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就是這？”
“就是這。小的怎么敢騙你？”
老頭拿下斗篷，須顏白發(fā)，腳步沉穩(wěn)，眼神犀利。幾步跨進(jìn)門來。
躺在屋內(nèi)的桃夭早已感覺危險的氣息。剛坐起身來不及反應(yīng)。老頭已經(jīng)在桌前坐下。吭聲道：“這小破院一個人也沒有。就這德行還想著掙男人的錢？”
桃夭起身笑臉相迎。“我說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原來是貴客來了。姑娘些不懂事，沒見過大場面。你這一來，把她們驚著了?！?p> “還不快來人伺候！躲躲藏藏的像什么話！”桃夭拍手一聲怒喝。幾個姑娘從門后出來，端茶倒水，載歌載舞。
“這茶水怎么是涼的？一股怪味！莫不是隔夜茶？”老頭一口飲下茶水，吐出一口唾沫，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摔。
“這位客人怎么稱呼？你老放心。我們的茶水都是當(dāng)天的?！?p> “噢？”老頭摸著胡子，一只腳往凳子上一搭，饒有興致地看著桃夭。
那雙眼睛寒氣逼人，凜冽如風(fēng)。桃夭嚇得雙腿發(fā)軟。老頭不是簡單人物。看著他破舊衣衫，腰上別著個符袋就不簡單。
“老人家，你就放過我吧！”
“這城里想不到還有你這樣的玩意，藏的夠深的。有意思。”老頭伸手掐住桃夭的脖子。桃夭被提起來，雙手暗暗使勁卻掙扎不得半分。
“老人家，你就放過我，我就一小妖，沒害人，老實本分，我也沒多大法力，都用在我這張臉上了。以后，有用的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桃夭，定當(dāng)記住這份恩情?！?p> “老大，你就放過她吧。好歹她和小的也有一段感情?！迸赃叺哪凶忧笄?。
老頭慢慢松手。那晚那賊眉鼠眼的男子又湊過來說道：“這事跟桃夭沒關(guān)系。不過，她認(rèn)識那晚的人?！?p> 桃夭恨死這個相好的男子了。
“桃夭，聽見了嗎？快，快告訴我們老大。”
“你閉嘴！死耗子，一副奴才相！”男子一雙眼睛老是滴溜溜地轉(zhuǎn)。跟臭水溝里頭的耗子沒什么兩樣。就因為他。自己不僅得罪憶香，失去面見織鳥娘娘的機(jī)會。落在這老頭手里自己也會性命堪憂。
“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撬開你的嘴。”老頭眼神突然兇狠起來。
“我說！我說！你要我說什么？”
“就說那個男的?！?p> “哪個男的？我這來的男人可多了?！?p> “唉！就那晚！跟我打架的那男的！還有一個女的！他們很厲害的那種！”
該死的耗子，管不住自己的嘴。
“這，他們啊。我認(rèn)識，不太熟。就是那男的來玩，那女的抓他回去！”
“你敢撒謊！”老頭一拍桌子，桌子哐當(dāng)幾聲散了架。
“我說的都是實話，下次來我一定告訴你們……”桃夭話剛說完，被老頭一巴掌拍在墻上。疼得桃夭直叫喚，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老大，她可能真的不知道。你就放過她吧。”
“放過她？我桌上正好缺一件擺件。就用你了?！?p> 桃夭嚇得雙腿發(fā)軟。“大人，你放過小的。我保證很快知道他們是誰！”
“噢？是嗎？”老頭突然放手，摔得桃夭齜牙咧嘴。
“就叫我須發(fā)紅顏吧！啊哈哈?！?p> “告訴你個很不好的消息。時幽被抓了?！?p> “為什么？”
“噓，你小聲點！”天涯知道夏蠻會著急，只是他的擔(dān)憂超出了自己的預(yù)料。夏蠻驚得跳起來。天涯毫無防備，從船板另一頭掉進(jìn)水里。
“你快說，她怎么樣了？”夏蠻也跳下水，抓著他急問。
“哎，還能怎樣？她去殺暮云，被抓住打了個半死。你絕對想不到時幽也是妖?！?p> “什么？她也是？”
“你看起來有點失落啊。怎么樣？我告訴你是看你們曾經(jīng)感情好。哎，她也快成盤中餐了?！?p> “你為什么不把她帶出來？”
“你這不是廢話嗎？這是我想帶出來就能帶出來的？”低能的妖怪要么成為寵物，要么成為食物。早就屢見不鮮。
“你可想好了？偷老頭的東西被發(fā)現(xiàn)，代價是很大的?！?p> “我知道，別被發(fā)現(xiàn)就行?！?p> 深夜，兩人悄悄潛入地下收藏室。這里無數(shù)鐵網(wǎng)焊接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空間。里面關(guān)著各種動物。
“時幽長什么樣？”
“你不知道？你問我？”
“我沒見過?！?p> “說得像是我見過了？我也是聽說?！?p> “時幽，時幽。”兩人輕聲呼喚，拿著手電挨著籠子尋找。
“你，你們找到這來了……”身后傳來說話聲。夏蠻轉(zhuǎn)身，對上血紅的眼睛。一身白毛血跡斑斑。他沒想到，時幽是一只兔子。
“你沒見過會說話的兔子？傻愣著干嘛。這是發(fā)呆的地方嗎？”天涯一邊數(shù)落，一邊撕下符紙，一根鐵絲插進(jìn)鎖孔里。咔嚓一下，鎖開了。
“快抱著你的兔子走啊?！?p> 夏蠻回過神來。他記得在家鄉(xiāng)，他還曾經(jīng)向姑姑吵著要吃兔子。
“養(yǎng)不熟的玩意！”兩人沒走兩步。地下室里燈光一閃。照明燈亮起來猶如白晝。門口被人群圍得密不透風(fēng)。
條條框框的鐵網(wǎng)相接。他們被鎖在籠子里。
“我就說，你養(yǎng)的這兩玩意吃里扒外，養(yǎng)不熟吧?！蹦涸圃幮χ驹谌巳豪?。
“我一再容忍你們，沒想到你們這是越來越放肆?！?p> 縮在角落的小白看著夏蠻一臉驚喜，想要靠近，被老頭一個眼神嚇住。乖乖地站著不動。
“留著你們也是個毒瘤！”老頭煙桿在墻上一敲。煙桿猛然變長，閃著寒光朝兩人飛來。
“我有話要說！”天涯大叫。
“我有秘密跟你交換！”夏蠻心跳加速，危機(jī)時刻，閉著眼睛喊出。煙桿變成的刀尖落在脖子動脈處。稍稍一使勁。他就會血濺當(dāng)場。
“別聽他們的，無非怕死，想耍花招?！?p> “真的。我的家鄉(xiāng)，有一神婆。她很厲害。養(yǎng)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她還能讓死人變活，讓動物說話?！毕男U不信，這老頭不心動。
“別聽他的。他要是知道這么厲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不會被滅口？你是她徒弟？”
“不是?！?p> “我還以為，你能給我們來一場表演呢。真讓人失望。我看，不如把他們也變成兔子吧。正好我的狗餓了?！?p> “好??！看狗追兔子，多刺激。”
“死肥豬！虧我把你當(dāng)朋友，你竟然想看我笑話！”天涯對著拍手大叫的胖子怒罵。
“誰讓你們不聽話，背叛老大，還想偷東西。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p> 夏蠻眼前一黑，只覺四肢奇癢無比，等他睜眼，已經(jīng)到了賽場。身后是兇狠狼群。眼前是塵土滿天的賽道。人群成了不可仰視的存在?？粗约好q的四肢。他來不及感到驚嘆。身后已經(jīng)放開餓狼嘴上的護(hù)具。白森的獠牙閃著寒光。餓狼口水直流。
“快跑！往墻邊和鐵網(wǎng)上跑！”
夏蠻來不及反應(yīng)，臉上被蹬了一腳。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撒腿就跑。無奈腿腳不聽使喚，他幾乎是一蹦一跳的前行。那血盆大口已經(jīng)朝他撲來，口水甩在他臉上。他就地一滾，撒腿狂奔。
餓狼撞在鐵網(wǎng)上哀嚎，一下子減緩了奔跑速度。夏蠻這才明白天涯為什么讓他往鐵網(wǎng)上跑。
“快！快過來幫忙！”遠(yuǎn)處，天涯和時幽在墻邊刨得泥土飛濺。圍墻不過半尺厚，只要從洞里出去，仗著體型矮小餓狼是傷不到他們。暫時能脫離這怪老頭的魔爪。
“它們想要逃跑。”暮云說。
“那得看你的狗餓不餓了?！崩项^一笑，兩顆金色格外耀眼。
“快！它們要過來了！”天涯顧不得流血的爪子，前爪使勁刨，嘴也用上了。時幽受了傷，夏蠻被剛才那一嚇驚魂未定。這苦命的活都落在天涯身上。這么些年。天涯龍?zhí)痘⒀ㄒ呀?jīng)闖過不少。他的求生欲比任何人都強(qiáng)。
“夏蠻！快，拖住幾分鐘！馬上就好！”
“我？！”夏蠻看著幾十米開外，雖然被天涯使用計謀在墻上撞得頭暈眼花。依然戰(zhàn)斗力爆表，幾頭餓狼朝他們包圍過來。
“這要命的事我怎么拖？”夏蠻四肢發(fā)軟。危急時刻，他想到大仙送的毛發(fā)。這東西很珍貴關(guān)鍵時刻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平時都待在身上。藏在耳朵后面。夏蠻一抓耳朵扯下一手兔毛。完了。
他跳進(jìn)坑里也跟著挖起來?！拔翼敳蛔?！”
“真是沒腦子！”天涯狠狠的朝他瞪一眼。朝身后扔出一個東西。砰砰兩聲煙花爆炸。幾頭餓狼嚇了一跳。這更是激怒了它們。俯身沖過來。
“快挖！”天涯能感受到墻外面的光。地面開始松動了。
夏蠻卻停下，一抓耳朵，看著手心幾根不一樣的毛發(fā)驚喜起來。
“都快死了！你發(fā)什么瘋？笑毛！”天涯只恨自己倒霉，遇上不爭氣的隊友。希望就在眼前也不爭取一下。餓狼的爪子拍過來，抓住一把泥土。
天涯只覺一個很大的力氣把自己從土里拱到了墻外面。
“那是什么？”老頭神色一驚。
暮云嘆息“沒想到啊。它們跑了！”
“我知道。你養(yǎng)的這幾條廢物不中用?！?p> 暮云見他這樣說自己，臉色不悅。不過是普通的合作關(guān)系，他倒搞得像是自己的上司。頻頻給一自己臉色。
“你不怕它們漏嘴，說出你的事？”
“我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倒是你自己。小心榮華富貴不保?！?p> “你……我糟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小畜生，這樣威脅我了？”
暮云被老頭居高臨下的氣勢嚇住，低頭妥協(xié)道：“我不過說的是氣話。你老人家計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