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一是感謝諸位好友不厭其煩的支持,在平實(shí)的歲月當(dāng)中,這已是莫大的鼓勵了,我無以回報(bào),只得好好寫書。前些時(shí)日,我未婚妻的母親過世,出于男人的擔(dān)當(dāng)和職責(zé)......所以,對于更新一事做得最不好,這是我的不對,也對不起大家,我在這里懇求大家的諒解。
二是要感激許多好友的批評和指正,找出了小子書中諸多不對之處,我心中也是很溫暖的,因我明白,交流才能進(jìn)步。若無虛懷若谷、海納百川之氣度,是不可能寫出好的東西來的,大家的意見和教訓(xùn)我一定采納并予以改正,雖不能做到最好,但一定做得更好。
三是除了認(rèn)真寫文以外,我對于“宣傳推銷”、“建書群”……等等事情,我當(dāng)真是一介土鱉,還請朋友們多多幫忙。如果除去寫書以外,還能結(jié)交一些好朋友,對我而言,那真是人生當(dāng)中最美好的事情。
四是從今日起,寫作恢復(fù)了正常,再無任何理由和借口停滯,更不敢太監(jiān)和潦草,再請朋友們的支持,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正文:“回鵝湖山的目的”
以前的人們沒有鐘表,計(jì)時(shí)自有一些可取的辦法,大多因地制宜,基于客觀條件,創(chuàng)造出一些法子來記敘著過往的日子和即將到來的歲月。這也算是“中國特色”了。
可見,我們并非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是站在歷史的肩膀上……
村里人最質(zhì)樸,也是最忠誠,且不論統(tǒng)治者給他們一個(gè)什么樣的“窩”,他們有勞動、有睡覺的地方,有飯吃,大多不離不棄……
對張老頭而言,只希望自己活得更久,便把日子數(shù)的清清楚楚。他是個(gè)謹(jǐn)慎的人,從冬至開始一直細(xì)細(xì)數(shù)來,數(shù)到今日剛巧一百五十天,便是“寒食節(jié)”。
是日,老頭折了些許柳枝,插在門沿上,算是寒食節(jié)必不可少的程序。該舉動又稱作“明眼”,又有記載說,“凡官民不論小大家,子女未冠笄者,以此日上頭”。
劉渙去了信州,不曉得他在和誰瞎混。但想是拜了趙汝愚為師,又得皇帝圣旨,他雖不是個(gè)東西,也不敢胡作非為吧。這是張老頭得想法,思念歸思念,但什么人能做什么什么事,冥冥之中自有他原本的樣子。他張老頭鵝湖山的小池子,也是無法困住劉渙這條蛟龍,孩子長大了,翅膀就硬實(shí),一定會高飛遠(yuǎn)走。
“呵,‘魚翔淺底、鷹擊長空……’這不正是那小子的寫的東西么?”張老頭站在微微有些冰涼和落寞的春日里,想起了劉渙,枉自嗟嘆……
“阿渙,明日走還是后日走?我已呈了書信回臨安,萬事俱備了。”
“不急,后日再走吧,我寫給陸子靜的信他也沒回。再說清明將至,不去祭拜先人,反而四處瞎跑,你我都算是大逆不道的家伙,要不是著急探查你的身體狀況,我也不會做這‘大不諱’的事情……記住,不能告訴趙琦瑋。”
“行了,何必再說這等‘高風(fēng)亮節(jié)’的隱晦話,老子知道你待老子極好。放心,此世今生,老子不論如何,也不會虧待于你?!?p> “阿挺,說甚么虧待不虧待的話,老子幫你,是覺得你人還不錯。再者,‘扶危濟(jì)困’也是……”
“有種你別跑……”
“阿挺,你追不上我的,你看你頭上的柳枝都跑掉了……”
寒食節(jié)過后的第三天,清明終于到來。
時(shí)人忙于祭拜祖先,用了香燭炮仗,取了紙錢,又用毛坯紙做成一束一束的小幡兒,掛在橋頭,掛在墳頭上,掛在世人的眼底,是說這家先人還有后代惦記著他們……
劉渙也沉沁在追思先人的氛圍里,辭別了趕回?fù)嶂萑ゼ腊莸亩鲙熩w汝愚,還有他心目中的老婆趙琦瑋。恩師只是一味交代,說把趙挺交付給他,叫他無論如何,萬萬不敢再去逛窯.子了……劉渙一一記下,直到二人的馬車消失在官道上,他跑到橋頭上呆呆地站了許久,不知怎地,臉色忽晴忽陰,很不好受的樣子……
趙挺在涼風(fēng)之中打了一個(gè)擺子,問劉渙的褲襠為何突然間濕了,劉渙說本來想撒一泡尿到江水里的,可是周遭人太多,一時(shí)間不敢放肆,結(jié)果尿一急……
趙挺趕緊遠(yuǎn)離這個(gè)奇葩,怕那風(fēng)反吹過來,弄他一身騷味……
“清明前后,種瓜種豆”,油菜籽和小麥到了快要收割的季節(jié),他看著一望無際的麥田,早有一群寂寞的蜻蜓在上面來回,或是尋歡……突然間心底很高興,終于是有所作為的。
按照農(nóng)人家說來,去年時(shí),沒有按照州府的“施肥之法”,收成遠(yuǎn)不如今年好。還是官家體諒百姓,創(chuàng)了這等好辦法,實(shí)乃功在千秋的大好事,以后插秧時(shí)節(jié),也要按照這等法子……
殊不知,那信州地界的肥料制造與施用之法,都是那玩世不恭的劉渙小兒想出來的。當(dāng)然,他們還沒有去鉛山看過,沒有去永平的鵝湖山看過,鵝湖山一代的麥子,長得更好……
二人回了住處,用過早飯,趙挺突然間顯得疲乏許多,拖著漢水去找劉渙。
“阿渙,你的書信。”
“怎么有拆過的痕跡?”
“我干的。”
“阿挺,你怎么可以拆看別人的書信,你不知道這是極為不對的事情么?虧你是出身皇家之人,在宮里沒有學(xué)過么?君子有所謂,有所不為。縱然你是那高高在上的‘富二代’、‘官二代’,也不得做這等骯臟事情……實(shí)話跟你說,哥很生氣。”
劉渙緣于趙挺拆了他的信箋,心里很不痛快。只因按他肚子中那點(diǎn)戲碼,這必然是“原則”上的事情,便是皇帝老子,也不該觸犯的。這趙挺實(shí)在過分,有些放肆了。
趙挺見他動怒,臉都紅了。暗想也是自己過錯,但是在想不清楚,這個(gè)平日間和自己無話不說的人,咋地為了一封書信搞得這般臉綠。
“阿渙,我曉得錯了,但也只是一件小事情罷了,你何必這般較真?”
“哼!你說這是小事!趙挺,老子告訴你,就你這等行徑,別說是將來為官,就是做人,也是極為不對的……”
“行了行了,你這人還蹬鼻子上眼了。實(shí)話告訴你,除了皇爺爺以外,老子從未跟人道過謙……再說了,這等偷看書信的事情,老子本來不會做的,還不是趙琦瑋教我的,真是‘近墨者黑’,我也是受害之人,你說也說夠了,就不能消停片刻么?”
“趙琦瑋……又是她!實(shí)話說吧,你兩個(gè)背地里偷看了老子多少書信?”
“嘿嘿,也沒多少,但凡你的書信,都被她看過了……還有,那鵝湖山的‘楊丫頭’寫給你的書信,被她一把火燒了……”
“你們……”
劉渙實(shí)在無話可說,瞪了趙挺一眼,想來終歸是被趙琦瑋那離經(jīng)叛道的家伙帶壞的人,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便不再糾纏,打開書信看看內(nèi)容。
原來卻是陸九淵的信罷了,但信中大寫一些憤恨的怨言。大抵是說,前些時(shí)日沒有尋到劉渙,反而在鵝湖山受了“匪盜之災(zāi)”——馬車在官道上是受盡了處處陷阱……終于車毀馬驚,隨從管家和書童也嚇得雙腿哆嗦……但噩夢不絕,棄了官道走小路,卻更是折磨人,不是掉進(jìn)了糞坑中,就是被莫名的樹枝絆倒,絆倒且不論,關(guān)鍵是倒的地方又是一個(gè)牛糞大坑……歷經(jīng)磨難才得以逃離鵝湖山的地界……
他信中說,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去鵝湖山了,那里的人除了虛相大和尚以外,再無半個(gè)中規(guī)守矩之輩,全是些不通教化的山野匹夫……哪有光著膀子在山林里瞎跑、在樹梢之間穿梭的人?莫不是野人,還有甚解釋……
他這話也有罵劉渙的意思。再說以他陸九淵之才學(xué),一個(gè)三十開外的人,哪里會想不到這些詭異之事,都是和劉渙有莫大瓜葛的。
至于信中講及劉渙邀約他清明游山一事,他沒有拒絕,卻是反客為主,親自邀約劉渙去撫州尋他,他一定掃塌相候……
呵,這陸九淵和劉渙雖未謀面,但書信往來,當(dāng)真是相交不淺,從初始時(shí)候的客套寡言,到文人相輕,再到毫不客氣的批評與罵話。可見在二人心底,早已將對方視作了損友一類……
“阿渙,我們還要去鵝湖山么?”
“去!怎地不去,老子要讓你見識見識那鵝湖山下的學(xué)堂,關(guān)鍵還要去找虛相,你的身子不能再拖了,說真心話,我怕你短命啊!”
“別說得這般嚇人,好端端的。再說,我若亡故,也好去尋父親,到了來年清明,你給老子燒一炷香,也不枉相交一場?!?p> “阿挺,你怎地又消極起來,大好的塵世,你還沒有享受夠呢……你放心,既然答應(yīng)要讓你精彩,老子就是拼了命也要去做的……他陸九淵不來,確實(shí)少了一個(gè)可結(jié)交的有趣人。即是如此,等到了鵝湖山,看好了你的身體,我們便去撫州吧,之后我?guī)闳ヒ娮R一個(gè)俊杰,以后咱們哥兩做大事,少不了他?!?p> “阿渙,你總說做大事,總說這些大事之中少不了這些個(gè)、那些個(gè)人兒,到底有多少人,你給說說也好,我心中沒底啊。”
“辛棄疾算一個(gè)、之后便是陸游、陸九淵、朱熹等人了,至于后面的,看緣分吧?!?p> “又他.媽是‘緣分’,老子覺得你說話總是不說清楚。那所謂的‘大事’呢?”
“阿挺,話說得多了,就不管用了。但你記住,只要你能活下去,我保你此生一定精彩。還有一句真心話要交代——人生之中,不能老是惦記做什么事情,但凡有生之年,能成就一兩件大事,便算了不起了……”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到底什么是你心目中的大事?”
“‘北伐恢復(fù)’算一件,其余的以后慢慢告訴你?!?p> “‘北伐’!曾記得父親在世時(shí),也叨念這件事情……我們能做成么?”
“一定能!”
“怎么做?”
“其一,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先要活下去;其二,人才不可少;其三,后臺必須有,否則沒錢沒人……任何事業(yè)都是闖出來的,靠一腔熱血,成不了事?!?p> “好,你說的真他娘的有道理,我信了。走,我們?nèi)フ姨撓喽U師吧,之后便去找辛棄疾……”
二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把恩師趙汝愚的教誨丟在一邊,朝東南而行,快馬加鞭,直往鵝湖山而去……
又說清明時(shí)節(jié),當(dāng)日的行在臨安,真是好不熱鬧。
不論官員士庶,都是出郊省墳,以盡思時(shí)之敬。那車馬往來,繁盛擁擠,將大小都門賭得水泄不通……
風(fēng)雅之人就著名園芳圃、奇花異木之處設(shè)宴小酌,好不痛快。又有的蕩舟于湖面,款款撐駕,隨處行樂,聽得對面的琵琶蕭瑟之聲,性質(zhì)一來,索性高聲吟唱相合……
據(jù)記載,在行在當(dāng)日,又有龍舟可觀,都人不論貧富,傾城而出,笙歌鼎沸,鼓吹喧天,雖東京金明池未必如此之佳。
“酒貪歡,不覺日晚。紅霞映水,月掛柳梢,歌韻清圓,樂聲嘹亮,此時(shí)尚猶未絕。男跨雕鞍,女乘花轎,次第入城。又使童仆挑著木魚、龍船、花籃、鬧竿等物歸家,以饋親朋鄰里。杭城風(fēng)俗,侈靡相尚,大抵如此”……這是“夢梁錄”中說的。
但是,繁華奢靡的背后,隱藏了多少傷心之事。北伐北伐,到底是癡人說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