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義還帶回另一個消息。明陽城里傳出將舉辦拜神會。
拜神會由來已久。是朝拜玄月山神。以往三年一次。在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這一天。今年與往年不同。據(jù)說是一次盛會。屆時京城將有達官貴人前來。事來突然,明陽城知府正召集人手,緊鑼密鼓的布置。
雁無傷能夠想象時間緊任務重的節(jié)奏。京城來人,非富即貴。知府這從四品的官職,在那些人眼里好比芝麻綠豆。若是拜神會辦不好。政績上面便黑了一筆。
雁天涯原就打算上元節(jié)帶著雁無傷和雁棟梁去城中熱鬧一番。
洛義提議,提前去把兩家鋪子收拾出來?,F(xiàn)在去定客店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玄熠國涌到明陽城看盛會的自然少不了。
聽聞消息的早早的預定了客棧。往年的上元節(jié)便是如此。何況今年有這么大的陣仗。
雁天涯沒有不同意見。讓洛義看著辦。打點好一切。戎淵主動提出要跟著去。沒人攔著。
洛義離開第二日的早上。春芽回來了。身邊多了個人。是她的妹妹。
“姑娘,奴婢實在無法。才把妹妹帶出來了。我娘---她已經(jīng)過世了!”春芽眼圈一紅。強忍住淚水。
雁無傷看著怯生生的小女孩。不由得心軟。
原來春芽回到家之后,她娘便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到了彌留之際。只等看她一眼。
春芽不相信母親就這么死了。她賣身的銀子足夠給母親看病。怎么會病死?問了妹妹才知道。賣身的銀子被惡毒的親戚借了去。沒有返回。她娘開口去要,被罵了。如何也不給。妹妹年幼,去理論讓人家給打了?,F(xiàn)在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她娘一口氣憋在心口。起不了身。直至咽氣。
春芽含著淚說完。她妹妹春花已經(jīng)哭的泣不成聲。
徐嬤嬤的眼角也有些發(fā)澀。帶著春花下去換衣裳。
就這樣,姐妹倆一處住著了。
提到上元節(jié)。春芽和春花都說留下看著家。她們在孝期,本應在家守。但家也被人霸占了。另外春芽的身份亦不允許。
雁無傷將這兩個懂事的孩子看在眼中。春花她不準備收為奴婢。打算店鋪開業(yè)之后。讓她去學習,當幫工。春芽千恩萬謝。來時的忐忑終于放下了。她其實怕妹妹也賣身為奴。倒不是不滿意雁家。而是心里多少不甘心。沒想到姑娘這么好!居然為她們打算。心里更是對雁無傷無比的衷心。
“大舅舅,您就答應吧。鋪子既然給寧兒了。自然要先去瞧瞧嘛。正好二舅舅也在呢。把我之前的想法也試試??茨懿荒苄邪。。俊毖銦o傷嘟囔了好久。她的心思又動到了鋪子上。
“就依你!你這丫頭!慣壞了!收拾東西,讓徐嬤嬤陪著你去!”雁天涯耳朵嗡嗡響。這丫頭的小嘴不停。說了近一個時辰了。實在拗不過。他只好敗下陣來答應。
“徐嬤嬤就不用跟著了。呵呵,舅舅您想啊,徐嬤嬤年歲大了。那里條件比不得家里。再說大過年的,老柴叔和徐嬤嬤也該歇歇。一起團聚嘛。若是陪著我,那不是把他們給分開了??!罪過呀罪過----”雁無傷又說了一堆的托詞。
“寧兒就不怕那里條件不好了?歪理!”
雁天涯無奈。被雁無傷說的張口結(jié)舌。
“好日子寧兒才過了幾日?能比從前的破屋差嗎?大舅舅放心。寧兒不會有事的?!?p> 雁天涯點頭。隨她去了。
雁棟梁知道后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好奇要去。而是專心的練功學習。文武兩面一刻也沒有放松。令雁無傷唏噓不已。
春芽和春花亦沒有跟去。徐嬤嬤這次沒有多說。估計雁天涯事先打了招呼。把雁無傷的應用之物準備了齊整。
上元節(jié)之前怕是不能再回來了。所以全備足了。
柴慶趕車。雁無傷便向著明陽城進發(fā)。
兩個店鋪各在南北街上。位置不錯。都是上下兩層。不算大,亦不算小。
雁無傷打算一個開粥鋪。一個開服飾水粉店。她對經(jīng)營并不陌生。相信在古代同樣難不倒她。
這么大的店鋪不適合做過大的經(jīng)營。只能取巧。
開粥鋪,她以后計劃主要以養(yǎng)生藥膳為主。如今先做起來。加些小菜之類。價錢公道。前景應該不會差。
服飾水粉店。她想集中幾個丫鬟的長處。讓她們都行動起來。春芽的手藝非常好。她可以設計衣服的款式。古代服飾的樣式,她可是歷代都有過耳聞。加上她現(xiàn)代的頭腦,不是難題。刺繡秋湖日漸精進。再招收幾個繡娘。胭脂水粉她還沒有具體的想法。先把衣服做起來再定。
另外,她對醫(yī)藥一面精通。往來店中之人大多是女子。如果可以,她可以找機會試試身手。也能賺些銀兩。
若是這樣的話。她勢必要留在明陽城。她也希望留下。不在雁天涯和徐嬤嬤他們的眼皮子地下行事。不過機會不大。若不行,她只能退一步。能夠在金家村和明陽城之間往返。
把準備做服飾水粉的店鋪二樓做了住所。她到了城里之后于洛義提出。方便今后落腳。
洛義贊成。反正鋪子是丫頭的。就她說得算。
店鋪前任店主保持的極好。店鋪里外都很干凈。且雁無傷打算當作住所的那個二樓本就是住人的。這樣更加的方便。
洛義把一應的東西都置辦齊全了。
忙碌當中,戎淵一直表現(xiàn)的積極。令雁無傷刮目。
想不到戎淵做起事情來有板有眼。全不像當初看到他的極品少爺樣兒。
陽光照在他不再俊美的面上。額頭閃著層薄光。他站在窗前,目朝街面。又似乎什么都沒看。那樣的姿態(tài),即便是粗布衣衫也難以遮住他那份與生俱來的韻致。
雁無傷在他不遠處看著她。不知不覺地恍惚了視線。
時光如潮水一般的倒流。她在江邊。那人亦在江邊。她看得癡迷,看得心痛。突然整個人撲向了水中----她的夢便在那時整個清醒了-----
“我很好看?”
戎淵像背后長了眼睛一般。轉(zhuǎn)過身來對說道。
“正好相反。”雁無傷撇嘴。心說這人就是自戀狂一類。
戎淵摸了下自己的臉。忽然一笑。
“小丫頭不誠實。想不想去街上逛逛?”
雁無傷這兩天沒時間出門。都跟著忙里忙外的布置。
才安置妥當閑下來。
洛義在另一個店鋪。雇用了一個看店鋪的人。他去交代事情。
戎淵和雁無傷一前一后上了街。
通直的大街,很熱鬧。應了拜神會的消息。趕過來的人已經(jīng)非常之多。
好在他們有先見之明,否則想要定客棧只怕沒了地方。
街上買賣人看商機。往年過了上元節(jié)才開門的鋪面基本上都提前恢復了營業(yè)。
雁無傷走在前面。戎淵不緊不慢的跟著。兩個人來到一處古董玉器攤子。雁無傷隨便拿起一個看。店家忙開口。
“小姑娘慧眼。這玉簪子不是尋常物。您買了吧。瞧多襯您?。“?,這位爺!給女兒買一件吧。大過年的占個喜氣!”
店主看到了雁無傷身后的戎淵。忙朝著他說。
“大叔,不必了。我爹拿不出銀子。”雁無傷瞧著臉色由黃變黑的戎淵。心里樂開了。
說完,不帶店家反應過來。便急步往前走。
“小丫頭,方才你說錯了。爹有銀子。這就給寧兒買去?!毖銦o傷險些撲到地上。果然話不能亂說?。』仡^立刻可憐地說道:“大寶,你就別計較了?!?p> 戎淵抱臂胸前?!皸l件?!?p> “你開----”雁無傷咬牙。
“今晚我們一起睡?!?p> “什么?!”雁無傷差點吼出來。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