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夢【已修】
夜幕降臨,十八里村內(nèi)靜寂無聲,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個點早已熟睡。
而山丘之上唯一的人家,籬笆外點著一盞小油燈照明,顯得格外突窘。
果兒縫補完令書訓(xùn)練時不小心弄破的衣衫,正打算將窗戶關(guān)上就寢。然而,門外卻響起一陣異動,在寂靜的夜里顯得不正常,果兒警惕起來。
細聽之下,這異動還是從令書房間傳出來的。
果兒站在窗旁,籬笆院內(nèi)在小油燈照耀下不至于黑的什么都看不見,隱約能看到有家禽在來回走動著。
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令書的房門,此時有個黑影慢慢的從他房門踱步而出。
果兒緊張的咬唇,最后還是決定靜等片刻。
只見黑影踏進院子,往家禽的方向走去。果兒卻是認出了黑影的身份,是令書。
令書是有夢游癥的,但這個癥狀卻不是每晚都會顯現(xiàn),以前一年不見一次,如今卻是越發(fā)頻繁,初春才有過一次,今夜又……
果兒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想著等等令書閑逛玩會回去,以往都是如此。
然而今晚的令書有些詭異,他竟然朝那些“咯咯”叫的家禽走去!
“殺了你們!”
黑夜之中傳來細碎的呢喃,卻是寒意逼人。果兒嚇的退后了一步,按著胸口滿眼不敢置信。
活生生的家禽就在他手中被撕裂成兩半!
她還看到令書微抬起的臉在油燈微弱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古怪,兩眼無神也就罷了,眼底竟然有紅光!這簡直就像是殺紅了眼一般!
突然間,果兒想起了主子臨走前說的話——“若是令書有異象,就發(fā)信號給蕭守他們?!?p> 紅唇泛白,果兒雙手冰寒,看著院子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緊張不已,猶豫一番,果兒從袖間拿出一個信號軸,拉動了機關(guān)。
以為這信號軸會放出火光射向天空,不想這信號軸竟然憑空消失了!
果兒瞪大眼睛,再次被嚇了一跳。
雖說她跟在主子身邊的時間不長,但主子對她極為信任,也不曾刻意隱瞞她什么。連她是當朝丞相傅士正的妾侍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會說令書少爺未來會很辛苦。
在她看來,令書最終還是會回到都城,回到傅家去繼承屬于他的一切,也就對蕭敏如此嚴格的教育令書的方式很認同。
她也知道,這是因為她從來不去過多的好奇一些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伤龔臎]想過這個自己跟了有十年的主子如此不凡!
一個東西憑空消失,要么是靈異,要么是神跡!顯然,后則的成分居多。
她的主子是術(shù)界之人吧!
果兒猛的迸發(fā)出光亮,臉色也紅潤起來。
沒多久,就見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籬笆之外。
只來得及聽到“嘭!”一聲,她就看到令書倒下,又將她嚇了一跳。
等看清來人是蕭守時,果兒才匆忙跑出去。“少爺怎么樣了?”
“無礙?!?p> 蕭守抱起令書,大步朝令書的房間而去。
安置好令書之后,蕭守才對一臉焦急的果兒說道:“明日少爺醒了,不要讓他知道今晚的事情。”
“恩,奴婢知道?!惫麅杭泵c頭。
“主子估計還要兩日才會回來,這段期間若是還有異動,你一定要及時通知我們?!币姽麅旱褪执鼓恳桓惫Ь吹哪樱捠赜侄喾愿懒艘痪?。
“是?!惫麅簤合滦闹械捏@訝,回應(yīng)道。
主子這次竟然這么快就回來了?
蕭守看了眼床上的令書,眉頭皺成兩簇山丘,幾息之后,蕭守消失在房間,果兒只覺得一陣涼風(fēng)拂面,盯著空蕩的院子發(fā)呆。
等回神,才記起要照顧令書。給他換過衣衫擦掉身上沾染的雞血之后,果兒再次對著睡得一臉不安的令書發(fā)起呆來。
……
第一縷晨光撒進房間時,房內(nèi)只剩令書一人。
身上蓋著輕薄的被子,白凈帶點嬰兒肥的小臉睡得很沉。
然而細看之下,他額頭不斷的冒出細密的冷汗,面色也不是那么自然白凈,而是慘白。
突然,他手腳亂動,眼睛卻是緊閉著,頭輕微的亂動著,嘴里小聲的呢喃:“不要,不要殺!不要殺他!”
緊接著,他“騰”的一聲坐起來,大喘粗氣。
是夢吧!不然他怎么會做這種殘忍的事呢!
令書神情恍惚,盯著自己雙手發(fā)呆。
在夢里,他竟然徒手撕裂的昨日的那群少年,一個個被他殘忍的弄的體無完膚!鮮血都漫到了他的腳邊!
雙眸一閃,他仿佛看到了一片血海,就在他面前。
不,不是真的!
猛烈的搖著頭,想將自己腦海那些不好的畫面甩掉。
“少爺,您醒了。起來梳洗下,該晨讀了!”果兒在門口站住了腳,復(fù)雜色一閃而過。
“恩,我這就起。”令書連忙從床上下來。
聽著他一貫的聲調(diào),果兒悄悄的松了口氣,輕笑道:“奴婢這就給您準備早膳?!?p> “等等,果兒姨,昨夜可有給我換過衣衫?”令書這時才發(fā)現(xiàn)不妥,他的衣衫被換過了。
果兒不留痕跡的一僵,連忙跪倒令書面前,說道:“昨夜果兒夜查時發(fā)現(xiàn)少爺留了一身汗,想必是天熱,便幫少爺換了。沒經(jīng)過少爺允許就私自行動,請少爺責(zé)罰?!?p> 令書一愣,連忙扶起果兒。
“果兒姨,你這是干什么,我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奇怪衣衫為什么換了而已,不是那個意思?!?p> 被果兒這么一弄,令書也忘記了自己糾結(jié)的地方,他其實最想問的不是他衣服換了,而是昨夜是否有做了什么。
潛意識的,他覺察到了一種違和感,這種感覺來自他自身,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一切沒有這么簡單……
不過這件事也只是糾結(jié)了一會兒,等用過了餐之后,令書就繼續(xù)每日必做的晨練,日子穩(wěn)而有序的進行著。
但休息的時候,他去找蕭沐。
“難道是我身體出問題了?”見蕭沐把脈的時候一臉嚴肅,令書緊張起來。
蕭沐又翻查著令書的面部,許久才下了定義。
“觀你今日氣色不怎么好,想必昨兒夜里做噩夢了?”
“恩,是個很可怕的夢!”令書想到夢里發(fā)生的一切就惡寒,渾身疙瘩直冒。
“說來,也是你心思過重的緣故,小小年紀,有時候不要想那么多。”蕭沐嘆了口氣,一臉苦口婆心。
令書低頭,玩著手指,他又不是故意要多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