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辨認(rèn)
“既然如此，將玉淑齋下人全都叫來，讓他一一辨認(rèn)?！鳖櫨疤餂]等劉大人同意，自顧自的吩咐貼身小廝石啟把玉淑齋的下人帶來，石啟應(yīng)了一聲退下，顧景田補充道；“對了，我記得昌廉候府也送了人，一并帶來。”
沒給顧西玉準(zhǔn)備的機會，顧景田非常配合，抬手間做了一個有可能讓顧西玉生名俱斷的決定。
他這番操作，不僅驚呆了劉大人，也讓慶圣眼前一亮。
那人說的不錯，竟然真的有人暗中幫他。
很快，經(jīng)過劉大人允許，石啟帶了十幾個下人來到公堂。
公堂上一時躁動不安，劉大人有些頭痛，他是想著幫顧西玉脫罪的，沒想到顧景田一點顏面都不給自己的女兒，竟然真的將人給帶來了。
他是想親手逼死自己府上未來太子妃嗎？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現(xiàn)在騎虎難下，劉大人只得依照規(guī)矩辦事，“慶圣，人給你帶來了，開始吧。本官提醒你一句，若事情真如你所說，本官定然秉公辦案。但若不是，你們就是隨意誣陷他人。三十大板，你一板都逃不了。”
謝家送來的九個人，荼媽媽，知畫、竹九跟隨顧西玉來到府衙，其他人都留在顧府看家護院。
公堂之上，剩余的六人和十二個柳如玉送給她下人，分兩列排開。
慶圣吃了秤砣鐵了心，對于劉大人的威脅視若無睹，只見他跪在地上，“大人，老祥頭認(rèn)得那人的聲音，請大人下令，讓這些人說幾句話?！?p> 劉大人冷著臉，一聲令下，十八個人依次開口講話，老祥頭一言不發(fā)低垂著頭。
最后一個人說完，在慶圣一家人的期待下，老祥頭搖頭道：“大人，這里面的人，都沒有那個聲音?！?p> “既如此，本官斷定，此案與顧小姐無關(guān)，慶圣你可心服。至于慶保的死因，本府會繼續(xù)調(diào)查！”劉大人心中一喜，不愿拖得太久，快速道。
顧西玉的下人里竟然沒那個人！
慶圣著急不已，眼看劉大人就要離開。一個丫鬟突然從后面沖了出來跪在地上，大聲喊道：“大人留步！”
聲音有些熟悉，顧西玉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伺候她的婢女青蓮，終究還是自己心軟，竟然留下了她。
自記事起，青蓮一直伺候她，說是伺候，其實一直都是仗著柳如玉的勢在玉淑齋作威作福。
有時，她這個主子都要退避三舍。
為了保證顧西玉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柳如玉在日常生活上沒有太過苛待她，但要說多么舒適，也不可能。
說到青蓮，記憶中對最深刻的事，就是每到冬季，府上發(fā)給玉淑齋的炭火，都被青蓮暗中私藏。
每當(dāng)她受不住寒冷問炭火的事，青蓮就很不耐煩敷衍她份例沒到。
有一年實在熬不住，她親自去找了柳如玉。
誰知柳如玉見都沒見她，只讓馬媽媽過來回她一句等著，就沒見下文。
久而久之，她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拿到炭火，也就不再多問。
比起她這個主子，青蓮倒是時常躲懶不到正臥伺候，與幾個跟班躲在屋中烤火吃紅薯，日子過得別提多愜意。
重生以后，青蓮被她借機趕出了玉淑齋，沒弄死她也算是全了那點可憐的主仆情誼。
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沒想到那次和柳如玉做交易時，柳如玉放在她主臥的兩個貼身婢女，其中之一就是青蓮。
劉如玉打的什么主意，顧西玉心知肚明。
無非就是青蓮伺候她的時間長，對她很是熟悉，在她院中做些手腳或竊聽消息很是方便。
她如今站出來，也是想和顧景田一般落井下石嘛？
青蓮可知道，賣身契還握在她的手里呢？她是覺得出了事，柳如玉能保下她嗎？
青蓮沒有顧西玉那么多復(fù)雜的心思，穿著大丫鬟獨有的青緞背心，見劉大人向她看來，青蓮臉色紅潤，激動道：“大人，奴婢要為我家小姐鳴不平！”
“哦，怎么說？”原來是為顧西玉討說法的，劉大人點頭，舒展了眉毛。
“大人，我家小姐乃三品大員的千金，怎可讓人隨意誣陷。不說府里老爺姨娘寵著小姐，就說小姐的外祖，前幾日還送了幾個下人來伺候小姐。要是讓老侯爺?shù)弥〗惚蝗绱苏_陷，老侯爺?shù)谝粋€不會放過他。奴婢相信，小姐身邊的荼媽媽，一定第一時間將此事告訴老侯爺，為小姐討回公道。大人，這幾人誣陷我家小姐，還請大人重重處罰。”
“原來如此。”顧西玉微微閉上眼睛，青蓮留不得了。
誠如青蓮所說，外祖母送給她的下人都在這里，剛才被查的只有留在顧府的六個人，還有三個人，在她身后。
荼媽媽他們之前被忽略了，現(xiàn)在，青蓮提醒了慶生。
果不其然，“大人，顧小姐身后的這三個人還沒有洗脫嫌疑，請大人再給小人一個機會。”慶圣嘶啞著嗓子，蒼白著臉破釜沉舟道。
這次若再找不出來那個聲音，不說完成那人交代的事情，一頓板子肯定少不了，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劉大人被搞的很不耐煩，心道這是什么府邸，老子不像老子，丫鬟不想丫鬟，當(dāng)真是奇葩。
厲聲道：“既如此，本官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若再找不出來，除了你領(lǐng)三十大板，其他人也要各打十大板。作為你們挑釁公堂的懲罰?！?p> 慶圣和慶父慶母匍匐在地上，臉上堆滿汗珠，一滴滴掉落，很快浸濕地面。
慶圣將希望都放在老祥頭身上，抬頭祈求地看著他。
老祥頭蒼老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將目光瞄準(zhǔn)顧西玉身后的竹九。
巷子里說話的是男聲，排除掉荼媽媽和知畫，只剩下竹九。
顧西玉點頭，在眾人的視線下，竹九走到公堂中間，躬身行禮，“大人?！?p> 對于其他人來說，這就是普通不過的聲音。
但對于圣慶來說，這可能是救命的福音，慶圣一瞬不瞬盯著老祥頭的眼睛，企圖從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