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給幫忙燒著火,讓小丫頭休息一會兒,她是一刻也不得閑,洗,蒸,曬。每一個步驟都親自來,生怕錯過了什么。
林妙妙找了嚴(yán)統(tǒng)領(lǐng),說天氣炎熱,讓大家再休息一天。后天下午涼爽些再啟程,這樣今天吃肉喝酒的兵士也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這一帶山林密集,叢林險峻。分叉路口也多,小路大都是通往山林深處各村寨。這炎熱的夏天,只有晚上才涼爽。
屋里點著檀香,林妙妙還帶了驅(qū)蚊水。他們的屋子里都一一灑上了。屋外伙計在牲口棚外點燃了艾草。
風(fēng)一吹,艾草的濃煙就吹進(jìn)了棚子里,那些牛,煙霧吹過牛馬棚,隨著“啪噠啪噠”的聲音像下雨的往下落。
半夜,兩個黑影在月光的照映下,策馬奔騰而來。臨近驛站時放緩了腳步,生怕擾了誰家的清夢。
“她們都休息了,你小聲點兒?!?p> “是,公子。收到消息,他們已經(jīng)照常啟程了。我們要和妙妙小姐一起同行嗎?可他們的速度也太慢了?!?p> 石晁看向白常說:“休息吧!對了,無意中查到的那件事先別告訴她?!?p> “好,屬下明白。”
他偷偷進(jìn)了林妙妙的房間,看著她一臉驚慌的樣子??隙ㄊ菈舻绞裁床缓玫氖虑榱?。
當(dāng)她從夢中驚醒過來時,只覺得眼前有個人,嚇得她本能的又叫又打。
“?。 ?p> 當(dāng)她在枕頭下摸了一個藥瓶準(zhǔn)備向他潑灑的時候,窗外的月光映照在石晁的臉上,把他清晰的映在她面前。
“你,你,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來的?你去哪兒了?”
“剛到,當(dāng)時事態(tài)緊急,去了趟北方?!?p> “那現(xiàn)在呢?你又要去哪里?”
他笑了,心想,這幾年默默的陪伴總算沒白費。她是在緊張他?擔(dān)心他?關(guān)心他?
石晁佯裝平靜的回道:“哦,剛好和你同路,去大理?!?p> “去大理?北方的蒙古又要攻打大理了?”
“一直都有攻打,只是現(xiàn)在是蒙哥集權(quán),他要登上大汗的寶座就要先清洗察合臺系和窩闊臺系諸王?!?p> “你是說他們現(xiàn)在一時不會攻大理和我們大宋了?!?p> “那也不一定,大理現(xiàn)在是與大宋交易戰(zhàn)馬的唯一番屬國了,如果大理淪陷。大宋也遲早要,哎……”
石晁一臉疲憊和可惜的說。林妙妙看得出他比皇上更在意大宋的存亡。現(xiàn)在的皇上已經(jīng)是在自暴自棄了。
林妙妙希望他盡力就好,能夠?qū)W著坦然接受一個封建帝國的興衰成敗。
故作輕松說道:“百姓不希望戰(zhàn)亂,他們更不需要誰是帝王,只要有人能讓他們平安生活。管他誰稱帝呢?”
石晁沉默片刻,說:“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不擔(dān)心莽夫,但是對我大宋子民有懷柔之心的人已經(jīng)派去西征了?!?p> “你是說忽必烈,他有漢妃,漢人軍師。跟他阿娘一樣喜歡中原文化?!?p> 石晁苦笑道:“是?。】伤麄兪来荚诓菰系侗嘁?,一個馬背上的民族。怎么可能會做到仁者呢?
“可我們不得不承認(rèn)他們的祖父成吉思汗給他們打下了一個好基礎(chǔ)。而且目前他們?nèi)紓€個英豪。他們有一個好阿娘,你也是。”
石晁低下頭,他不敢想象大宋被滅后,他們的家人被奴役,被……的場景。
林妙妙說:“你們不是講究什么氣運嗎?你和那些忠義的將士們守護著的家園,哪那么容易讓人奪走?!?p> 石晁點點頭,林妙妙又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遇到能夠奪走我大宋百姓人心的人,想必必是位還算不錯的君王。你也不要太執(zhí)著,一個王朝的興衰更替很正常。”
“嗯,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p> “好,看到你,和你隨便聊聊,感覺安心多了。應(yīng)該不會再做惡夢了?!?p> “這么說,我還有驅(qū)邪的作用。那我留下來陪你。幫你驅(qū)走邪崇?!?p> 林妙妙翻過身,背朝他,說:“說明你陽氣正盛,還有好些年活。陛下都不著急他的江山穩(wěn)不穩(wěn)固,你冒著危險替他忙著,值嗎?”
石晁走到門口,回頭說:“我要守護的中原百姓!談不上值不值!你一個不涉政的女子,倒比我大宋至仕的百官都要通透。怪不得范左相執(zhí)意要告老還鄉(xiāng)呢?”
林妙妙有些羨慕的說:“那范老頭,不知道在哪兒隱居呢?估計正和他夫人退隱山林,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吧?”
“你,算了,休息吧?”
“嗯?!?p> 那句“你若有一天,是否也愿與我歸隱山林?”的話到了嘴邊,終究沒有問出來。
石晁直接回到房間,一臉嚴(yán)肅,眉頭一皺。小丫頭和白常已經(jīng)在等候著了。
“白常,你先下去休息。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怎么合眼了?!?p> “公子,你的腰傷?”
“不礙事!小丫頭,你的藥呢?”
“是,主人。”
石晁腰腹很長一條口子,只是簡單包扎了一下,揭開包扎的布,可能是天氣原因,傷口有些腐爛。
小丫頭一臉得意的說:“主人,你這次受傷的正是時候,可以試試我的新藥?!?p> 白常還不肯走,嚴(yán)厲的說:“你胡說什么呢?”
“哦,呸呸呸,我一高興說錯了。主人,我們這次捕獲了一條大蛇,昨晚他們才吃完蛇宴。這次沒白來,我連夜熬制了蛇油膏,蛇膽粉……”
小丫頭說得津津有味,石晁臉一沉,道:“聽說你把公主,安楠縣主她們嚇得不輕?你是不是?”
石晁還沒說完,小丫頭立馬認(rèn)錯道:“主人,我錯了!妙妙小姐已經(jīng)讓我離她十丈遠(yuǎn)了?!?p> “我是讓你護她安全的,怎么一遇到可入藥的奇珍異寶就忘了本分!”
“主人,小丫頭真的知錯了。下次但凡是妙妙小姐害怕的,我絕對不讓在她眼前晃悠。不過蛇膽油膏有生肌的作用,這次正好試試它的功效與其它的比如何?”
石晁仍然嚴(yán)肅的訓(xùn)斥道:“你是在拿我當(dāng)實驗品嗎?下不為例!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
小丫頭低頭不說話,一心一意上著藥,給他又重新包扎好。白常一直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石晁重新穿好衣服,說:“你上次研制的解毒的藥,藥效不錯,這次不是它,我恐怕一時還回不來?!?p> 小丫頭又開心了,問道:“主人,你怎么知道是我?”
“竹青早就告訴我了。你說你那么擅毒解毒,怎么不想想辦法讓你自己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