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初秋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努力而改變什么。
由于在工地干活的環(huán)境不好,這年夏天,初秋的右腳后跟被蚊蟲叮咬后,起了一個大疙瘩,奇癢難忍,抓破后出了很多的黃水,黃水像毒水一樣,開始向四周蔓延,周圍的皮膚被抓的血糊糊的一片。
初秋買了一瓶土霉素片,吃后一點效果也沒有,腿上癢的地方已經(jīng)成了一大片,沒辦法,她只好回到家。
腿上的癢已經(jīng)使她晚上不能入睡,由于睡眠不好,臉色有點發(fā)黃,鄰居大嬸上初秋家玩,看到初秋的樣子非常可憐,就告訴初秋娘:她娘家村有一個人得皮膚病奇癢難忍,后來治好了,快去打聽一下。
經(jīng)過初秋爹上那里去打聽,終于打聽到了那家治皮膚病的醫(yī)院。
爹叫初秋的三哥陪她明天就去皮膚病醫(yī)院看。
就在準備去看的那一天晚上,初秋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上廁所,走到爹娘住的房間窗前,無意間聽到了四哥和爹娘說的一番話:“看什么看,甭給她看,還得花錢。”
爹說:“不給她看怎么能行??!她的腿已經(jīng)很嚴重了,現(xiàn)在癢得連覺都睡不好,活也干不了?!?p> 初秋知道,家里沒錢,錢已經(jīng)給三哥蓋房子、結婚用沒了。
初秋沒有怨四哥說這些話,隔著窗子對屋里面說:“花的錢,我會還家里?!北緛?,她掙的錢除買身衣服外,早就都交家。
貧窮的人??!有時候命都不值錢,有了病,都舍不得去花錢看,因為沒有錢,病只能一天天的拖下去,這是貧窮人的悲哀。
第二天,三哥和初秋每人騎一輛自行車,到達離家?guī)资锫愤h的皮膚病醫(yī)院,醫(yī)院雖然不大,但是看皮膚病的人卻不少,他們在那排隊等著,終于等到初秋的號。
那里的大夫看到初秋的腿,紅泛泛的都抓沒了皮,外面包裹著衛(wèi)生紙,不由地“哎”了一聲說,“都到這種程度了,怎么不早點來!”
大夫說著話給初秋開了個藥方,還沒等初秋說話,大夫就拿起兩瓶白色的藥水又說:“回去每天涂三遍?!?p> 初秋和三哥點頭答應著,兩瓶白色的藥水花了十四元錢。
初秋看了看藥水,半信半疑的跟三哥回了家。
回到家,初秋迫不及待的用藥刷往癢的腿上刷著白色藥水,腿上立刻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讓她是那么的舒服。真是神奇的藥水!到了晚上她的腿沒有再癢,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一個好久以來都不曾有的好覺。
幾天下來,初秋腿上紅泛泛的地方已經(jīng)好轉,不再癢,也不再流黃水。一瓶藥水涂完,漸漸的干爽并長出了好皮膚。她終于擺脫了奇癢難耐的折磨,又回到工地繼續(xù)干活去了。
在一次回家探望又返回工地的途中,初秋和同伴騎著自行車走到工地附近的時候,那里的道路正在修建中,地上鋪滿了石子,非常的難走。迎面駛來一輛拉石子的貨車把初秋撞倒在了車輪底下,求生的本能使她拼盡全力地向外掙扎,車輪把她的臀部擠壓住了,她用力的向外掙脫著。
這突如其來的驚險一幕嚇呆了正在道路兩邊施工的人群。
他們迅速地跑了過來,一臉焦急的模樣,七嘴八舌地問道:“喂,姑娘你沒事吧?”
開車的司機驚魂未定的從車上下來。
初秋腦子很清醒,她使勁地往外掙出腿,大腿處的褲子被碾爛了一道口子,白色的褂子在胳膊肘處也碾爛了兩道口子,
初秋從家里帶去工地吃的咸菜也被車碾壓的面目全非,還好,她的自行車并無大礙。
初秋看到圍觀的人群,聽到人群中關心的話語,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可她一句話也不說。
施工的人群中,有些好心人對司機說:“你快和小姑娘上醫(yī)院去檢查一下吧,萬一把她撞壞了,將來留下個后遺癥怎么辦?”
可司機師傅卻不肯和初秋去。也許初秋是被剛才的驚險給嚇傻了,自始至終也不說話,只是感覺臀部和腰有點疼。司機看初秋能自己站起來,就想趕緊開車逃走,圍觀的人群紛紛的出來阻止司機逃走,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著他。
就在這時,領初秋干工的排長趕到,在排長的強烈要求下,司機只好同意和初秋上醫(yī)院檢查。
原來同伴目睹了初秋被車撞倒,她沒有多去考慮,就焦急地騎自行車跑到了附近的工地去找到了排長,上氣不接下氣地告訴了排長初秋被撞的事。排長立刻開了一輛大頭車,迅速的到達出事現(xiàn)場。
排長開車拉著初秋奔向醫(yī)院,經(jīng)過醫(yī)生的拍片檢查,萬幸的是,她沒有傷著骨頭,只是臀部被車輪擠壓的青紫一片,胳膊也擦破了皮。醫(yī)生開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讓初秋回去吃。
司機除了支付初秋的醫(yī)藥費外,又給了她五元錢的賠償費,算是賠償碾壞了的衣服和咸菜錢。
這件驚險的事,初秋沒有跟家里的任何人說。
在很久以后,初秋娘才從一個和初秋在一起干工的人口中得知。
當娘問起初秋那件事時,她只是淡淡地告訴娘,只是撞到了,并沒有傷著。她不想讓娘知道那件事的驚險,以免娘和家里人為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