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慕就聽著身邊的嚴涼不停地絮叨,跟只小蜜蜂似的。
“阿姐,你今后要做什么事,能不能先同我說一聲?我真的很擔心?!眹罌鰩е┰S委屈,嘟嘟囔囔地抱怨,“阿姐,你是不是嫌棄我沒用???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干等著,真是太沒用了?!?p> “阿涼今后會很厲害的,無人能敵?!鼻啬降魂愂鲆粋€兩人均心知肚明的事實。
的確,嚴涼今后會成為修真界的老大,畢竟他是男主。
秦慕知道,因為她是穿越者,而嚴涼自己也知道,因為他從另一個時空而來。
“阿姐——”嚴涼看著秦慕篤定的神情,不禁有些惶惑,像是被洞悉了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哈哈哈——”神秘人一直關(guān)注著兩人的動向,此時出言譏諷道,“小兒無知,狂妄至極。”
“阿姐,謝謝你的鼓勵?!眹罌鲞m時說話,生生將秦慕話中的意思扭曲了,言語真摯。
聞言,秦慕不再說話,心中暗忖這小孩兒裝得跟小白花似的,其實早就不單純了,心里藏著無數(shù)的小秘密。
“阿姐——”嚴涼呼喊的聲音響在耳畔,喚回了秦慕神游的思緒,她應(yīng)了一聲,“嗯?”
聽到眼前的人有了回應(yīng),嚴涼小聲探問道:“阿姐,是我說錯了什么嗎?”
眼看著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人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秦慕心中不由覺得戚戚然,他分明沒做錯什么,完全不必露出這般卑微的模樣,他可是男主啊,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沒有,阿涼,你說得一點都沒錯。”秦慕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不再板著臉,恢復(fù)了一些從前自在的模樣,“阿涼,你要加油,今后成了大能可不要忘了阿姐?!?p> 嚴涼斬釘截鐵地說:“不會,我絕不會忘了阿姐的,絕對不會?!?p> “等以后阿涼有出息了,我就可以天天躺著支使靈獸干活,什么活都不用干,拿丹藥當糖丸吃?!鼻啬姐裤轿磥眇B(yǎng)老的生活,何其悠閑自在,說著說著,自己先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嗯?!眹罌鍪峙浜?,附和道,“阿姐今后享福便是?!?p> “大言不慚?!鄙衩厝擞謥頀吲d,“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p> 嚴涼得了秦慕的溫柔相待,心頭的喜悅滿得都快溢出來了,自然不會同他人多做計較,直接忽略了貶損他的話。
“老大,你不知道小師妹有多跋扈,她居然把我像犯人一樣綁起來,太任性了,你可得好好說說她?!眲偙缓莺菡瘟艘活D的齊謹喋喋不休地告狀,“老大,小師妹太過分了,就算她新得了趁手的兵器,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哪。我剛剛被她裹成粽子,太不尊重人了,我好歹是她師兄,她這么做就是欺師滅祖,你一定要教訓(xùn)教訓(xùn)她?!?p> “小妹并非不講理之人?!眴⒚鲙屠聿粠陀H,淡然道,“前因后果講明白?!?p> 齊謹訕訕地將來龍去脈說出,中間省略了大段作死的過程,把自己的責任弱化到最小,正當他還想繼續(xù)訴苦時,樓祎開口了:“小弟,這便是你不對了,分明是自己好奇藤蔓的威力,主動挑釁,如何都成了小妹的錯?”
“對。”簡意附和一聲。
當時山洞之中還有兩名旁觀者,不可能任由齊謹顛倒黑白。
齊謹聞言,當即就要撒潑胡鬧,卻聽到秦慕?jīng)鰶龅穆曇魪纳砗髠鱽恚骸靶「纾阌衷谡f我壞話?!?p> 本能地,齊謹瑟縮了一下,諂笑著扭頭去看秦慕,只見后者好整以暇地盯著自己。
“小哥,你怕是被困得不夠久,是也不是?”秦慕笑盈盈地發(fā)問。
“夠了,夠了,夠久了?!饼R謹害怕再次遭難,連連擺手,訕笑著回應(yīng),“小妹,我方才不過是開玩笑的?!?p> “不如我也跟你開個玩笑,好不好?”秦慕也笑,右手緩緩抬起。
“不必不必?!饼R謹連連搖頭,貼心地說,“不敢勞累小妹,你好好休息?!?p> 說完,齊謹便逃也似的躥到了隊伍的最前頭,而秦慕也放下了手,搖頭失笑道:“這么大人,還像個孩子?!?p> “阿姐,你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币慌缘膰罌鲇挠奶嵝训?。
“我可不像他?!鼻啬搅x正言辭地辯解道,“我沒他那么皮,我可比他強多了?!?p> “是,阿姐最懂事了?!眹罌鲑澩攸c點頭,笑得寵溺。
饒是秦慕臉皮再厚,也被臊紅了臉。
兩山的弟子合二為一,一路有驚無險,經(jīng)歷十余天的跋涉,一行人終于吵吵嚷嚷,熱熱鬧鬧地來到了雁北山。
雁北山坐落于西北方,背靠綿延千里的岳麓山脈,面朝滄瀾江,依山傍水,地勢風水極好。
與亭華山不同的是,雁北山的格局更為曠達,氣勢磅礴雄渾,山脈水法,甚為相得,自成大家風范。
秦慕從前并未來到雁北山,此時站在山腳,仰望著山巔之上錯落有致的建筑群,心中豪氣干云,意氣風發(fā)。
“阿姐,這里可真氣派??!”嚴涼由衷感慨道。
“喜歡嗎?”秦慕意有所指地問。
“喜歡。”嚴涼遵從本心,情不自禁地回應(yīng),但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補充了一句,“但我還是最喜歡亭華山。”
“為什么?”秦慕覺得不解,在她的觀念中,男子應(yīng)當更喜歡這種簡單大氣的樣式。
嚴涼理所當然地回應(yīng):“阿姐在那兒啊?!?p> “阿涼——”秦慕?jīng)]想到會得到這么一個答案,不知該羞還是該惱,一時之間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上山?!本驮谶@時,前頭的啟明一聲令下,招呼后頭的人上去。
秦慕只得停了談?wù)?,抬步往上走,而落后一步的嚴涼此時露出些許落寞來。
走了大約百來級石階,便見一群藍衣弟子守在開闊的山門前,面露微笑地等候眾人的到來。
百米高的山門靜靜地聳立著,歷經(jīng)千百年的歲月,上書“雁北山”三字,見證了多少的興衰榮辱。
山門前空間極大,有著百米見方的空地,整齊地佇立著數(shù)十名弟子,規(guī)矩嚴整,秩序井然。
前來參加問道大會的各派弟子列隊接受查檢,三三兩兩圍在一塊,互相寒暄攀談,場面十分熱鬧。
這些弟子不都是奔著比賽來的,他們有的更在意其中的際遇,說白了就是為了結(jié)交道友而來,
白云山與亭華山在修真界的地位不低,雁北山自然不敢怠慢,專門派了人前來迎接。
一行人上前,便見為首之人拱手施禮,恭敬道:“各位道友,歡迎光臨雁北山,在下岳嶙?!?p> 眾人還禮,啟明同宗正仁和上前與岳嶙交談,說明來會弟子人數(shù)與相關(guān)情況,以便登記留檔。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神秘人,這必須跟親自跟雁北山掌門交涉。
而秦慕抬頭打量了那名喚岳嶙的為首弟子一眼,只見那人舉止得體,進退有度,不卑不亢,身著白鶴紋藍靛長袍,風姿翩然,令人不禁心中暗嘆:果然有大派風范。
“阿姐?!眹罌鲚p輕喚了一聲。
秦慕趕緊收回目光,環(huán)顧四周,便瞥見了周圍人詭異的目光。
“小友這般盯著在下,可是在下身上有什么不妥之處?”岳嶙和煦有禮地詢問,溫潤有禮。
“沒什么,看你長得好看,賞心悅目一番。”秦慕語出驚人。
岳嶙沒料到秦慕這般直白,呆呆地愣了片刻,須臾百年反應(yīng)過來,釋然一笑,語帶贊賞道:“小友豁達?!?p> “道友瀟灑,承讓承讓?!鼻啬接X得這個岳嶙有點意思,調(diào)侃道,“彼此彼此?!?p> 兩人相視而笑,周圍人卻反應(yīng)不一,聽得懂的也跟著笑了,聽不懂的則在心中暗忖這姑娘無禮。
問道大會,吸引了數(shù)以千計的人,龍蛇混雜,良莠不齊,雁北山作為組織者和承辦方,自然得慎之又慎。
到達山門的所有人都必須經(jīng)過驗靈石的審查,方能進入雁北山。
雁北山的護山大陣籠罩了整座大山,層層防護,千百年來抵御外敵侵入,保衛(wèi)了數(shù)十代的弟子。
護山大陣之前矗立著三塊巨大的石板,其上雕刻著令人看不懂的古老文字,密密麻麻的,無言地陳訴著歲月久長。
這三塊石板便是驗靈石,傳說是由雁北山的開山祖師所立,也有的人說這是神跡,早在雁北山開山立派前便存在了。
要想進入雁北山,就必須經(jīng)過驗靈石,是人是妖是魔,一過便知,一目了然。
因著神秘人的事,岳嶙明了事情的嚴重性,親自領(lǐng)著啟明與宗正仁和去見雁北山的掌門。
至于亭華山的其他師兄則留下來看顧白云山的弟子們。
“唉,瞧瞧別的門派都是人丁興旺,一副繁茂之相?!鼻啬礁锌?,話鋒一轉(zhuǎn),又說起亭華山來,“師父為何不收些徒弟,為亭華山添丁呢?師兄們?nèi)羰桥π?,今日我們便也能有相同的排場,走起來呼呼啦啦的,跟刮了一陣風似的,看著就很氣派。不像現(xiàn)在,孤孤單單的幾個人,看著就很單薄,一點都沒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