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是其中之一,”路鳴澤撇撇嘴,“不過那個家伙可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角色,現(xiàn)在的他比赫爾佐格變成的白王還要可怕,就連完全體的海洋與水之王都不是他的對手。下次再遇到他的話就叫我吧,我?guī)湍銚鯎酰贿^要想把他殺掉可不是免費業(yè)務能做到的?!?p> “這個奧丁,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路明非說。
“哥哥你已經知道了,他是一個龍王是毋庸置疑的吧,”路鳴澤說,“他在龍族中也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耶夢加得也這么說過......”路明非不禁想起了那個倔強的女孩,“即便對龍族來說,奧丁也是一個很神秘的存在么?就是他抹掉了師兄對嗎?”
“這點已經很明顯了吧,誰叫你那師兄是個死小孩呢?”路鳴澤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死小孩總是死倔死倔的,這一點你師兄和夏彌倒是還真像。”
“可惜了?!甭访鞣浅聊艘幌拢p輕地說了一句。
“順便一說,諾諾的家族也已經派人來了哦,他們的目標是諾諾,不過如果能把你和諾諾一并打包帶走當然是再好不過。”路鳴澤說。
“師姐的家族......”路明非屬實很不理解,就算加圖索家對于諾諾的逃走很憤怒吧,他倒是還多少可以理解一點,但是諾諾自己家的人也跟著把自家人往死里整,這就離了大譜了。
“你師姐可是來自一個很神秘的家族哦,不過一個當?shù)酿B(yǎng)五十五個孩子,可真是非比尋常的精力旺盛。”路鳴澤嘖嘖贊嘆,“不然的話加圖索家也不會跟他扯上關系,別看加圖索家對愷撒那么好,可是他們卻會背著愷撒出來追殺諾諾,難道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么?”
路明非怔了怔,路鳴澤的話提醒了他,他雖然至今還不清楚赫爾佐格的梆子聲到底是什么原理,但是那同樣的梆子聲竟然從諾諾父親的視頻中傳來,無論那段視頻到底是諾諾家族還是加圖索家的杰作,但是他們與赫爾佐格之間又存在著什么關系?
又或者說,他們又是怎么知道赫爾佐格的梆子聲會對他造成影響的?
“赫爾佐格與他們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路明非沉聲說,“那個梆子聲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就不是可以免費回答的問題啦,”路鳴澤翹起了二郎腿,他的身高屬實不算很高,所以只需要把座椅稍稍后調就可以把腿翹起來,“至于那個梆子聲,你就當作是某種手段吧,不是言靈,是科學技術?!?p> “這樣啊?!甭访鞣屈c點頭,他對于路鳴澤的奸商已經習慣了,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反正他已經知道了赫爾佐格與加圖索家或是陳家有什么關系,那么是不是說他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東西?那么他們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
更有甚者,也許赫爾佐格的研究資料就來源于他們?
這是一個相當大膽的設想,但是很合理。試想有一個神秘的勢力在幾千年中都隱藏在歷史的波濤之下,對龍族有著不遜于秘黨的了解,他們的研究資料被有意或無意地透露給赫爾佐格,于是赫爾佐格在他們的基礎上得到了進一步的研究成果,但是現(xiàn)在赫爾佐格死了,而在幕后引導他的勢力卻沒有現(xiàn)身。
可是如果說他們其實并沒有隱匿起來,而是一直都站在歷史的舞臺上,只是沒有人知道呢?
早該想到的,只是這個推論實在是太過大膽,以至于路明非有意無意地略過了。
在對龍族的研究領域能與秘黨相提并論的,當然只有秘黨自己,哪怕其他的混血種家族再古老再神秘,在對于龍族這方面的研究秘黨還是當之無愧的領袖。
路明非相信愷撒和諾諾,但是卻不能相信加圖索家和陳家,而且愷撒和諾諾很少與自己的家族站在同一立場上。
“赫爾佐格確實是個老混蛋,但是在他背后的人呢,也許更混蛋一些吧?”路鳴澤淡淡地說,“我很厭惡赫爾佐格那個東西,但是我必須要說的是他的食尸鬼理論也并不完全錯誤,在世界的暗面中,這就是最血腥原始,也最簡單的規(guī)則。”
“只是把身邊的所有人都作為食物吃掉么?”路明非冷冷地說,“也許那個所謂世界盡頭的餐桌上就坐滿了食尸鬼吧,這就是你們龍族的理論?”
“算是吧,”路鳴澤不置可否,“不過我得提醒你,哥哥,如果上一次被赫爾佐格殺害的祭品是象龜兄弟倆和小怪獸,那么這一次又會是誰呢?”
巨大的恐懼在路明非心里炸開,他當然聽得出路鳴澤這是在暗示他什么,而這個暗示再次戳中了他心里最痛的地方。
“我最討厭別人搶我東西,”路鳴澤面無表情,聲音里透著一抹冷酷,“所以有誰想要搶走屬于我的東西,我一定讓他有來無回。”
路明非沉默了,他沒有說話,雖然在這個沉悶又有點冷厲的氣氛里他并不想附和小魔鬼,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某種程度上其實他也和小魔鬼一樣。
他從小就是一個衰孩子,他擁有的很少,也不追求擁有更多的什么,但是如果有誰要奪走他僅有的這些東西......他憑什么不去和他拼命???
所以他交易了3/4的生命,沒有一次是為了自己。
“哥哥,你以為自己一無所有,可是你明明可以擁有全世界啊?!甭辐Q澤淡淡地笑,“會有那一天的,所有的人,都只能高高地仰望著你?!?p> “又來了,現(xiàn)在可不是封建時代了,皇帝是注定要被推翻的?!甭访鞣锹柭柤?,“你說這歷史上最高貴的皇帝是誰?黑王尼德霍格?不照樣是死了。后來呢,四大君主,也死了。人類幾千年的封建時代,現(xiàn)在基本上都死得差不多了,哪還有什么權與力給你玩,法治社會講究的是人人平等!”
“平等么?”路鳴澤淡淡地說,“當你站在愷撒和諾諾的面前,你會想,為什么當初從窗口跳下去的不是你而是愷撒,為什么諾諾的男朋友不是你而是他,只是因為你晚來了一年么?當然不是,因為愷撒有的你沒有,愷撒是加圖索家的少爺而你什么都沒有,平等么?”
“我靠,要是我從現(xiàn)在開始努力,讓我老路家發(fā)展個幾千年發(fā)展成加圖索家的地位,我老路家的后人個個都能跟老大一樣。”路明非不屑地撇撇嘴,“只能說我沒投好胎,但你不能說這不公平。”
“哥哥你說得也有道理啊,”路鳴澤笑笑,“不過他們加圖索家不過是千百年的底蘊而已,但是你不一樣,你有我啊。你是我的哥哥,我們共同擁有整個世界。”
“切,我要世界干什么?”路明非早就習慣了路鳴澤這套言辭,壓根不把它當回事。
“為什么不要?”路鳴澤歪了歪腦袋,拋出了這個問題,“要是你擁有了全世界,你不就可以擁有了你想要的......一切。”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充滿了誘惑性,每當他開始說這些話題的時候就總是抑揚頓挫,有意無意地就露出了那漂亮臉蛋下魔鬼的本色。路明非不得不說小魔鬼的雄辯口才來當魔鬼推銷員實在是可惜了,他應該去當一個演說家或者政客,一套口才絕對能把全世界都迷得死去活來。
“嘁,我有什么想要的,你知道嗎?”
“諾諾?!?p> “靠,說得倒真直白。”路明非的嘴角抽了一下,“所以呢,你覺得我擁有了全世界就可以拿下師姐?”
“為什么不呢?”路鳴澤的嘴角微微上揚,“無論她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給她,不僅是金錢、權力、甚至生命,那么她為什么不選擇你?”
“就說你們魔鬼懂個屁的愛情!”路明非哼哼,“何況師姐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師姐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要,你有全世界又怎么樣,她要么?我要全世界干什么?當皇帝還得上早朝嘞!”
“哥哥你說你明明想要那么多,怎么就抓著手里僅有的東西不放呢?”路鳴澤沒轍了,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感嘆,“你說你想要平安喜樂,我說OK,打一個響指從此龍族與你無緣,結果你偏不,非要去找你師兄,非得要拉著你師姐,你說陳雯雯不好么?蘇曉檣不好么?我都同意把芬格爾留下來陪你嘞!用一句土話來說,撿了芝麻丟了西瓜?!?p> 路明非只是淡淡地笑笑,“你懂什么?師兄和師姐對我來說,哪怕你給我全世界我也不能換?!?p> “哥哥,”路鳴澤還是嘆氣,“你這么深情我是該說好還是不好呢,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多少誰離不了誰啊?”
“有多少,你怎么會知道?!甭访鞣钦f,“你天天叫我哥哥,那么如果給你全世界來換我,你換么?”
路鳴澤怔了一下,這是路明非從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看著那張小臉上露出地驚訝和困惑,路明非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陰謀得逞的竊喜。
“哥哥,你長大啦?!甭辐Q澤只是嘆氣,“以前的你可是不會說這種話的?!?p> “不要岔開話題,回答我的問題,你換么?”路明非嘴角微微上揚,難得能打壓一下小魔鬼的囂張氣焰,他也不吝于得理不饒人一回。
“嗐,哥哥你這么說可有種男男之愛的嫌疑,我雖然長得還不錯但是我可是標準的男性!”
“嚯,”路明非翻了個白眼,“你還沒發(fā)育呢,就算想色誘我起碼也得等你長開了再說......我呸!我對你也沒興趣!你可別對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我許最后一個愿望的時候絕對讓你跟我一起完蛋!”
“好說!別說是一起完蛋了,管他咱們哥倆一起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啊!”
“你們魔鬼還信教嗎?你們信東正教還是天主教還是拜火教???”
“我們魔鬼才不會信教,不過耐不住我們的客戶信啊,要是不了解一點的話可怎么和客戶溝通,哥哥我跟你說這年頭跑業(yè)務可不容易,你得掌握各種語言各種文化,還得揣摩客戶的各種心理,不然那客戶都不想理你嘞!”
“你這不是得了便宜賣乖?我都把3/4的生命賣給你了,最后1/4起碼要留到我人生圓滿再洗洗睡啦!”
“人生圓滿好說啊,哥哥你又沒什么大的愿望,只要我?guī)湍阃瓿闪耸遣皇悄憔涂梢匀松鷪A滿了?”
“我靠!你絕對是在鄙視我!衰小孩也有大大的夢想好不好!”
“比如泡上師姐?”
“你最近是和芬格爾用同一個牙刷刷牙么?怎么這張臭嘴越來越像芬格爾?”
“好久不見對哥哥太過想念了,順便一說我這次來還給哥哥帶了新出的iphone哦,放心我的iphone是EVA追蹤不到的,所以哥哥你可以放心使用?!?p> “這么貼心?”
“那當然,誰叫我是你最忠實的弟弟呢?”路鳴澤一臉諂媚,“祝哥哥日本行一路順利,哦對了,還是不要掉以輕心?!?p> 路明非還想說什么,可是時間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感覺到自己的衣兜里多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從那習慣的觸感來看顯然是一部手機。
坐在他身邊的依舊是愷撒,諾諾和楚子航坐在后排,楚子航靠在車門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風景,有那么一瞬間路明非恍惚覺得那個冷酷的殺胚師兄又回來了。
高速公路上的風迎面吹來,時間過去了這么久,到底有什么變了,又有什么沒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