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事情就是這樣了?!?p> 江川來到審訊室對面,歇了口氣道。
被叫做張隊的人約莫40-45歲,頭發(fā)卻已有些花白,但依然梳理的干凈而整潔,只是臉龐上從眼角劃到下巴處的一道疤痕,卻又給其儒雅的面相增加了幾分兇意。
此刻,正眼也不眨地盯著手上平板,如果細看,赫然是之前吳悠燒光塔的錄播。
聽到江川的話,他抬頭打量了幾眼玻璃對面。
審訊室中,此時的吳悠整個人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但還是強迫著自己安靜下來。
“血檢結(jié)果呢?”
“檢驗科已經(jīng)反饋了,沒檢測到致幻藥品殘留?!苯ㄚs緊答道。
“那,他精神狀況怎么樣,我是說這個?!睆堦犝f著,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如果只看之前檔案的話,一切都很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張隊皺了皺眉。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好?!苯ńM織了下語言。
“根據(jù)調(diào)查來看,吳悠出生自外城一普通家庭,三歲時,父母往來稚獸星貿(mào)易,遇太空亂流,雙亡,只留下了一筆積蓄,后來跟他二舅,不過卻也沒怎么管過他,根據(jù)檔案來看,之前人生一直都很正常,直到最近.....”
江川說著,眼角抽了抽:“最近就是一個勁撥打治安局的求助電話,說什么自己‘被選中,劇情世界,死定了’這類云里霧里的話?!?p> “哦?”
聞言,張隊臉色微變,眼神深邃了起來。
過了半會兒才道:“這件事別管了,整理好檔案移交上面吧?!?p> “什么?這......不至于吧。”
如果移交,說明這便不是一般的治安事件了,吳悠可能就要被定下重罪。
江川一臉錯愕,遲疑著道:“可...火情發(fā)生后的第一時間光塔就自動滅火,也沒造成什么影響,就這么移交是不是有點小題大....”
“這已經(jīng),不是光塔的問題了。”
沒等江川說完,張隊擺了擺手,若有所思地看著吳悠,不知想著什么。
而審訊室內(nèi),吳悠此時一臉的緊張,額頭甚至急出了細微的汗珠。
一切的原因就是那出現(xiàn)在自己眼角膜上的藍色光幕。
【叮!使徒模板化已完成】
【初始選定世界,東京喰種,請盡快做好準備】
【最后倒計時十分鐘,若使徒還未主動開啟事件,將進行強制傳送】
“救命啊,老哥?!?p> 眼看倒計時一分一秒減少,實在受不了了的吳悠扯著嗓子干嚎起來。
十天前,自從被這‘諸天使徒系統(tǒng)’選中后,他就一度夜不能寐。
看其描述,使徒根據(jù)指示穿越一個個只存在幻想中的世界,過程很危險,但完成任務的獎勵也很豐厚。
只要能活著,甚至可以讓一個毫無資質(zhì)的人一步步蛻變成神。
這當場就給吳悠整不會了。
前世地球,自己可是一度將當時無限流視為神作。
而今,是主神空間換了個馬甲?
可當初喜歡是喜歡,畢竟別人的病死傷悲,與我何干?
但自己上那就又是一回事了啊。
而且東京喰種世界,如果劇情自己還沒記錯的話......
作為一個新手,面對這樣的世界,最好開局直接打出GG。
所以這就是他求助治安局的原因,只可惜無論怎么說都被人當作大腦有問題。
最終,選擇直播燒光塔吸引注意力這個笨辦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了。
“張隊,這?”
看著此刻情緒激動起來的吳悠,江川疑惑地望向張隊。
“下去吧,下面的事就涉及到了保密條例,上面會有專人來處理的。”張隊拍了拍江川的肩膀。
江川猶豫了下,沒有多問,轉(zhuǎn)身離去。
待其走后,張隊沉思了會,還是打開了審訊室大門。
“救急啊,大叔,真沒開玩笑?!币娊K于來了人,吳悠哭喪著張臉。
“不用解釋,事情的大概我這邊都已經(jīng)了解了。”
張隊嘆了口氣,問道:“看你這情況,時間快到了?”
吳悠眼前一亮,仿佛見了救命稻草般,忙不迭地點頭:“這事,您熟?”
“這件事是我們的疏忽,如果早點發(fā)現(xiàn),或許還能給你準備準備,提升點存活率,不過現(xiàn)在...剛報備上去,我這邊是沒什么辦法了?!睆堦牊o奈地攤了攤手。
“不是,對這情況就沒點預案啥的?”吳悠還是不死心。
摸了摸鼻子,張隊斟酌了下語句:“放心,我們也是有特殊處理條例。”
望著吳悠期待的眼神,他干咳了幾聲:“到時候真出了啥事,火葬費我們還是可以報銷?!?p> “不是,你們這.....“
吳悠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漲紅著張臉:“老子缺你們這點錢?”
“你信用卡這個月還差2000聯(lián)盟幣沒還清?!?p> 張隊不急不緩的給他心口補了一刀。
吳悠啞口無言,想說點什么但又一時卡殼。
磨牙了半天,不知道應不應該指著對方鼻子來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之類的。
但想到接下來的劇情世界,一時又沒這個心情。
尼瑪啊,就不能整點陽間開局?搞這種陰間活,生怕我死的太安詳了是不?說好的生化危機呢?
咦?好像也差不多的樣子。
“坑爹?。 ?p> 最終,感覺自己橫豎都是寄,吳悠也只能發(fā)出這一聲感慨,竟無語凝噎。
想我二八年華,一表人才,還沒找到看穿我倔強外表的阿姨,沒想到一朝白給,將來這百多斤美肉不知會便宜誰。
想到這里,一時潸然涕下,滿腔悲憤都轉(zhuǎn)移到了眼前的張隊身上,斜著眼睛狠盯著他。
不就2000塊錢嗎,給爺?shù)戎?,到時候沒死,發(fā)達了,能納稅了,吃米線當著你這個狗東西的面,我吃一碗倒一碗,急死你,瞧誰不起呢?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一時氣氛有些沉默。
時間,并不會隨著個人思緒而延緩,十分鐘很快就已過去。
吳悠只感覺原本清晰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有種自身與世界脫節(jié)的錯覺。
恍惚中,靈魂已脫離軀殼,飄飄然不知去往何方。
而在張隊的視角中,只見吳悠整個人就這么慢慢變淡,隨后就消失無蹤。
“使徒嗎?還真是....”
諾大的審訊室中此時只剩下張隊一人,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良久,才拿起手機。
“秦局,我們這有狀況?!?p> “嗯,剛剛的事,之前沒怎么重視。”
“???您親自來?我是說......”
“好的好的,明白?!?p> 一陣低語過后,此地又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