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神血
蘇牧猶如一灘爛泥躺在地上,嘴角乃至眼睛耳朵,都溢著血。
他的肌骨,他的五臟六腑也已經(jīng)碎裂。
鎧甲嬰兵的隨便一拳,本是在蘇家同一輩中的天子驕子,卻是根本不堪一擊。
力量懸殊太大,完全是雞蛋碰石頭。
蘇牧的意識近乎陷入黑暗。
他感覺生命在飛快流逝,仿佛即將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又是一個廢物,十萬年了,本座為何就碰不到一個像樣點……本座要回去沉睡……”
有個滄桑的模糊之聲在星陣中盤旋,想來就是那攜帶水行靈氣的虛影。
嬰兵像是受到指令,緩緩走向蘇牧。
戰(zhàn)靴每一步踏在地上發(fā)出的沉重腳步聲,像擂鼓一聲聲敲擊著蘇牧僅存的幾絲意識。
一柄斷成兩截的飛劍,散落在蘇牧身邊。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隨即顫抖的握住半截飛劍,再艱難的緩緩抬起。
意識快要被黑暗吞噬,視線也是迷離萬分。
星陣的星光依舊,拉長了走向蘇牧的嬰兵影子。
立刻要渙散的意識中,蘇牧似乎看到了嬰兵的身影。
他握著斷劍,刺進了身影,很輕松,毫無阻礙的刺了進去。
然后,染血的嘴角露出一抹倔強的微笑。
殊不知,他此時刺的卻是嬰兵的影子。
嬰兵沒有情感,他根本不會同情奄奄一息的蘇牧。
抬起戰(zhàn)靴,即將要一腳踩碎蘇牧腦袋的時候,后者身上莫名的有奇異的金色輝光閃爍。
嬰兵呆滯了一下。
也在這一瞬,水行靈氣猛地鋪天蓋地而來。
那個水行虛影再度顯化。
“奇了?這廢物身上居然有一滴神血?”
虛影站在嬰兵身旁,后者似乎受他控制,當即像個傀儡一動不動。
蘇牧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腦袋一彎,徹底死了過去。
“不!你不能死!”
虛影的聲音顯然透著一股子焦急,緊接著,水行靈氣猶如涌動的潮水,淹沒了蘇牧。
時間似乎停止。
大概過了半炷香左右,一股磅礴的生機開始緩緩從蘇牧身上散發(fā)開來。
隨后,“砰砰.......”的心跳聲從剛開始的微弱,漸漸變強。
蘇牧的身體,原本碎裂的肌骨皮膚,以及經(jīng)脈內臟,猶如鳳凰涅槃,都在飛快的恢復。
......
又過片刻,蘇牧再度有了知覺。
他的睫毛顫了顫,隨后睜開了雙眼。
“我.......我沒死?”蘇牧訝異,也不知為何又重新有了意識。
并且,他感覺身體似乎從來沒受過傷。
“小子,告訴本座,你身上的神血從何而來!”虛影此時的身體更為凝實,有幾分中年男子的輪廓。
“神血?什么神血?我不知道?!?p> 蘇牧被問的一頭霧水,抬眼看向虛影男子,同時發(fā)現(xiàn)那個嬰兵不見了。
“好運的小子,如果你身體里沒有那一滴神血,你此刻就是一具神魂俱滅的死尸!”
虛影男子朦朧的臉,看不清表情,不過聲音卻是能聽出蘊含著好奇。
蘇牧有些懵。
真不知他的身體里為何會有一滴神血。
下一瞬,他想起自己半年前從空間崩塌中能夠活下來,難道也是這一滴神血的緣故?
“小子,敢不敢一年之后再來闖一闖水麓真府,若是能闖到內殿不死,哪怕只剩一口氣,你就是水麓仙君的弟子,而本座也算是徹底解脫,如何?”
虛影男子似乎一邊沉思,一邊說道。
他的話沒說透,不過蘇牧聞言,立即又驚又喜,脫口道:“有何不敢?!?p> 能成為一名仙君的弟子,何等的大機緣!
可是代價是用死去交換!
還有一年的時間,蘇牧有一半的把握......
“口氣不小?!?p> 虛影男子望向蘇牧,接著道:“你之前施展的劍陣,混合其它意境,在本座看來猶如蜘蛛網(wǎng)。如果一年后還是這般......”
蘇牧聞言,再度驚訝。
他其實劍法只是輔修,真正厲害的是槍法。
因此施展劍陣的時候,才會流露幾絲槍法的意境。
沒想到這虛影男子一眼便看出來了。
不等虛影男子說完,蘇牧道:“前輩真是法眼,晚輩修煉槍法的時間比劍道長久許多,但晚輩是玄修,因力量修煉到萬斤,以前的那柄長槍對晚輩來說太輕,所以目前沒有適合的兵器?!?p> 蘇牧真正厲害的的確是槍法。
只不過他突破的蛻凡期,力量暴增到萬斤,曾經(jīng)家族給他的長槍已經(jīng)毫無用處,也沒有為他尋到合適的槍類兵器。
玄修靠的是近身戰(zhàn),靠的是兵器。
而修者的兵器與法寶一樣,也有品階之說,高價的甚至能孕生器靈。
“哦?演練你的槍法讓本座瞧瞧。”
虛影男子似乎來了興趣,隨手一揮,一把水汽凝成的長槍便憑空出現(xiàn)在蘇牧眼前。
“恭敬不如從命?!?p> 蘇牧隨口應道,繼而握起水行長槍。
“嗯?竟然有萬斤差不多?!?p> 剛握住水行長槍,蘇牧便是一怔。
看去像水霧凝成的水行長槍,居然達到了萬斤。
不過也是由于重量合適,蘇牧當下變得極為認真。
踏步,握槍。
一個簡單的握著槍柄的手式,乍一看就有高手風范。
隨后水行長槍在他手中舞起來,似乎活了一般。
槍影帶起陣陣風兒,他的頭發(fā)隨風舞動,時而猶如蛟龍出海般的霸道,時而又有種超脫凡世的灑脫。
“前輩,這一式叫層層疊浪,一槍勝過一槍!”
蘇牧的槍勢忽然快到極致,蘊含的力道一槍勝過一槍!
“前輩,這一式又叫風雨不透!此槍法,即便面對萬箭齊發(fā),也能護著周身固若金湯!”
水行長槍忽又改變槍勢,無數(shù)槍影竟是仿佛金鐘罩。
“對付一些螻蟻夠了,但在本座眼里依舊是個屁!”
虛影男子卻嗤之以鼻。
我花了十年苦功的槍法......是個屁?
蘇牧很是尷尬的停下,剛要開口,虛影男子又道:“好了,今日就到這,本座先送你出去。日后本座煩悶了,會讓你進來給本座解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