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五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個懵懂少年的時候。
那時,他只是鄉(xiāng)村的一個放牛娃,有一回,到山頂放牛時,見到一位垂死的老者,那老者用他僅剩的靈氣給他洗筋伐髓,傳了他的衣缽。
十多年后,他已長大成人,也修煉有成,就按照那老者的遺囑,帶上傳給他的掌門令牌,上了蒼云峰,準(zhǔn)備接手遲到了十幾年的掌門之位。
蒼云峰上,大殿之中。
獨具一格站立于眾人之中,毫不怯場,侃侃而談:“此令牌乃先師親手所授,在座各位也都確認過了吧!無假吧!”
代掌門噗哧的冷笑了一聲:“閣下也太天真了吧?那塊令牌來,就想當(dāng)掌門?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你們說,是不是呀????哼!哈......”
周圍的眾長老弟子們此時也不得不跟著笑了,有的甚至還夸張的弓著身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他們笑得有多么虛偽惡心。
大長老當(dāng)即發(fā)言道:“這位小兄弟,我現(xiàn)在很懷疑,是不是你乘我們前掌門重傷之際,使了什么陰謀手段,暗害了他,現(xiàn)在自認修為不俗了,就想要來奪取我蒼云峰的不世基業(yè),嗯!哼!”
大長老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是個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年輕氣盛的獨具一格呢?
此時他早已陰沉著臉,只是強忍著沒有發(fā)作罷了。他幾乎是從牙齒縫里蹦出:“各位蒼云峰的前輩弟子們,我是不是前掌門的弟子,當(dāng)然不會只有令牌為證,我修有正宗的只有掌門才能修煉的各種劍法秘法,如今為了取信于各位,現(xiàn)下也只好獻丑了。”
代掌門眼睛一亮,透出莫名神光,嘴角勾勒出一絲似笑非笑的意味。
各位長老也是若有所思起來,人人皆是反應(yīng)各有不同,但無一例外地,都打起了精神,準(zhǔn)備盡心觀看了。
獨具一格深吸口氣,握緊手中的木劍,當(dāng)即試演起一門神鬼莫測的劍法起來。
兩刻鐘后,獨具一格收劍而立,那盡管衣衫襤褸的身影,卻盡顯飄逸出塵,確實有成為一代掌門的蓋世風(fēng)范。
此時,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徹底的相信了,此人便是前掌門的弟子的事,劍法擺在哪兒呢!但相信是一回事,認不認同就是另一回事了。
畢竟現(xiàn)在的掌門已經(jīng)在此位置十幾年了,早已坐得穩(wěn)如泰山,整個蒼云峰可說是他的一言堂了,現(xiàn)在要是誰敢質(zhì)疑他的掌門地位,那就是純粹找死了,不過獨具一格要是能在十幾年前,前掌門剛死時來此的話,這掌門之位還真就有可能是他的,不過現(xiàn)在嘛!難說了喲!
代掌門見獨具一格正凝望著他,當(dāng)下眼中寒光一閃即逝,沖其厲聲喝道:“來人呀!將這個暗害前掌門的卑鄙賊子給我拿下,關(guān)到后山禁閉室里去。”
“是,掌門?!碑?dāng)下就有兩名青年弟子應(yīng)聲出列,就要將獨具一格帶走。
獨具一格見此,心中暗暗懊悔,暗想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當(dāng)下便轉(zhuǎn)身欲逃出大殿去。
可還不待他繼續(xù)動作,現(xiàn)任掌門當(dāng)即冷哼一聲,獨具一格只覺一股凌厲寒風(fēng)驟然襲來,當(dāng)下頭昏腦漲起來,動作思維都在瞬間遲緩下來,只是幾個呼吸間,獨具一格便徹底失去了意識,被那出列的兩名弟子帶走了。
現(xiàn)任掌門當(dāng)即帶有深意的冷眼看了大殿中兩位長老一眼后,便徑自走了。留下了面面相覷的眾人唏噓不已......
半日后,現(xiàn)任掌門緩緩收回按在獨具一格額頭上的右手,心中狂喜不已,當(dāng)下就準(zhǔn)備隨手滅了獨具一格,可事到臨頭,有似是想起了什么,竟沒有下去手。傳喚了兩人進來后,讓其將之帶到后山關(guān)押起來。
他本想一掌解決了獨具一格,可想到現(xiàn)下門中可還是有著數(shù)名前掌門的弟子的,那兩位的修為更是弱不了自己太多,此時若是殺了他,說不定會逼得他們判出宗門,于是也只得無奈作罷。
接下來的日子,現(xiàn)任掌門全心鉆研著從獨具一格記憶中剝奪的各種劍法秘術(shù)......
兩個月后。
關(guān)押獨具一格的密室外,此時出現(xiàn)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蒙面老者,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暈了看守的兩名大漢后,又救走了正無聊沉睡著的獨具一格。
這兩人正是現(xiàn)任掌門頗為顧忌的人......
獨具一格就此逃離了蒼云峰,不過這一段經(jīng)歷,卻讓他無比氣憤,發(fā)誓要出人頭地,于是便將自己置于各種危險之中,幾乎到處都有他歷練的影子,盡管蒼云掌門也曾派人追殺于他,但卻屢屢被他化險為夷,并且還在生死之間迅速積累著經(jīng)驗,強大著自己,漸漸也闖出了一些名頭。
只是他的修為,現(xiàn)下還是不夠看的,還不足以去挑屑整個蒼云峰,這些年他嫉惡如仇,懲奸除惡,歷盡了不知多少磨難,可修為還是太低了呀!
看到那葉塵,就像看到了當(dāng)初的自己一樣,最開始時,他也是抱著勸人為善的念頭,可在那些惡人屢教不敢,并深受其害之下,他也漸漸不再勸人為善了,只要是碰到惡人就殺,不給其改過的機會,甚至還專找殺得了的惡人去殺......
獨具一格殺比他境界低的人,向來只用一劍,也從未失手過。
葉塵回到屋里,見那艷十四娘身體已漸漸冰冷,喉嚨已斷,兩眼翻白,一動不動,只是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葉塵蹙了蹙眉,俯下身,將耳朵貼在她的心口上。
驟然聽聞她還有非常微弱的心跳聲,看樣子,再過得幾秒種后,估計這心臟也就停止跳動了。
原來只要是凡人成為了修道之士,只要修為踏入了凝氣境以上,就會有很強的生命力,她的喉嚨被獨具一格割開后,心臟這才還有很短時間的跳動,不過在這小靈天里,是沒有人能救得了她這樣的傷勢的。
剎那間,葉塵想起了曾經(jīng)被王凝萱穿喉一劍未死的事,想到自己可能會救得活她,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葉塵毫不猶豫的快速在左手上劃出一道血口子,血水滴落在艷十四娘頸項的傷口上。
不過片刻,葉塵便親眼見著艷十四娘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而她的心跳聲也越來越有力了。
葉塵壓下心底的狂喜之色,靜視她的傷愈,同時心里也在暗想:“若能用我之血,將之救活,那就說明,以后無論任何人受了何種傷勢,只要他還有心跳,還剩最后一口氣,我都能將之救活,而且還不會留下任何后患......
半個時辰后,艷十四娘悠悠醒來,她瞪大了眼眸,有點不可置信的用手摸了摸脖頸,又看了看坐于旁邊的葉塵,喜極而泣......
從新活過來的艷十四娘,仿佛變了一個人似得,讓葉塵覺得陌生的同時,也充滿了疑惑。
葉塵用甜言蜜語安慰了好一會兒,才讓艷十四娘安靜了下來。
“葉大哥,謝謝你救了我,從今往后,奴家就是你的人了,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讓我去死,奴家也愿意的?!逼G十四娘說完后,臉蛋還紅了紅。
一時間嬌艷無雙,那動人的風(fēng)情,讓得葉塵不由愣了愣神,好一會兒才從她無邊的魅惑中蘇醒過來,不過卻已是面紅耳赤,呼吸粗重,心里更是尷尬不已,當(dāng)即訕笑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沒定力。
葉塵沉吟了片刻后,正色道:“那你以后可不許再做壞事了喲!”
艷十四娘應(yīng)了一聲,那乖巧的模樣配合她絕世無雙的傾城容顏,讓得葉塵的心都醉了。
艷十四娘見葉塵這么迷戀自己的美色,心里也微微竊喜起來,她捋了捋耳旁散發(fā)著幽香的秀發(fā),甜甜一笑,露出了兩個迷人的小酒窩,可愛之極。
艷十四娘眨了眨美麗眼眸......
......
第二天清晨,葉塵皺著眉頭,似是在想著什么,在他懷里,正依偎著一位如花美眷,盡顯少婦風(fēng)情。
艷十四娘嬌聲疑問道:“塵哥哥,你怎么不開心呀!是奴家那里又做錯什么,惹你生氣了。小艷兒一定乖乖的,會改改的!”
葉塵輕舒口氣,輕揉了揉她的秀發(fā),憐愛的說道:“小艷兒很乖,沒做錯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艷十四娘俏皮的眨了眨眼眸。
......
良久良久。
葉塵輕嘆口氣:“小艷兒,我還是想游歷天下,飽覽世間風(fēng)云變幻?!?p> 艷十四娘不假思索的嬌聲道:“那奴家就陪塵哥哥攜手天涯,共享天倫。反正塵哥哥去哪兒,小艷兒就去哪兒,哼!”
葉塵沒說活了,也無話可說了,難道要他說狠心離開她的話嗎?他還真說不出來。
時間仿佛定格了,氣氛也沉寂了下來,光陰就這樣慢慢流逝中......
三個月后的一個晚間。
葉塵與艷十四娘都沉沉睡去了。
到了半夜,葉塵倏然睜開了雙眼,悄悄起身。
半盞茶后,葉塵穿戴好了一切,他留戀的望了艷十四娘一眼。
直到一炷香時間過去了,葉塵才一步三回頭的輕手輕腳的關(guān)好房門,毅然離去了......
葉塵還以為艷十四娘睡著了呢!實則不然,艷十四娘一直都是清醒著的,只是不想讓葉塵為難,才裝作熟睡的樣子,實則心都要碎了。
葉塵自然不會看到,當(dāng)他決然轉(zhuǎn)身時,艷十四娘那美麗眼角滴落的點點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