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聽著周圍傳來好似奧特曼紅燈時的滴滴聲,躺在床上的小竹賢逐漸恢復(fù)了清明。
「什么聲音?」
「不對…我這是……在哪里?」
小竹賢的眼前,是一片漆黑與血紅,他試圖睜開雙眼,卻發(fā)現(xiàn)今天的上眼皮如千斤般沉重,渾身上下無論怎么掙扎都用不上力氣。
唯有小拇指的指尖能微微抬起。
但也僅此。
「我的腦袋好痛啊……」
緊接著,清醒過后的小竹賢便感覺到一陣鉆心的疼痛,腦袋上不知被什么東西縫上了,包裹的緊繃繃,只要他稍微皺一下眉頭,便能牽動整個腦皮,后腦上有什么好像要裂開一般。
不過,隨著小竹賢逐漸清醒,即便不可動彈,他也能聽到外面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是爸爸」
“大夫,我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說沒事嗎?為什么昏迷兩天了他還沒醒???”
雖然眼前的世界仍是一片紅與黑,但小竹賢能感受到爸爸言語中的激動、渴望、無奈、無助。
出生十年,小竹賢還是第一次聽到爸爸如此軟弱的聲音,在他的心中,父親一直都扮演著如擎天柱般頂天立地的角色,從未如此失態(tài)過。
「爸爸他怎么了?」
“李先生,我們十分能理解您的心情,但也請您相信我們,您的兒子真的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并無大礙,很快就能醒過來的?!本o接著入耳的,便是一位小姐姐的聲音,不過根據(jù)聲調(diào)和音色,小竹賢發(fā)現(xiàn)她并不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
「這個大姐姐又是誰?她在和爸爸說些什么呀?」
“很快?又是很快?很快是多久???一天?還是兩天?你們能不能給我個準(zhǔn)信??!躺在床上的這是我親兒子!我唯一的兒子!”
耐不住性子的老爸此刻徹底失控,開始變得抓狂,聲音也變得愈發(fā)歇斯底里。
“李先生,請您相信我們,這里是京城最好的醫(yī)院,我們擁有全國最頂尖的醫(yī)療設(shè)備和教授專家,您的兒子一定能清醒過來的!”
大姐姐仍然在安慰著父親的情緒,此時此刻,小竹賢也從談話中得知——
「原來我是在醫(yī)院里啊…」
小竹賢的思緒回到過往……
從李竹賢出生的那一刻,他便知曉自己擁有與眾不同的能力——
那就是他能看到每個人頭頂上的泡泡,而其他人卻看不到。
不過確切的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有,而是即將發(fā)生些什么的人身上才會有。假設(shè)你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上班族,過著三點一線的乏味生活,那么大多數(shù)時候,你的頭上也是沒有泡泡的。
可若是你今天在上班路會踩狗屎,腦袋上便會浮現(xiàn)黑色的泡泡。
就像是熱血動漫中的男主角一樣,小竹賢發(fā)現(xiàn)自己與眾不同的超能力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嘗試著開發(fā),可他閉關(guān)修煉了幾年,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能力有什么厲害的。
因為每個人的命運都是天意,它不會因李竹賢的個人意愿而發(fā)生改變,他曾經(jīng)嘗試著跳起來,伸手去抓那些泡泡,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泡泡就像是存在幻境中,他根本摸不著,抓不到。
但皇天不負(fù)有心人,最終他還是找到了改變泡泡的方法——
那就是打響指。
只要他伸出左手,在對方的頭頂上打一個響指,那么泡泡的膨脹或是泯滅就會加速,也就是注定的命運會提前到來。
若是右手打響指,那么泡泡則會直接破碎,可與此相對,被打響指的人,他的命運便會嫁接到李竹賢身上,可悲催的是,被改變的命運只會在壞的地方償還給他。
比如說:
幼兒園的時候,李竹賢的同學(xué)買了一張刮刮樂,他發(fā)現(xiàn)同學(xué)的頭上頂著一個金色小泡泡,由于兩人之間關(guān)系很差,所以小竹賢便用右手打了響指,破壞了他的金泡泡,也因此,刮刮樂上面的五十塊錢徹底泡湯。
不過小竹賢并沒有高興多久,因為第二天的時候,他就因失手扎破了幼兒園的籃球,賠給學(xué)校五十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仔細(xì)想想,老天爺簡直就是在耍他玩。因為李竹賢破壞了別人倒霉的黑泡泡,那他就會倒霉,若是破壞了他人發(fā)財?shù)慕鹋菖?,那他就要付出相對?yīng)的代價。
怎么操作都是虧。
但是,在偶然的一次機會中,他和同學(xué)一起在鄉(xiāng)下玩時,兩人閑來沒事,對著一條拴著的大黃狗砸了石頭,但他們沒想到,大黃狗的鏈子松了,一塊石頭下去,瘋狗直奔他們而來,兩人撒腿就跑,也就是在那時,他看到朋友的頭上頂著一直碩大的黑泡泡。
也就是說:這條瘋狗的目標(biāo)并不是小竹賢。
出于朋友間的情誼,李竹賢咬咬牙,伸出右手在他頭頂上打了個響指。
啪!
黑泡泡破碎!
果不其然,在二人分兩路逃跑的那一刻,大黃狗的目標(biāo)由朋友轉(zhuǎn)移到了李竹賢身上。
窮追不舍。
李竹賢冒著冷汗,靠著打翻胡同里的扁擔(dān)、水果、竹竿等與大黃狗周旋了一圈又一圈,最終,在他即將筋疲力竭,準(zhǔn)備放手一搏,轉(zhuǎn)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前腳剛拐過彎,后腳便聽到身后傳來砰的一響!
咣!
大黃狗被闖紅燈的車碾死了。
一身冷汗,因驚嚇而癱坐在地上的李竹賢,看著嘴里噴血的大黃狗尸體,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也就是在那一天,李竹賢領(lǐng)悟到,原來老天爺在把霉運嫁接給他的同時,也給了他逃生的機會。
感覺就像是在和命運賽跑一樣。
「這該死的賊老天……」
而在過生日的那天晚上,李竹賢在上車前,發(fā)現(xiàn)奶奶的頭上突然冒出了一只紅泡泡,紅泡泡干癟且黯淡無光,他想了想,并沒有試圖做什么,因為那時的他并不清楚紅泡泡意味著什么。
從小到大整整十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紅泡泡。
之后,在車上他只聽到咣當(dāng)一響,恢復(fù)神志后,便躺在了醫(yī)院。
「看來…是發(fā)生車禍啊」
稍稍回憶了當(dāng)時的場景,再結(jié)合著爸爸與醫(yī)院人士的談話,心思敏捷的小竹賢立刻得出了答案。
也就是在這時,小竹賢的身體恢復(fù)了些許力氣,躺在床上的他微微掙開秤砣般的上眼皮,打開一條淺淺縫隙,目光左移,注視著與護士姐姐爭論不休的爸爸,干涸開裂的嘴皮緩緩打開,嗓子輕輕一動,竭盡全力的吐出一個字:
“水……”
可惜的是,爸爸依然與護士姐姐喋喋不休,沒有注意到他。
見狀,小竹賢只得強行放開干裂的嘴唇,微微仰脖,再一次竭盡心力哀求道:
“水…”
“李先生!”
萬幸的是,護士姐姐沒有像爸爸那樣因心急失去了理智,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急切回復(fù)道:“您的兒子已經(jīng)醒了!”
“真的?”在護士姐姐話音剛落的瞬間,站在床邊的爸爸立刻回過頭,僅僅是這第一眼,小竹賢便發(fā)現(xiàn)了爸爸的不對勁。
今天的父親雖然仍西裝革履,但卻滿臉油,黑眼圈極重,眼角下垂,兩只眼睛滿是血絲,最明顯的便是他的胡子了。
因為經(jīng)常和人談生意,爸爸要保持一個干凈利落的形象,所以他每天起床都會刮胡子,自從李竹賢記事起,他爸爸就沒有一天不刮胡子的時候,但今天的父親,下巴上卻有了稀疏的胡茬。
「今天的爸爸…好老啊」
“兒子!”
見李竹賢醒了過來,父親直接跪在床邊,他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小竹賢,血紅的眼睛瞪的牛鈴大,神態(tài)激動,指甲縫塞滿黑泥的大手不住顫抖扶著,剛要高高舉起雙手,想撫摸一下醒過來的小竹賢,但又強忍著激動將其放下,抬頭看向一旁的護士,哀求著確認(rèn)道:
“我兒子…小賢他沒事了是嗎?”
“李先生,您先等一下,什么都不要做,我去把大夫叫過來!”話音剛落,護士便立刻扭過頭,跑出去叫大夫了。
見護士出門去找大夫,李父十分激動,顫抖的回過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喉結(jié)一動,哽咽著關(guān)心詢問道:“小賢啊,你感覺身體怎么樣?”
“渴……”
“除了渴呢?”
“頭…頭很疼?!?p> “沒事啊,小賢,一會兒就不疼了?!?p> “好的…爸爸?!?p> 眼見兒子皺著眉頭,說話有氣無力的模樣,李父的心都要碎了,他看著面色蒼白的小賢,卻一時也不敢說些,做些什么。
很快,護士帶著大夫走進了病房,看到清醒過來的小賢后,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李父迅速站起身,一把扣住大夫的肩膀,迫不及待的追問著:
“大夫,我兒子怎么樣了?”
“李先生,您放心,我們早就說過,您的孩子身體并沒有大礙,只是因為車禍時受到了沖擊,暫時昏迷了而已,都是皮外傷,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正?;顒恿??!?p> 相較于急躁的李父,經(jīng)驗豐富的大夫明顯要淡定的多,其實所有小孩都是這樣,一個人年齡越小,骨骼越軟,也就越難骨折,所以小孩子摔了跟頭,除了破皮之外,骨頭幾乎不會受傷。
相對的,隨著年齡增長,骨頭也就會變得越脆,七十歲以上的老人更是要格外小心,因為他們很有可能會因為一個跟頭而倒地不起。
歲數(shù)越大,越禁不起折騰。
“太好了!”眼見大夫給了準(zhǔn)話,李父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他一把松開大夫,后退一步,為自己的失利而鞠躬道歉,緊接著,他又想起小竹賢的訴求,急切追問道:“那我兒子…現(xiàn)在能喝水嗎?”
“最好還是不要?!贝蠓驘o奈搖搖頭,緊接著解釋道:“孩子才剛醒過來,身體機能還沒恢復(fù),現(xiàn)在喂水的話可能會嗆著?!?p> “那怎么辦?”
“先用棉簽蘸水,一點一點抹在他的嘴唇上吧?!背鲇趯⒆拥陌踩紤],大夫只能給予這樣的辦法。
“那這……”
“李先生,您放心!”見李父愛子心切,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暖和煦回應(yīng)道:“等過幾個小時,孩子言行舉止,面部表情,基礎(chǔ)動作都沒有問題的時候,就能喝水了?!?p> “那…多謝您,大夫,真是麻煩你了?!币娙思野言捳f到這地步,李父也只得點點頭。
畢竟他也不想兒子嗆著。
大夫走后,護士立刻端著一只搪瓷杯走進病房,但她剛進門,搪瓷杯便被父親接了過去。
“我來就行了?!崩罡赶蛑o士禮貌一笑,滿含歉意道:“剛剛真是不好意思,打擾您了?!?p> “沒事,李先生?!弊o士淺笑著也將棉簽遞了過去,毫不在意的樂呵呵回應(yīng)道:“要是我兒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也會這樣的?!?p> “謝謝您的諒解?!?p> “沒事兒,李先生,如果還有什么需要的話,摁鈴就行了,我們24小時都在。”
“辛苦了?!?p> “嗨呀!沒事兒,應(yīng)該的?!?p> 稍稍寒暄了兩句,護士便扭頭離開,帶上了門。
“小賢,感覺怎么樣?”護士前腳剛離開,李父便端著搪瓷杯,拆了棉簽的包裝,守在兒子身邊。
“爸…我感覺好多了?!崩钪褓t看著父親,頓感心安。
小孩子的身體,恢復(fù)速度就是快。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p> 眼見小賢開始能正常說話,李父心底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臉色開始紅潤,眼里也有了神氣,用棉簽蘸著水,一點一點涂抹在李竹賢干渴的嘴唇上。
嘴唇變得濕潤,李竹賢說話就更有力氣了,他看向父親,關(guān)切的詢問道:“爸爸,媽媽她怎么樣了?受傷了嗎?”
“你媽媽她運氣好。”李父一邊給小竹賢的嘴唇喂水,一邊開口解釋著。
“車是從右面撞過來的,撞到了后面,你媽媽坐在副駕駛,安全帶系的緊,除了一些擦傷,什么事都沒有?!?p> “那媽媽現(xiàn)在在哪?”李竹賢看向父親,十分急切的追問著。
剛從昏迷中清醒的小孩子最是無助,第一時間都是找媽媽,尋求安全感。
“放心吧!”李父慈愛微笑著摸了摸李竹賢的額頭,溫柔道:“出了一些事情,你媽媽要先去處理,晚上她就回來了?!?p> “這樣啊……”逐漸恢復(fù)清明的李竹賢點點頭,緊接著又想起車禍前的情況,繼續(xù)問道:“那奶奶呢?奶奶現(xiàn)在在哪?”
既然車是從右面撞到了車屁股,那么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小竹賢奶奶,因為爺爺坐在他左邊,奶奶坐在后面,兩人將小竹賢夾在中間。
“你奶奶……”聽到李竹賢的這個問題,李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身體止不住顫抖著…
“你奶奶受傷比你重些,但也還好,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
最終,父親還是選擇對小竹賢進行欺騙,即便他知曉瞞不住,但晚知道總比早知道好。
“是嗎?那就好……”聽到爸爸的回答,李竹賢臉上又有了笑容,又繼續(xù)問道:“既然奶奶沒事,那爺爺呢?”
在小竹賢的心中,坐在右邊的奶奶都沒事,那坐在左邊的爺爺自然更加安全。
“放心,爺爺他身體很好,醒的比你還早呢!”
“太棒了!”
「大家都平安無事!那真是太好了!」
小竹賢就如同吃了蜂蜜的維尼熊一樣,喜洋洋淺笑著,輕輕搖頭晃腦,心底非常開心,甚至忘記了腦袋與身體上傳來的劇痛。
就如同大夫說的那樣,小孩子的身體總是恢復(fù)的很快,僅僅是過了一晚,小竹賢就已經(jīng)從床上跳了下來,雖然還不能跑,但走路還是沒問題的。
又是一天過去,此時的小竹賢已經(jīng)能喝粥吃咸菜,不再需要打點滴,注射葡萄糖。肚子飽了,動起來也有力氣,在這期間,小竹賢也見到了爺爺,不過爺爺?shù)臓顩r可沒有爸爸說的那般美好,這一次的車禍讓爺爺失去了右腿。只能躺在病床上,縮腮的臉頰毫無血色,從護士們的三言兩句中李竹賢了解到,如今的爺爺只有不足五十斤,比他還要輕。
可爺爺和小竹賢之間,身高可是差了快半米??!在見到爺爺,看到他那空無一物的右腿時,小竹賢直接號啕大哭了出來。在爺爺?shù)牟粩喙膭钕?,他才漸漸打起精神。
至于奶奶,爸爸媽媽都說這個醫(yī)院的人手不夠,奶奶只能安排在其他的醫(yī)院,現(xiàn)在見不到。
“小賢啊,你慢點!”
見自家兒子像日本鬼子似的,額頭上頂著一圈繃帶在醫(yī)院里蹦蹦跳跳,媽媽韓熙貞十分擔(dān)心。
畢竟這里可是醫(yī)院,大呼小叫的擾民還算小事,萬一撞到什么重癥病人,那才遭大糕呢!
“略略略~~”
即便腦袋開花,熊孩子小竹賢仍然向母親扒著臉皮做鬼臉,而后扭過身,彎下腰撅起屁股搖了搖,最后還不忘拍一拍,在兩條大腿中間窺視著“倒立”的媽媽,吐了下舌頭,而后一溜煙又跑了出去。
“這孩子!氣死我了!”
親娘被氣的七竅生煙,但也只能無奈追上去。
不能讓孩子在醫(yī)院惹禍??!
果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就在小竹賢開心的和老媽玩著貓抓老鼠游戲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在轉(zhuǎn)彎那一剎那,小竹賢便直接撲倒了一個看報紙的老頭身上。
咣當(dāng)!
萬幸的是,老頭兒坐在結(jié)實的合金輪椅上,十歲的小竹賢還撞不翻它。
“老爺爺,對不起!”
“沒事兒,小娃娃?!崩蠣敔敇泛呛堑呐牧伺男≈褓t的肩膀,對他的冒失毫不在意。
在上了歲數(shù)的老頭老太太眼中,活潑可愛的小孩子比什么玩具都有意思。
李竹賢歉意著撓撓頭,而后彎下腰,撿起掉落的報紙,準(zhǔn)備還給老爺爺。
在2004年,華國的娛樂產(chǎn)業(yè)并不發(fā)達(dá),別說智能手機,電腦都沒走進千家萬戶,撿起報紙后,李竹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只需一眼,他的目光便再也挪不開了。
因為報紙中央,貼著一張彩色大照片,里面只能看到一輛因撞擊而報廢桑塔納的車屁股,而小竹賢目光挪不開的理由也很簡單。
桑塔納的車牌號,是他家的。
「本月二十號下午五點,在五道口附近發(fā)生了一起車禍,四傷一死,死者王某………」
“五道口?車禍?這不就是我們家嗎?死者王某?我家只有奶奶姓王啊……”
就在這時,媽媽也滿頭大汗,緊趕慢趕追了上來,在看到老媽的一瞬間,李竹賢拿起報紙,拽著媽媽的衣角,抬起頭,天然呆的向母親詢問道:
“媽媽!媽媽!什么是死啊?”
吃粗糧的咸菜
說實話,咸菜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時候了解到什么是死的,不過我是在小學(xué)三年級,我太奶奶去世的時候。 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我當(dāng)時跪在棺材前,連哭都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