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挺好的,你還是另外找人做你的小寵吧。”齊謹嬉皮笑臉地回應(yīng),“誰愛做誰做去,小爺可不樂意?!?p> 那藏頭露尾的人怒叱道:“敬酒不吃吃罰酒?!?p> 一聲落下,凜然威壓裹挾著萬鈞之勢,密不透風(fēng)地朝著眾人壓去。
“后退?!焙喴獯蠛纫宦?,手上動作不停,給每個人都施加了減弱傷害術(shù)法,秦慕和嚴涼身上的防護尤其厚實。
這威壓來勢洶洶,一個人抵擋有些勉強,簡意差點沒扛住,秦慕和嚴涼險些沒被護住,幸而樓祎及時幫了一把。
二人合力,這才堪堪擋住了這個下馬威似的見面禮。
“本尊倒要看看你們能撐到幾時?”說罷,威壓陡增。
簡意與樓祎齊齊趔趄了一下,面色難看,腦門滲出汗珠,顯然難以匹敵,齊謹和啟明加入對抗,雙方險險打成平手。
這陣凌厲的攻勢沒能持續(xù)多久,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那股令人膽寒的威壓便撤了開去。
就在眾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第二道攻勢來臨,冰刀劍雨撲面而來,泛著森冷寒光。
簡意不慌不忙地施了個格擋的術(shù)法,倏地出現(xiàn)一個金色的法陣,籠罩住亭華山一眾,輕而易舉便將攻勢化解。
見這一擊不成,那藏著的人立即轉(zhuǎn)變攻勢,撤了冰刀劍雨,轉(zhuǎn)而施以寒風(fēng)冷雨。
轉(zhuǎn)眼間,數(shù)以萬計的雨點自四面八方朝著亭華山眾人逼迫而來,似淬了寒毒的細針,密密匝匝,無孔不入。
“劍陣。”啟明忽地吼了一聲,就見無數(shù)的劍憑空而起,懸浮在半空,抵擋著周遭的密集攻擊。
“倒是有幾分本事?!蹦侨溯p咦了一聲,大喝道,“萬鈞雷法。”
“轟隆隆——”
晴天霹靂,雷聲震動,響聲震天,差點將秦慕與嚴涼的心神擊潰。
“堅實護佑?!焙喴庖姞?,揚手一揮,又給眾人施了一道屏障,這一回連聲音都聽不到了。
外頭雷聲隆隆,里頭風(fēng)平浪靜,像是兩種天地。
“居然能擋住本尊的攻擊,果然是后生可畏?!痹捯舴铰洌魂囆β晜鏖_,可惜并沒有人回應(yīng)。
自說自話,無人應(yīng)答,卻發(fā)現(xiàn)還有比之更令人氣憤的事,那幫人嘀嘀咕咕的,卻連一句話都沒被聽見,像是在表演什么啞劇一般,只看得見嘴巴在動,卻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
原來這道屏障還有一個好處,防止里面的聲音傳到外面去。
“老大,這攻勢不太對勁,怎么雷聲大雨點小哇?”齊謹最先提出疑問。
“他有所保留,方才那威壓分明是元嬰期大能才能施放的,我若是獨自一人定然抵擋不住,可之后的這些攻擊卻只是區(qū)區(qū)凝丹期的水準(zhǔn),我應(yīng)對起來游刃有余。”簡意作為抵擋者,對于攻擊的程度,最有發(fā)言權(quán)。
齊謹自戀地說:“難道真的是他看上我了,這才手下留情?”
“你要不就去當(dāng)小寵好了?”樓祎果斷賣師弟求放過。
“有傷在身?!鼻啬秸f出猜測。
嚴涼適時補充道:“血腥味?!?p> 四個師兄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極有可能。”
“這么說的話,他是在這兒養(yǎng)傷,被我們這群倒霉催的撞見了。”齊謹立刻抱怨開了。
“一試便知?!眴⒚魇切袆优桑苯觿邮?,大喊一聲,“萬劍歸一。”
一把巨劍在虛空中凝成,風(fēng)馳電掣地沖著一個方向而去,正是方才發(fā)出聲音的地方。
只聽“叮”的一聲巨響,兵器相接處,迸射出火花,電光火石之間,兩把巨劍相擊而后消失。
眾人清楚地聽見了悶哼聲,料想先前的猜測沒錯,心下不由一喜。
而干脆利落的大師兄啟明二話不說,反手又凝出了一把巨劍,懸在身前,蓄勢待發(fā)。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膽敢傷本尊,且等著吧,待本尊傷好,定要將你們碎尸萬段?!蹦侨藲鈶嶋y平,可又發(fā)作不得,放完狠話后就消失了,臨走前還特意放了一個炸雷,平地一聲響。
迷霧漸漸散去,密林恢復(fù)了來時的寂靜。
確認人確實走了之后,簡意才將防護的術(shù)法撤去。
“無妄之災(zāi)啊,幸虧是虛驚一場?!饼R謹心有余悸,隨即心生困惑“這種地方怎么會有元嬰期大能出現(xiàn)?”
“巧合罷了?!焙喴庖灿X得后怕,嘆了一口氣道,“今日僥幸能逃生,全是因著那人受了傷?!?p> “趕路吧?!眴⒚餮院喴赓W總結(jié)道,“以后莫要抄近道了?!?p> 眾人紛紛贊同,唯有秦慕心有戚戚,她明白這并不是走那條路的問題,只要跟她在一塊,定會遇見稀奇古怪的事。
今日若只有四個師兄,那他們大可以放手一搏,如果真的打不過,也可疾行遁逃。
可帶著秦慕和嚴涼這一個半普通人,便相當(dāng)于多了千斤重負,難免束手束腳。
秦慕會一些保命的術(shù)法,情急之下也可獨善其身,可嚴涼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就像砧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劫后余生,亭華山一行繼續(xù)出發(fā),路上對密林之中那人的身份生發(fā)了諸多的揣測。
“那人究竟是誰?”與神秘人交手最多的簡意有些好奇,最先提出疑問。
齊謹最踴躍,第一個參與這個話題:“我猜定然是哪個門派的長老,他使的那些術(shù)法,可不像一個散修能學(xué)會的?!?p> “廢話,散仙沒有師父教導(dǎo),沒有天材地寶輔助,如何能修成元嬰期大能?”樓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銷魂門。”啟明一語中的。
齊謹好奇道:“老大,你見到那人的真面目了?你認識他?”
“你是傻嗎?那人一直隱在暗處,從哪兒看清他的長相?!睒堑t以打擊齊謹為樂,“更何況,如果老大看到了那人的模樣,那他還會這般輕易放過我們嗎?哪怕拼個魚死網(wǎng)破,他也必定會取了我等的性命,以保住秘密?!?p> “也是?!饼R謹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并不在意師兄的調(diào)侃,不過仍舊困惑,“那師兄你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啟明不想搭理這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師弟,沒有回應(yīng),樓祎和簡意心中了然,卻又不想告訴師弟,就看著他苦惱糾結(jié)。
“小寵?!弊詈螅€是秦慕好心替他解惑。
“哦——”齊謹總算不是太笨,聞言恍然大悟,連聲應(yīng)和,“對對對,修真門派之中只有那銷魂門流行豢養(yǎng)寵物,還美其名曰小寵,實際上不過是他們用來消遣的萬物,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將來當(dāng)作爐鼎以提升自己的修為。”
“無恥之尤?!焙喴鈱@種損人利己的修煉方法很是不喜。
“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無可奈何。”啟明雖也氣憤,卻也清醒。
齊謹?shù)暮闷嫘臎]有止境,剛揣度出神秘人的身份,當(dāng)即又有了新疑問:“元嬰期大能在整個修仙界也算大能,實力不俗,應(yīng)當(dāng)鮮有對手,究竟是誰能將他重傷至此?或是這附近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冒著生命危險來取呢?”
“好奇心害死貓?!睒堑t冷眼瞧著自家?guī)煹苎劬Ψ殴獾哪?,涼涼地提醒了一句?p> “我就問問,又不會真去找?!饼R謹被看穿了心思,訕訕道,“再說了,那樣的大能都無功而返,我去還不是白白送死,我看著像是那么傻的人嗎?”
“像。”眾人異口同聲道。
“你們——”齊謹沒心沒肺,倒也不在意眾位師兄和小師妹的嫌棄,仍在輕聲嘀咕,“定是個大寶貝,無價之寶?!?p> 眾人不想理會他,腳步不輟,繼續(xù)埋頭趕路。
來到下一處城鎮(zhèn)時,一行人今日靈力消耗巨大,決定在此休整一晚,等明日一早再啟程。
一進客棧,便看見大堂之中一群少年人正在用餐,正是先前遇到過的白云山修者,正中央是宗正仁和。
秦慕懷中的那只黑貓不知為何忽地一躍而起,朝著那群修者而去,猶如疾風(fēng),只見其影不見其形。
突發(fā)變故,修者們亂成一團,而宗正仁和倒是淡然,端坐不動,輕輕一彈指便止住了疾行的黑貓。
少年見黑貓被制服,惱恨它方才讓自己失了體面,紛紛攛掇著讓師叔將其就地正法,以正視聽。
宗正仁和沒理會師侄們的叫囂,只是牽引著那只懸浮在半空的貓,來到亭華山一行人跟前,眼冒金光。
秦慕看出來了,那是棋逢對手,油然而生的激動,猶如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
宗正仁和一句話不說,就這么定定地看著亭華山一眾,確切地說,他的目光多數(shù)時間停在啟明身上。
黑貓乃秦慕所養(yǎng),可身為大師兄,啟明不得不頂著那瘆人的目光,出面擺平此事,站出來沖宗正仁和拱手道:“仙友,小黑不服管束,多有冒犯,驚擾了諸位,請見諒?!?p> “比試一番便還你?!弊谡屎烷_門見山,直奔主題,提出用切磋來換取黑貓。
啟明回頭看了一眼秦慕,收到她殷切求助的眼神,只得硬著頭皮應(yīng)下。
真刀真槍地打架都是普通人的方式,修為高的仙者不必動刀劍,只用劃出光圈,在其中用意念比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