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
“汪?!”
突兀的聲音嚇得哈士奇瞬間炸毛,它下意識直立起來,兩只前爪高高舉起。
這時,白夢妤怪笑著,手里提著自己的法劍,從草叢后面走出來,身后跟著羞恥萬分的陸野。
“都不許動!全部舉起手來?!?p> 哈士奇身后的其他狗狗一看自家首領都投降了,趕緊有模有樣學著哈士奇作出投降姿勢。
陸野看著白夢妤興沖沖地模樣,恨不得自己找個地洞鉆進去。
眼見犯罪嫌疑狗已經(jīng)順著欄桿排成一排,白夢妤沖陸野使了個眼色。
陸野強行扭過頭,選擇無視。
“陸野!陸野!”白仙子催促著他說道,“趕緊說詞??!”
深吸一口氣,陸野面無表情,認命一般,機械式地棒讀起來:“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p> 哈士奇:“????”
眾狗:“????”
說完,陸野捂住臉,痛不欲生。
痛!
太痛了!
......
“名字。”
“汪。”
“年齡”
“汪。”
“性別?!?p> “汪?!?p> “種族?!?p> “......”
作為頭領的哈士奇,正在臨時用石頭搭建的審訊室里,接受審訊。
一本正經(jīng)的白夢妤掏出筆記本,認認真真地記錄下這段對話。
見“人犯”并不配合工作,白夢妤嘆了一口氣,對侯在一旁的陸野伸手招呼道:“小陸,給它上一杯熱水?!?p> ......哪有熱水??!
陸野強忍吐槽欲望,拿出礦泉水瓶,倒了一瓶蓋清水擺到一臉懵逼的哈士奇面前。
哈士奇十分茫然,低頭看看瓶蓋,抬頭看看陸野。
別看我,我也很茫然。
陸野面無表情退回原位。
這時,白夢妤從石頭上站了起來,緩緩踱步到哈士奇身邊,蹲下身子與它齊平,深沉地說道:“哈同志,我們?nèi)绻皇钦莆樟舜_鑿的證據(jù),是不會逮捕你的。所以隱瞞是無用的,不如早點交代,爭取寬大處理?!?p> 哈士奇歪了下頭,表示不解。
“還裝!”
白夢妤搖搖頭,重新做回大石頭上。
“不說我們也知道,你們大半夜不睡覺非法聚在一起,就像是趁夜色掩護,做些不為人知的壞事!”
聞言,哈士奇急了。
“女俠!誤會?。 ?p> 鬼鬼,你還真會說話!
饒是事先做過心理準備,陸野也被哈士奇口吐人言的沖擊一幕所震驚。
白夢妤倒是很開心,偷偷拽著陸野袖子,“陸野!真的會說話??!”
“別樂了,接著審啊?!?p> “噢,對?!?p> 仙子清了清嗓子,溫聲說道:“你說誤會?什么誤會?”
哈士奇立刻垂頭喪氣,悶聲說道:“我們聚在一起其實是有原因的,但是絕對不是做壞事?!?p> “那是因為什么?!?p> 哈士奇欲言又止,抬眼看看陸野和白夢妤。
見它這副模樣,白夢妤念頭一動:
“難言之隱的犯人,心碎的過往,一念之差誤入歧途,最終經(jīng)過我的一翻勸導,成功感化,迷途知返......完美的劇本!”
她按下心頭狂喜,盡量沉著語氣,說道:“有什么事盡管說,我和這位陸先生會給你做主的?!?p> 陸野面無表情。
這時,哈士奇終于放棄了抵抗,緩緩將它們聚在一起的真實原因緩緩道來。
原來這群四處流竄的狗狗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流浪狗,因為在不久之前,它們還在主人家里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是家暴。”
哈士奇眼含熱淚,委屈地哭訴。
“我原來的主人只要工作上一有不順心的事,就會打我出氣......一次兩次我還能忍,可是久而久之,已經(jīng)變成了常態(tài),每天晚上我都在噩夢中驚醒?!?p> “嗚嗚嗚。”
它的哭訴引起了眾狗的共鳴。
狗狗們嗚咽著,悲婉的聲音鋪成一曲樂章。
“我來翻譯一下?!?p> 哈士奇強忍悲痛,說道。
“神特么翻譯......”陸野無聲地吐槽道。
哈士奇走到一只悲傷的金毛犬面前。
“這位說,它主人經(jīng)常不給它飯吃?!?p> 接著,是嬌小的比熊。
“這位說,它主人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p> “有點離譜了啊?!标懸袄^續(xù)吐槽。
然后,是一只吉娃娃。
“這位說,它主人的腳實在是太臭了?!?p> “......”離譜到陸野已經(jīng)失語。
再一聽,旁邊白夢妤已經(jīng)偷偷開始啜泣。
陸野眼神復雜地盯著她,心說你能告訴我淚點在哪嗎。
白夢妤邊哭邊說:“陸野,它們實在太慘了?!?p> “恩?!标懸懊鏌o表情地敷衍。
“我們一定要幫幫它們?!?p> “盡量吧......”陸野含糊地應道。
聞言,白夢妤一掐陸野胳膊,“什么盡量,是一定!實在太悲傷了……實在太慘了……嗚嗚嗚?!?p> 陸野吃痛一叫,附在白夢妤耳邊說道:“我的仙子誒,不是說好了要感化它們嗎,怎么好像你被感化了......”
“有不平,就要管!”白夢妤理直氣壯,“不是你說的嘛,要做心懷仁善的俠士!”
“話雖如此......”
陸野被她用自己的話懟了回去。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些事要問清楚?!卑讐翩ズ每吹谋亲右怀橐怀?,拿出紙巾擦了擦,才繼續(xù)對哈士奇說道:“小哈!”
“在!”
哈士奇應道。
“在幫你之前我們有些問題要核實清楚?!?p> “女仙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哈士奇用詞講究,像一位風度翩翩的讀書人。
它的態(tài)度讓白夢妤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好吧,那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傳你修煉之法。”
“修練?”哈士奇腦袋一歪,“女仙,什么叫修煉啊?!?p>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會說話。”
聞言,哈士奇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之前受不了主人一直打我,所以就偷偷和小白跑出來,跑到醫(yī)院——小白就是我的朋友?!?p> 它身后的薩摩耶搖搖尾巴,乖巧地“汪”了一聲。
“后來有一次我倆趁著晚上,跑進了醫(yī)院后院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結果在后院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他喂給我們倆兩顆小藥丸......我倆正好有點餓,就把它吃了。”
“然后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以后就感覺身體里充滿力量,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會說話了?!?p> 哈士奇的故事講完了,白夢妤和陸野聽懵了。
“你是說醫(yī)院里有大夫給你吃了小藥丸,然后你就變成這樣了?”
“嗯!”搖搖尾巴,哈士奇乖巧地應道。
“你說話用詞挺有條理,這是誰教你的?!?p> “噢,我以前的主人是個語文老師,聽著聽著我就差不多記住了?!?p> “......”
聽完哈士奇的“供述”,陸野和白夢妤兩人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眼里的震驚。
如果它所言屬實,這就表明在醫(yī)院里的某一個醫(yī)生很有可能就是修仙者,證據(jù)就是煉出了那枚能讓動物產(chǎn)生靈智的藥丸。
“那到底是什么藥丸?你有沒有什么頭緒?!标懸暗吐曉儐柶饘<?。
白夢妤思考片刻,緩緩說道:“修仙界中,能有如此效果的丹藥,光我知道的就有不下5種......僅憑一枚丹藥,想推測出那名醫(yī)生的門派,可能有些困難?!?p> “而且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為什么要給一條流浪狗喂食丹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p>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但是作為專業(yè)人士的白夢妤都沒有頭緒,就更遑論陸野了。
“不過,這起碼給我們提了個醒,醫(yī)院里也藏著一個修仙者?!?p> 陸野點點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不知道那名醫(yī)生究竟是什么身份的前提下,還是小心點,盡量避開醫(yī)院?!?p> “是啊,雖然現(xiàn)在門戶之見已經(jīng)不再像從前那般,但也還是要謹慎行事?!卑讐翩フJ同地說道。
“英雄所見略同。”
陸野的馬屁讓白夢妤很是受用。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又轉頭看向了被晾在一旁的眾狗。
“汪?”
搖搖尾巴,哈士奇表示終于想起我了。
既然答應了要幫助它們,作為言必信行必果的女俠,白夢妤自然是義不容辭。
但是怎么幫呢?
兩人思前想后,思來想去,卻沒想出個結果。
“要不先問問它們有什么打算吧。”
陸野的提議提醒了白夢妤,她點點頭,看向了作為眾狗首領的哈士奇。
“小哈?!?p> “女俠,叫我小黑就行?!惫科姘菏淄π?,顯然很滿意這個名字。
“額,小黑。我想問一下你們,今后有什么打算?!?p> 聞言,小黑的狗眼里很明顯的茫然,它歪了歪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想給大家先找個住的地方,這樣起碼不用每天東躲XZ了。”
這個時期的青少年還是十分感性的,哈士奇樸實而天真的話語讓白夢妤差點又沒繃住眼淚。
“這個好辦,我可以在這里給你們設下一處禁制,這樣以后在白天可以出去覓食,到了晚上再回到這里?!?p> “好呀!”哈士奇尾巴搖得很歡樂,“不過,什么叫禁制啊?!?p> 聞言,白夢妤想了想對它說道:“簡單來說,就是很安全的地方。你們躲在里面。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嗷!”
哈士奇恍然大悟,尾巴搖得更歡了。
“謝謝女俠?!彼闹珦卧诘厣?,作出膜拜的姿勢。
白夢妤欣然受了這一禮。
“那就先這樣,等到一個月以后我會再來,屆時再想想下一步該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