說什么?”那個男的問白夏。
白夏斜了那個家伙一眼,然后說瞎話都不帶眨巴眼睛的說:“他們說你摔傷了頭,以后可能會變白癡。內(nèi)臟也有可能受傷,要是命大的話,還能活到明天,要是倒霉,今天晚上就會死掉。”
“什么?”那個男的聽完白夏的話,立即嗷嗷大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們一定是在說謊,哪里有那么嚴重?世界末日都還沒來到,我怎么可能會死呢?”
白夏下巴險些掉下來,“天哦,你還以為你自己是救世主呀,瞧這腦袋,是不是卡吾力家的驢,不小心把你腦袋瓜踢壞了?”她本來是沒這么邪惡,想作弄那個家伙的,誰讓她今天心情不好,而這個家伙又臭屁的要命,讓白夏討厭。
“什……什么意思?”
“尼哥爾阿依!”卡吾力在一邊蹙眉,微嘖著白夏。
白夏不服氣的回瞪卡吾力一眼,不過,她仍然乖乖的閉嘴了。
卡吾力這才跟他們翻譯哈里克大叔的話,大致意思就是最好讓他們到市里的大醫(yī)院去查一查,因為他無法判定那個男的會不會有內(nèi)傷。
接下來,白夏也知道了那對受傷男女的名字,男的叫葉蘭軒,女的叫聶萌,是來XJ這里旅游的。
哈里克大叔的建議,正好讓白夏和卡吾力將沒去成的目的地,再走一次。
這一次,交通工具從毛驢改成毛驢車了。
那個聶萌將毛驢都能喊成豬,這對鄉(xiāng)村的見識可見一般,坐上毛驢車后,興奮的直叫。
白夏白了她一眼,轉(zhuǎn)而看葉蘭軒,瞧著他的表情似乎很痛,根本在車上坐不住的樣子,白夏挪了一下位置,讓他有地方躺下去。
車上鋪著軟墊,可是土路顛簸,葉蘭軒躺了一小會兒,就受不了了,有可能是被顛地胸口更痛了。
白夏微微蹙眉,略微的思忖后,對葉蘭軒說:“靠著我的背躺著,這樣你舒服點?!卑紫囊灿袧嶑钡?,此刻的葉蘭軒跟個土猴子似的,全身臟的不成樣子,可是她以前也是被卡吾力好心救起,才幸免凍死在荒野的命運,此時看到同樣落難的人,她的善良讓她忽略計較那些小枝節(jié)的東西。
前面的卡吾力聽到白夏這么說,回了一下頭,眼神里有份異樣的情緒閃過,似乎想說什么的,終究又什么都沒說。
毛驢的速度,加上車上又載著好幾個人,到了HM市的時候,已經(jīng)晌午了。
到了醫(yī)院門口,卡吾力先扶聶萌下車,然后去扶葉蘭軒。不知道葉蘭軒依著白夏的背太舒服,所以睡著了,還是傷勢加重昏迷了,卡吾力喊了他好幾聲他才睜開眼。
葉蘭軒還是能自己動,在卡吾力的扶助下,下了毛驢車。反倒是白夏一下車,噗通一聲就摔地上了。葉蘭軒看著白夏摔得狼狽,居然和聶萌一起沒良心的笑起來。尤其是葉蘭軒,一邊笑,還一邊撫著胸口咳嗽。都有內(nèi)傷了,還敢笑得這么放肆,真讓人佩服死了。
“怎么了?”卡吾力是真心疼白夏,看著白夏臉色煞白,知道她是不舒服了。而且看著她額頭上盡是冷汗,連劉海都濕透了,本來散開的劉海,成了一縷一縷的。
“沒事。是腰有些直不起來了。”白夏虛弱的笑笑。
卡吾力猛地一陣心疼,那么長時間,白夏一直被那個葉蘭軒當椅背,無法活動,這會兒腰不酸痛才怪。就算是他這么一路被人那么倚著,動也不能動的,也受不了呀。這個善良的傻丫頭……,卡吾力心中一陣酸澀。聽到那邊葉蘭軒和聶萌還在笑話白夏,素來不會罵人的他,居然對著他們罵了一聲“混蛋”。
看到卡吾力臉色難看的對著他們發(fā)飆,葉蘭軒和聶萌還不知道什么事似的,相互對望一下,眼神都愣愣的。白夏下車摔倒了,為什么罵他們呢?
只有白夏根本無法相信的望望卡吾力,在她的嘴角慢慢流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她,挺知足。
陪著葉蘭軒和聶萌去醫(yī)院做了檢查,葉蘭軒確實有些內(nèi)傷,說是不嚴重卻仍需要留院觀察一下。而那個聶萌相當幸運,皮肉有些擦傷,別的沒什么問題。
葉蘭軒說他是跟著他的堂哥一起來XJ旅游的,他也電話通知了那邊。
卡吾力和白夏就一起等著葉蘭軒的堂哥過來,等人過來了,他們再離開,也算是幫人幫到底。
卡吾力出去買了烤包子,拯救幾個人早就餓扁的肚子。
白夏吃完包子,去醫(yī)院洗手間的時候,葉蘭軒的那位堂哥也就到了。只是白夏沒看見。她回來的時候,卡吾力在病房門口站著,看到她,就和她說他們該走了。
他們本來的目的是要去派出所,去了之后,又得到和以前一樣的失望結(jié)果。白夏有點茫然了,她不知道該去哪兒,卡吾力那邊不是已經(jīng)準備將她掃地出門了嗎?
“我們?nèi)ソ稚瞎涔浒?。”卡吾力不去牽派出所外面的樹上拴著的毛驢,反而對白夏這么說。
白夏愣愣,然后點點頭。默默的跟著卡吾力身后。直到卡吾力為了她買了一串瑪瑙石的手鏈,并親手為她戴上,她才變得開心起來。不管卡吾力卡是當做分別紀念還是別的什么意思,這份禮物,白夏都會很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