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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環(huán)從天啟大爆炸開始

第五章 死人

  鄭思源暗暗嘆息,世道渾濁,天啟崇禎之時已是王朝末年,災(zāi)難頻發(fā),人心思變。

  表面上看京城仍然鮮花錦簇,烈火烹油,沉浸在祥和之中。但大明朝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內(nèi)憂外困,天災(zāi)人禍接踵而至,大廈有傾頹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

  上位者不思黎民百姓,只知貪圖享樂,以至于閹黨興風(fēng)作浪,有志報國之士遭到迫害鋃鐺入獄,趨炎附勢小人盈滿朝廷。

  似這種種亂象,鄭思源想,也許不破不立,真的要遭到一場從下到上的清洗,九州百姓才能重見天日。

  那一家災(zāi)民在鄭思源面前磕了幾個響頭,那沉默的男人說道:“恩公,在下白水縣王二,他日若有發(fā)跡,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

  鄭思源心思很亂,“嗯”了一聲就讓他們離開了。

  這時一陣微風(fēng)吹過,鄭思源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這是那個叫做赫米爾紅胡子身上的異香!

  他心頭疑惑,就看到那被馬有道踢翻的火盆,扣在地上,一種白色的膏脂流了出來,那香味就是從那膏脂上傳出來的。

  走到火盆邊緣,鄭思源把火盆翻過來,俯下身子看去,火苗還沒有熄滅,一遇到氧氣充沛的環(huán)境,赤紅的火苗頓時升起老高,好像一只扭動不安的火蛇。這股異香又濃厚了許多。

  這火盆是那個赫米爾點燃的?為什么會被這群災(zāi)民找到烤火?

  他轉(zhuǎn)頭看向四周,那些災(zāi)民早就在戰(zhàn)斗開始的時候不知逃竄到哪里去了。

  鄭思源盯著那跳動的火焰,驀然有了個怪異的想法:“赫米爾是想要用這火焰燒毀那十字架吧?”

  “不知道這白色的膏脂是什么物質(zhì),這么易燃還有香味?”鄭思源拘了把土,扔到火盆里蓋住把火焰熄滅,接著就用刀割下一塊膏脂放入懷中。

  這膏脂并沒有什么味道,似乎只有在作為可燃物灼燒時才會冒出這種味道了。

  這不是正印證了那赫米爾在自己遇到他之前曾經(jīng)燒過這種膏脂嗎?

  平息了這次事情,鄭思源看看天色已經(jīng)發(fā)亮,大概已經(jīng)過了五更了。

  他走到石駙馬大街街口時,忽然有陣陣琴聲從西南角的深宅大院里傳出,琴聲空靈,熟極而出,樂聲成串流入鄭思源的耳中。

  不過后來的琴聲就變得如同春寒料峭,夜雨芭蕉,一片凄楚,琴聲幽怨,如泣如訴。

  鄭思源循聲望去,是個位于石駙馬大街街北的宅子,宅子占地很大,朱門前掛著兩盞燈籠,在晚風(fēng)的吹動下來回擺蕩,仿佛下一刻就要脫鉤落地。

  這里是內(nèi)城西南隅,多為豪富之家,例如這宅子對過的大院,鄭思源就認(rèn)出是江蘇淮安糧商劉永珍的家;那邊拐角的兩間院子,是科道官何遷樞,潘云翼的府邸。

  再往里面看,是棺材胡同,在遠(yuǎn)處有個斷頭墻,胡同到那里戛然而止,不再延伸,因為墻那邊就是王恭廠了。

  鄭思源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王恭廠是給京營造火器的地方,按照前世的說法就是個兵工廠,里面放著好幾噸的火藥,因為屬于易燃易爆的東西,所以只有前門供人進(jìn)出。

  此時已是深夜,那里冷冷清清的,所有人都睡熟了。

  琴聲幽幽,聽的時間久了,竟感覺意氣蕭然,鄭思源不想再聽,覺得彈琴的人也許是遭遇了什么變故吧,否則也不會彈奏出這么意興闌珊的琴音的。

  這只是個小插曲,現(xiàn)在天色放亮,鄭思源神氣清醒,再回去睡也睡不著了,心中估摸著如果自己現(xiàn)在前往宣南坊去見蛇頭,到地方的時候,宵禁應(yīng)當(dāng)就解除了。

  “蛇頭活了六十多年,應(yīng)當(dāng)見多識廣,也許他知道如何取得五色花也說不定?!?p>  摸了摸胸口,好像那“惡魔”就潛伏在自己身體里,一兩年后就破體而出,把自己燒成灰。

  鄭思源穿過宣武門,沿著宣武門大街向南,途徑宣北坊、菜市口大街、崇興寺,一直扎到宣南坊的卷頭巷,才發(fā)覺已經(jīng)到了卯時,街面上的人群漸漸多了起來。

  蛇頭的家宅就在卷頭巷東,是個兩進(jìn)的院子,有東西廂房和正房,堂屋后面是后院,有一排后罩房。

  蛇頭居住的地方很隱秘,幾乎沒有外人知道他住在這里,鄭思源曾經(jīng)幫蛇頭做了很多事,所以二人交情深厚,才被蛇頭告知了他的住處所在。

  鄭思源走到蛇頭家宅門口,發(fā)現(xiàn)大門竟然虛掩著,似乎有人進(jìn)出的痕跡。

  他推開大門向內(nèi)張望,心神頓時一動,在蛇頭家的前院,竟然橫著四口又高又大的棺材!

  四口棺材一字排開擺放在地上,極為厚重,打眼看去,蒙蒙的天光照在漆黑的棺槨上,竟涌現(xiàn)出陣陣不詳?shù)臍庀ⅰ?p>  “蛇頭從哪里訂來這四口棺材?”

  鄭思源滿腹疑惑,難道是蛇頭幫和京城的其他幫派火并死了人,所以訂購棺材安置尸體?

  不過既然是訂購棺材,也沒必要放在前院這么扎眼的地方,蛇頭居住的地方是三進(jìn)的院子,有前院和后院,明明后院停放棺材更隱蔽不是嗎?

  想著,鄭思源抬腿進(jìn)院,門口栽種著兩顆白皮松,上面滿是露水,他不小心蹭到樹上,灑了滿身的冰冷朝露。冰涼的露珠順著領(lǐng)口流進(jìn)他的脊窩。

  鄭思源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閃過影壁,鄭思源快步走向堂屋,大門緊閉著,他眉頭皺起,堂屋左右各有兩間耳房。

  鄭思源走到東耳房,順著窗戶紙的破洞往里看,竟看到兩個黑乎乎的人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死人?”

  鄭思源心臟抽緊,警覺的四周看了看,東西廂房沒有聲音,整個院子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他按動繃簧,悄無聲息的抽出腰間的繡春刀!

  刀鞘吞口絲滑如水,刀身明亮如鏡,光可鑒人。鄭思源右手為軸,抵在刀顎旁,左手握住刀柄,橫在肩上。

  原主是左利手,幾乎沒有能用的刀法,只能劍走偏鋒自悟了一趟左橫刀,從小苦修,到了現(xiàn)在已練習(xí)得極為熟稔。

  這把繡春刀經(jīng)常打磨,鋒利異常,鄭思源把刀鋒貼在窗上,如切豆腐一樣,沒有任何阻力,窗戶就分為兩半,被鄭思源探手抓住,放到地上。

  耳房內(nèi)里靜悄悄的,鄭思源翻身進(jìn)屋,若貓爪落地,靜謐希聲。

  他打眼觀察屋內(nèi),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上的兩名死人脖子處各有一道細(xì)窄的傷口。

  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順著不平的地面,流到一處凹陷,形成一汪血泊。

  血液是黑的,血腥味道很濃。

  這兩人膚色黝黑似炭,潔白的牙齒和其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是兩名昆侖奴。

  京城大戶人家有些愿意豢養(yǎng)昆侖奴看家護(hù)院,他們敏捷機(jī)警,不容易生病,相當(dāng)好用。

  屋子里沒有打斗的痕跡,他們兩個是被一擊致命的,鄭思源看到這,心慢慢沉了下去。

  殺他們的人,手法很穩(wěn)定,是個老手。

  鄭思源皺了皺眉,走近兩具尸體,發(fā)現(xiàn)兩人的傷口并沒有凝固,身體還很柔軟,并沒有冷硬。

  他們兩個剛死不久......

  他心臟一下子抽緊了!

  離開兩具尸體,慢慢靠近門口,耳房是和堂屋連在一起的,但多數(shù)沒有門,只懸掛著輕盈的五色紗。

  門簾是薄紗,鄭思源用刀劃出一個缺口,側(cè)目看去,堂屋內(nèi)空無一人,他正要進(jìn)去,忽然聽到外面“撲”地響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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