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居然敢埋怨亭華山人丁單薄,我要告訴師父。”齊謹以為抓到了自家小師妹的把柄,大驚小怪道,“亭華山歷來便主張不隨意收徒,貴精不貴多,師父便是如此,你這般說豈不是在埋怨師父懶?。俊?p> “嗯?”秦慕不以為意,斜睨他一眼,淡然應(yīng)對,“師父已有五個徒弟,你呢?”
齊謹本想逗弄一下小師妹,不料卻被她輕易扭轉(zhuǎn)局面,無言以對,氣哼哼地扭過頭去。
“阿姐,你打算收徒嗎?你打算收幾個?。俊鼻啬酱驌袅颂羰碌膸熜?,正得意間就聽見嚴涼突兀地發(fā)問。
“對啊。”聞聽此言,齊謹立即來了精神,追問道,“小妹,話說你打算什么時候收徒???又打算收幾個呀?”
秦慕不想搭理這種無聊的問題,她壓根不打算收徒,打心底里排斥這件事。
上個時空一個名義上的“徒弟”都料理不過來,如今不得不重頭再來,她這回可不想節(jié)外生枝,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來,哪是找徒弟,分明是給自己找麻煩,一個人逍遙自在,清清靜靜的,不好嗎?秦慕忍不住在心里腹誹。
“師兄們眼見著對此事都不怎么上心,小妹,你要努力加把勁,全靠你了。”齊謹找到了反擊的機會。
“等會兒見了師父,我會同他提議?!鼻啬饺粲兴嫉攸c點頭,“亭華山太冷清了,他老人家應(yīng)該多收些徒弟。”
“師父喜靜,誰勸都沒用。他能收下你就不錯了,你別指望他能多收幾個?!饼R謹一不小心說出了實話,一順嘴就禿嚕出一句話來,“他肯定會把這爛攤子甩給我們。”
“好主意!”秦慕大聲贊了一句。
齊謹覺得這話沒頭沒尾,很是奇怪,忽然反應(yīng)過來,警惕道:“小妹,有話好說,你可千萬別把哥哥推入火坑啊。”
秦慕深知這位四師兄財大氣粗,正想趁機討要些好處,好好敲他一筆,不料前方卻傳來喧鬧聲。
“大膽魔修!竟敢來我雁北山生事?!”一位守門弟子擲地有聲地大喝。
遲遲沒有傳來回應(yīng)。
各門各派的弟子保命為先,紛紛后退,可又不想錯過看熱鬧的機會,便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站著。
秦慕早在喧鬧聲起時便逆著人流,湊到了最前面,嚴涼緊緊跟在她身后,跟個老媽子似的,既不放心,又勸阻不了。
一個衣著普通的人被團團圍住,看起來平平無奇,只一雙眼睛布滿陰郁,機警而狡詐。
“擅闖山門者,誅!”守門弟子齊聲厲喝,“結(jié)陣!”
弟子們應(yīng)聲而動,踏斗布罡,地上頓時冒出一個放著金光的法陣,那看起來在正常不過的人瞬間換了一副模樣。
身上黑氣縈繞,裝束也變了,陡然變成了黑袍斗篷,眉目瞬間變得凌厲,氣勢驟然一變。
可即便如此,依舊于事無補,法陣已結(jié),無路可逃,被牢牢地困住。
“啊——”只聽那魔修大吼一聲,氣勢猛然增強不少,而后就沒有然后了。
沒錯,他只是喊了一聲,接著就被擒住了。
守門弟子在魔修額頭點了一下,瞬間魔氣散去,他又化成了原來平凡的模樣,被壓著進了雁北山。
“沒意思?!鼻啬揭馀d闌珊道,“怎么都不掙扎一下呢?困獸猶斗啊,真是太沒意思了。”
“阿姐,他似乎不太對勁?!眹罌龆⒅悄尴У谋秤埃卣f出了這么一句話。
“是嗎?”秦慕不怎么在意那魔修,她只是覺得沒能看到精彩的比拼,沒盡興而已,因此回答也是漫不經(jīng)心。
守門弟子極快地恢復(fù)了秩序,山門前很快又重新排起了長隊。
秦慕表面淡定,實則內(nèi)心早就疑竇叢生,她也在想那個魔修是不是有問題。
“阿姐,我們走吧?!眹罌鎏嵝颜驹谠氐那啬健?p> 白云山弟子陸續(xù)進了山門,過了驗靈石,到了防護陣內(nèi),輪到亭華山一眾了,師兄們都在那兒等著了。
秦慕抱著黑貓走近,正準備往前,卻見一位守門弟子攔住她,意有所指地說:“這位道友,寵物最好交給我們代為保管。山上養(yǎng)了不少靈寵,萬一傷到反而不好?!?p> “介紹一下?!鼻啬缴酚薪槭碌溃斑@是我的靈寵,小黑?!?p> “多有得罪?!笔亻T弟子知錯就改,趕緊道歉。
“不知者不罪?!鼻啬降故腔磉_,“小黑懶怠,貌似尋常,看著并不像靈寵,倒似家寵?!?p> 本就是一個小插曲,無傷大雅,亭華山一眾繼續(xù)前行,不料過驗靈石之際,流螢又出了一把風(fēng)頭。
驗靈石中,武器無所遁形,碧綠的光點從秦慕身上飄散出來,凌空凝成一把碧瑩瑩的劍,璀璨晶瑩。
這般奇異景象,引來一陣圍觀,大伙兒都欣羨不已。
秦慕倒是有些不習(xí)慣,疑惑這幫人怎么這般大驚小怪,覺得從前似乎沒這般離譜。
眾人拾級而上,來到雁北山門派內(nèi),就見各殿巍峨林立,莊嚴肅穆,氣勢磅礴,凜然不可侵犯。
大殿之前的空地上,人頭攢動,千巖競秀,萬壑爭流,端的是一派人才濟濟的崢嶸景象。
各門各派都派了弟子前來參與問道大會,成千上萬的人,熱鬧是熱鬧,可也吵得很。
公平起見,弟子們按實力分批參賽,量力而行,一較高下。
亭華山一眾除了化氣期的秦慕,其余都是凝丹期,于是五人被分在了兩個組別。
各派弟子上午集結(jié)完畢,詳細信息均已一一登記在冊,未時一刻大會拉開序幕。
一座巍巍擂臺凌空而起,懸浮于高空之上,一道虛影站在正中央,那是雁北山掌門的分身幻影。
一通洋洋灑灑的鼓勵奮發(fā)之言過后,大會正式開始。
鼓響為號,鈴響是止,由低到高,最低修為的先進行。
仙道大會的規(guī)則便是不拘手段,點到即止,大多數(shù)人都是奔著結(jié)交道友而來,擂臺之上氣氛一片祥和。
大伙兒都是意思意思,待稍微有了贏的苗頭便罷手。
這不像一場以切磋為目的的比試,倒更像是一場表演。
輪到秦慕,更加離譜,對面的弟子在山門前見識了她擁有的奇珍異獸,還未動手便已然認輸。
她只是在那兒上頭站了一會兒,勝負已分,不過走了個過場罷了。
比試前期,擂臺邊緣并沒有防護,到了凝丹期賽段,擂臺旁邊多了一道保護罩,為的就是避免觀賽者被誤傷。
亭華山四位師兄的實力在同輩之中都算得上佼佼者,擂臺之上鮮有敵手。
最有意思的當(dāng)屬大師兄啟明的一戰(zhàn),他的對手居然恰巧是宗正仁和。
皇天不負有心人,宗正仁和終歸迎來了心心念念的切磋,興奮得兩眼放光,躊躇滿志,躍躍欲試。
“啟明。”
“宗正仁和。”
兩人翩然落于擂臺之上,互通姓名,而后相對而立。
這話一出,眾弟子一陣嘩然。
即便二人均沒有通報各自的門派,可在場之人卻無一不識得這兩人。
亭華山的名頭響當(dāng)當(dāng),三山之列,實力不容小覷,凌風(fēng)老祖當(dāng)年的風(fēng)頭一時無兩,而啟明身為他的大弟子,更是少年成名,在論道大會上一舉奪魁,三招之內(nèi)便擊敗了對手,其招式之凌厲,行事之果決,至今無人能望其項背。
至于宗正仁和,亦是這些年宗門后起新秀之一,天賦異稟,一騎絕塵,深受師門器重,解決了不少的靈異案子。
近些年,這兩位聲名鵲起,名頭都在修真界傳遍了,是傳說中的人物。
今日能親眼得見兩大高手對決,底下觀擂的弟子們也滿是期待,悟性高的興許能從中得到進益,豈能不興致勃勃?
“咚”的一聲令響,比試開始。
然而,大家期待的激烈比拼并未開始。
啟明與宗正仁和只是站著,什么都沒做,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出手。
“小師妹,你猜猜誰會贏?”齊謹是個閑不住的,又開始沒話找話。
秦慕送了他一個白眼,不想搭理。
“小師妹,你怎么不說話?”齊謹尋隙滋事,沒事找事的本領(lǐng)堪稱一絕,“是不是對大師兄沒信心?”
“小師哥?!鼻啬接挠牡芈冻稣菩牡奶俾?p>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饼R謹見識過那東西的厲害,連連后退,一扭頭就跟凌風(fēng)師祖告狀去了,“師父,小師妹欺負我,她新得了樣武器,水火不侵,很是了不得,先前居然將其用在我身上,困住我,不讓我動彈,我可遭罪了。”
凌風(fēng)老祖聞言,睨了自家徒弟一眼,什么也沒說,其中嫌棄的意味卻是不言而喻。
“師父,這不怪徒兒,實在是小師妹那武器太古怪了。”齊謹弱弱地為自己辯解。
凌風(fēng)老祖不搭理他,這回連一個眼風(fēng)都懶得給,一雙眼兀自看著擂臺。
齊謹自討沒趣,灰溜溜地走開了。
就在這時,擂臺之上傳來了動靜,宗正仁和按捺不住,搶先出招,一道鞭影呼嘯而出。
普通的鞭子攻勢凌厲,威力卻不大,閃身避過便好,可這鞭不簡單,乃是一品靈器,攻勢中又隱含著充沛的靈力。
“好鞭法!”人群中傳來一聲喝彩。
這一擊,氣吞山河,裹挾著疾風(fēng)驟雨,凌厲非常,稍有不慎,便可能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