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zhí)
她緊緊的抿著唇,大氣都不敢出,倒也是沒能停下來她的哭泣。
他攥著她要離開。
她不想走,也不敢走,固執(zhí)的要留下來,微弱的力氣和他的拉扯發(fā)出抵抗。
她不知道赤那駒騫和武駿的默契到達(dá)了哪一步,更不知道赤那駒騫剛剛的那句‘處理’是到達(dá)哪一個層面的處理。
她真的害怕許東澤的傷越來越嚴(yán)重,她已經(jīng)還不起了啊,她已經(jīng)欠了許東澤很多很多了。
感受著她的抗拒,感受著她對那人的依依不舍,他一團(tuán)火在肚子里燒。
她最好再為那人求情。
最好再刺激刺激他,給他一個徹底的爆發(fā)點,讓他可以連她的情緒也不管的把那人給弄死。
武駿寒毛都豎起來。
“可汗,兔子……要怎么處理……”
武駿知道許東澤要怎么處理,揍一頓,揍到半死不活的,再扔出商府就完事了。
但是,現(xiàn)在在他腳邊蹦來蹦去的小兔子要怎么處理啊?
它們既然能被可敦帶來到這里和別的男子見面,就說明了它們和那男子是有點兒故事存在的。
可是可汗也很喜歡它們啊,還為它們親手做了小房子呢,總不能也和處理許東澤一樣把它們揍……
“弄死?!?p> 武駿腦海里的想法還沒有定型,耳邊就傳來了他薄涼冷漠的聲音。
武駿一怔,頭皮發(fā)麻,“是……”
接著就是她崩潰的哭聲。
“不能……”她搖頭,淚眼朦朧,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不可以……嗚,不可以……”
他怎么可以這樣絕情。
他說過與春春東東是一家人。
也說過會好好對它們的。
現(xiàn)在怎么可以當(dāng)著它們的面就能說出這么殘忍的話語,怎么可以下命令處死它們。
“武駿……”她知道赤那駒騫不理會她的求情,所以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準(zhǔn)備進(jìn)行任務(wù)的武駿身上,“武駿,不要……”
武駿擺開頭,不好說話。
可敦人好,對他也多加關(guān)照,送可汗甜品的同時也會為身為他們下屬的送上一份,還送了他一幅連赤那展川都沒有的字畫。
他理應(yīng)懂得報恩。
但是,他決不可能違背可汗的命令,誰是他的主,誰給了他活下來的機(jī)會,他永遠(yuǎn)牢記著。
唯可汗是從。
赤那駒騫閉了閉眼,沉沉呼吸,極力控制著情緒,再睜開眼時,卻也沒有壓下去多少陰沉,耳邊依舊是她的哭泣。
拉也拉不走。
到底還是用了蠻力,箍著她的腰肢把她抱起來,健步往她房間的方向走。
許東澤和春春東東離她越來越遠(yuǎn),直到完全消失,她心里的無力感越發(fā)濃厚,咬著唇趴在他肩頭,忍著聲音,任由淚水洗臉。
她雙腿落地的時候,門被用力闔上的聲音也隨即響起,她心臟狠狠一顫,看著他,又不敢直勾勾的看著他,肩膀微微往后縮,怯生生的。
他倒是看她看得直接。
黑漆漆的眼神投在她哭得稀里糊涂的臉頰上,許久沒有說話,像是在等她先主動一樣。
可她不敢,時間越是這樣一點一點點過去,氣氛越是這樣一點一點的凝重,她心里就會更加發(fā)怵。
她的害怕都呈現(xiàn)在臉上了,他覺得嘲諷得很,對她用心至極的好,回過頭來卻是她奔向別人的身影,是她懼怕他的眼神。
扯著唇笑了聲,“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她弱弱的吸了吸鼻子。
“騙我說回房間,轉(zhuǎn)頭去和別人私會的時候怎么不害怕?”他好不容易通過了商禮銘的連環(huán)拷問,迫不及待的過來她這邊找她。
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他還以為她出什么事了,嚇得到處去尋。
后來尋到了。
尋到了她和別的男子抱在一起,那人瞧到了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是挑釁般的說出了要帶她去私奔的話語。
“不是的……”她著急得解釋,“我有回來的……”
“呵?!彼Γ笆腔貋砹?,回來把那破笛子和兔子帶上,迫不及待的和他重溫你們以前的美好時光,嗯?”
美好二字被他說得咬牙切齒。
他的笑意不達(dá)眼底。
是陌生的他。
商綰儀不適應(yīng),也有些害怕,“我是想與東澤哥哥說……”
聽到了關(guān)鍵字眼,他臉色更是沉,死死盯著她,問,“他名字叫什么?”
她不解他突然問名字的原因,腦子頓了頓,但也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許東澤……”
得到了答案,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狠狠捏了一把。
他原以為那兩只兔子和許東澤的關(guān)系最多也就領(lǐng)養(yǎng)和被領(lǐng)養(yǎng)的關(guān)系,原來,連名字也是因他而起。
是春春東東。
不是春春冬冬。
怪不得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會更加偏愛另一只,睹物思人,是嗎?
“好玩嗎?”他往她身前逼近了一步,緊緊的捏著她纖細(xì)的手臂,“把我瞞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好玩嗎?”
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沉淪于她,她卻可以隨時抽身而出,把他死死的拿捏在手心里把玩,看著他日日垂涎著不屬于他的東西和回憶,看著他被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樣子。
是不是好玩極了。
他的誤會太深,商綰儀連解釋都不知道從那件事開始說起,“阿煥,不是的,你誤會……”
“我在拼盡全力為我們之間創(chuàng)造故事的同時,你無時無刻想著和其他人的回憶!”他終于在她面前爆發(fā),語氣重了些,“你說我誤會了什么?。俊?p> 在他費盡心思融入她的時候,她的心里就沒有過一秒他的存在。
在把那兩只小兔子當(dāng)做‘家人’的同時,他也在試探著想要成為她的家人,他為它們制造了家,也想建立一個屬于他們的家。
可是她不需要。
她心里和別人已經(jīng)有了家。
瞧她喜歡笛子,瞧她笛子看著就像是用了許久的樣子,所以他千方百計的問人、琢磨結(jié)構(gòu)、親自去挑選材料,廢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給她做出來了一個驚喜。
可她不稀罕。
她寧愿要那個破笛子,也不會要他做出來的那支。
這只是其中兩件事情。
他不知道她在吉溟的這幾個月里,她都在透著什么去想念剛才那個男人,不知道她想了那人想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