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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河山錄

第四十二章 證據(jù)

錦繡河山錄 老山辰芒 3231 2022-03-11 18:38:33

  此時的尹家,張雙喜將葉子豪從地上揪著領(lǐng)子抓起來,劈手兩個耳光:“說!你把奸細藏到哪里了?!”

  葉子豪的臉頰被扇得通紅,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腳,顯得狼狽不堪,但仍強項道:“放屁!你哪只狗眼看到有奸細?”他用手推搡著張雙喜:“惡意造謠鼓噪人心,可是要吃軍法的!”

  張雙喜山一般的身軀在葉子豪的推搡中紋絲不動,他將一口渾濁的酒氣噴向葉子豪,繼而輕蔑地笑道:“小白臉,老子說你家里有奸細就是有,要不然這一片狼藉如何解釋!”

  葉子豪只氣得渾身發(fā)顫,卻也百口莫辯。尹夫人拼命擠開外圍的人群:“張雙喜,你太放肆了,是欺負我們老尹家沒人了嗎?!”她特意將尹家說的很重。

  張雙喜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嘻嘻一笑:“尹將軍是大帥的至交兄弟,我當然是敬重的,”他將葉子豪衣領(lǐng)放下,假意撣撣:“和葉兄弟開個玩笑。酒多誤事,莫怪莫怪。”

  葉子豪只求這幫人速速離開,見張雙喜口氣軟了下來,只是悶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

  張雙喜借著醉酒報復完,也知事情不好鬧大,回身道:“散了散了?!碑斚热チ恕?p>  尹夫人在門口看著他們遠去,才回身將院門關(guān)好跑到房中,只見葉子豪仍氣呼呼地站在原地發(fā)愣。她將后窗打開探頭看著:“子豪,你去找找那個小壯士去哪里了?”

  葉子豪將尹夫人扯回來:“不急,適才我便想問,這人身份不明,你怎么就信了他?”

  尹夫人急道:“他交與我的那方手帕,是我做閨女的時候交給你姐夫的,你姐夫多年征戰(zhàn),一直貼身帶著。不論那個小壯士是如何得到的,你姐夫一定是落在他們手里了。”

  葉子豪道:“那你可知道他們的目的?這人若是歹人,可莫要著了他們的道。”

  尹夫人訝道:“現(xiàn)在雖不知,見到你姐夫不就知曉了嗎?既然他言明要帶你我去見他,一定是緊要之事,難道你姐夫還會害你不成?”

  葉子豪急忙解釋道:“姐,我不是這個意思......”話音未落,只聽街上一陣喧嘩,二人對視一眼急忙向院里跑去。

  值守兵丁見街上兩個人影慌慌張張向門口跑來,將長戟一伸:“什么人?”

  田守業(yè)背著淑晴氣喘吁吁地停在兵丁面前:“快,要出人命了!”

  值守兵丁認出了他:“你不是給葉將軍取東西了嗎?怎得,沒遇到他?”葉子豪適才入內(nèi)也是他放行的,臉上不由浮現(xiàn)出一絲狐疑之色。

  田守業(yè)道:“東西取到了,才說要回的,卻碰到了這個...淑晴姑娘發(fā)病,看樣像羊角風,快放我出去,遲得半晌怕是要出人命了!”

  兵丁疑道:“誰?”他伸手拖起淑晴趴在田守業(yè)背上的臉,這才看得清了,此時的淑晴仍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著,嘴邊盡是污穢之物。兵丁放下手:“把人放下,這人出不去!你的手諭呢?”

  田守業(yè)心里一沉,佯怒道:“這姑娘若不就醫(yī)隨時有生命危險,到時候這罪你能承擔得起嗎?”

  兵丁長戟前伸一副要動手的架勢,說出的話已是命令的口吻:“放下人!出示手諭!”

  門前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幾個值守兵丁向田守業(yè)圍攏過來,田守業(yè)的眼睛瞇著,他調(diào)整著接敵的方向,正在這時忽聽身后馬蹄聲聲,葉子豪的聲音傳來:“高飛,這是怎么回事?”

  田守業(yè)轉(zhuǎn)身,葉子豪勒住韁繩,他身后露出尹夫人的一張臉。葉子豪偏腿下馬:“不是說拿完東西就回的嗎?怎生在此耽擱了,嗯?小高?”他注視著田守業(yè)。

  田守業(yè)忙道:“回稟將軍,這淑晴姑娘急癥突發(fā),她老娘托我送去就醫(yī),人到門口卻被攔下了?!?p>  兵丁急忙辯解道:“葉將軍,并非小的見死不救。您也知道,淑晴姑娘出不去的?!?p>  葉子豪聽是淑晴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但如今事已至此也只好將錯就錯:“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性命關(guān)天的事,通融通融?!?p>  兵丁為難地道:“軍命難違,”他看到葉子豪臉色不善,忙賠笑道:“若是入城就醫(yī)路途遙遠,淑晴的病恐怕耽誤不起。何不在營中找個郎中診治?”

  葉子豪不耐煩地道:“軍中郎中盡在前線支應,哪還有留守在營的,你在消遣本將軍嗎?”

  兵丁雖然畏懼葉子豪,但仍不敢違抗命令:“那小的可不敢放行,還望葉將軍體察?!?p>  葉子豪一晚邪火無處發(fā)泄,此時按捺不住,冷不丁一揚馬鞭抽在兵丁臉上,那兵丁慘叫一聲栽倒在地。葉子豪猶覺得不解氣,連連揮鞭打得那兵丁在地上不住翻滾,口中連道:“叫你難違!叫你難違!”其他兵丁懾于葉子豪癲狂的神態(tài),竟無人敢上前阻攔。

  葉子豪打得累了,走到門口拴馬樁解下一匹戰(zhàn)馬交給田守業(yè):“上馬!”他回身向其余兵丁道:“這事本將軍認下了,若是有要軍法處置的,要他來找本將軍。”兵丁忙不迭地點頭道是,讓開出路。

  官道上,田守業(yè)勒停坐騎,將身前的淑晴抱下來放在地上。葉子豪隨之停下,皺著眉:“你要做什么?”

  田守業(yè)不答,自懷中掏出那個白色瓷瓶磕出一粒白色藥丸,塞入淑晴口中,不多時只見淑晴睫毛一動醒轉(zhuǎn)了過來。她適應著漆黑的環(huán)境,待見到另一匹馬上的葉子豪尹夫人,方道:“你終究是得手了?!?p>  田守業(yè)點點頭,將她扶起來:“此地距大營有五里地,夜深路遙,我有要事去辦無法送你。你要不要隨我回城中休憩一晚,明日再回營?”

  葉子豪:“若是她現(xiàn)在回去,豈不漏了馬腳?”說著就要上前拽淑晴,田守業(yè)擋在淑晴身前,淑晴堅定地道:“我現(xiàn)在就得回去,不然我娘就沒命了。”

  田守業(yè)沒聽明白,淑晴拱拱手向葉子豪和尹夫人作別,一瘸一拐地向來時路走去。田守業(yè)翻身上馬,聽見尹夫人發(fā)出一聲嘆息,他回首望去,只見淑晴瘦削的背影在夜色中踽踽獨行,心里莫名地一酸。

  東福酒家的雅間中,劉班頭舉起酒杯,與對面的秦志冠碰了一下隨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兩人喝了有一會子,劉班頭喝的面色赤紅,他抹了把頭上的汗將外衣脫下:“秦爺不是馬上要回京走馬上任了嗎?”

  秦志冠點點頭道:“還有幾天的光景。”

  劉班頭小意地道:“那找小的是為了?”

  秦志冠也不跟他兜圈子,直言不諱道:“聽說馬全死的第二天,你去勘察的現(xiàn)場?”

  劉班頭道:“正是。”

  秦志冠從懷中掏出五兩紋銀拍給劉班頭,劉班頭忙推辭道:“您都請我吃酒了,還要再拿您老的銀兩,如何使得?”

  秦志冠道:“老劉,你我也算打過交道的,知道我這人的脾氣,既然要給便是真心實意地給。你莫緊張,且將錢收了我有要緊事問你。”

  劉班頭見推辭不得,將銀子袖了:“秦爺是講究人,但不知您想知道什么事?”

  秦志冠道:“我需要知道那天的全部?!?p>  劉班頭瞇起眼睛回憶道:“那晚最先發(fā)現(xiàn)異常的是個叫馬壽的小子,原本是跟著少......馬森的,馬森平日呼朋喚友,喜動不喜靜,聯(lián)福歲數(shù)又大照顧不過來,便從牙行簽了馬全。因此馬全和馬壽最為相熟,那日馬壽未在飯?zhí)靡姷今R全,并打了飯送到馬全房中,這才發(fā)現(xiàn)馬全已經(jīng)一命嗚呼了。”

  秦志冠插言道:“這馬壽和馬全并不住在一起嗎?”

  劉班頭道:“馬全為人乖覺,深受馬森器重,馬森將院內(nèi)的耳房撥給馬全方便伺候,馬壽仍住在一進院的下人房。”

  秦志冠點點頭:“進門之后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

  劉班頭遲疑道:“卻有幾點可疑?!?p>  秦志冠哦了一聲,身體前傾,聽劉班頭扳著指頭數(shù)道:“房內(nèi)衣物凌亂,有被翻動的痕跡,當時尚不明白,如今想來定是馬森和馬知府翻查所致,”說到此處,不禁喟嘆道:“馬知府在任期間奉公守法,清名遠播,怎生自己的親子竟犯下滔天罪行,馬知府為子所累,也是天意如此......”

  秦志冠眼中的狠厲一閃即逝:“還有呢?”

  劉班頭忙道:“尚有兩處疑點未解,其一,在我到達現(xiàn)場時,房中除了酒味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似是脂粉味,但因酒氣太重所以并不明顯。馬全一個糙漢子,房中出現(xiàn)這種氣味屬實奇怪,”秦志冠蹙著眉頭思索著,劉班頭繼續(xù)道:“另有一樁事也極為可疑,那日搜撿現(xiàn)場時,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他從懷中掏出一方皺皺巴巴的手帕隔著桌子遞了過去,秦志冠抄手接過小心地展開,見是質(zhì)地極佳的絹帕,繡有鴛鴦戲水圖,只是上面殘留著一些嘔吐的穢物,劉班頭道:“這是從馬全尸體旁發(fā)現(xiàn)的,事后經(jīng)馬森確認,那晚他從馬全懷中搜出這塊手帕后便隨手丟棄一旁?!?p>  秦志冠接著道:“看這手帕紋飾,卻是女子之用。”他陷入了沉思,劉班頭小意地觀察著秦志冠的表情,半晌道:“既然馬知府已承認馬全為其所殺,這案子便是破了,趙推官已結(jié)了此案。秦爺又何必為此糾結(jié)呢?”

  秦志冠道:“我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老劉你就不消管了,這個......”他一揚手帕:“可否借兄弟幾天?”

  劉班頭愣了一下,隨即道:“案子既已了結(jié),這塊手帕又不是案中證物,秦爺若是需要盡管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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