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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酒屋

狼和狐貍精的故事

聽酒屋 夜氧 4112 2022-03-17 10:02:31

  天下起了蒙蒙細雨,很涼,滴在人身上,不禁一陣激靈。

  書生和紅南,還有那條黑狗,就這么頂著細雨,一路走到了淮河邊。

  書生轉過身來,一雙幽綠發(fā)亮的眼睛早已不再掩飾,如同鬼火一般盯著紅南。

  “如果我不是妖,你不是修道人,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p>  “你想說什么?”紅南似乎覺得他話里有話,

  “五百年前昆侖山飛升的修道人耗盡了天下的靈氣,幾乎阻斷了后人的飛升之路,為何你還要這般愚忠?”

  “你的認知有很大的錯誤,修道人的宗旨不只有證道飛升?!奔t南站的很直,

  “降妖除魔?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降妖除魔!”書生笑了,隨著笑聲的發(fā)出,他全身上下涌出一股白色的光芒,越來越盛。

  紅南看著書生的舉動,皺了一下眉頭,他可能也要動了。

  在書生渾身白光猛地一閃之后,他的身形便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體雪白,獠牙外露的——狼!

  白狼千屠!

  “果然是你。”紅南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因為他對了。

  他找了整整一個月,終于等到了千屠的出現。

  白狼千屠,傳說在淮河北境一帶屠噬了上千人的陽氣,被人冠以兇名——千屠!

  “雖然沒有多少靈力,但修道人的陽氣,一定要比凡人的味道好多了!”白狼口吐人言,狼口中更是不斷呼出熱氣,

  “那就試試吧!”紅南出奇地平靜,

  白狼仰天長嘯,隨后手掌上的指甲暴漲,露出了可怖的猩紅狼爪,強勁有力的四肢猛地蹬地,身體便如箭一般飛快地朝著紅南撲去。

  紅南臉色一沉,從腰間拔出一把長約尺許的匕首,隨后雙腳也是一個用力,迅速地向著后方退去,同時口中低喝道,

  “豆豆,上!”話音剛落,只見黑狗眼中光芒大盛,沖著白狼的方向怒吼,

  “汪~汪汪~”聲音清脆響亮,但比起狼嘯聲,似乎有些氣勢不足。

  但是它絲毫不在意這些,如肉球般的身體一躍而起,在空中迎著白狼直接撞了上去!

  “砰”

  隨著一狼一狗的朋友,傳來了一聲悶響,接著紅南便看到一白一黑兩道影子化為兩條黑線彈射開來。

  他定睛一看,只見白狼穩(wěn)穩(wěn)落了地,此刻已經緩緩轉過身,眼中兇光更盛。

  再看黑狗,卻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因為下著雨,所以一身沾滿了泥,顯得有些狼狽。

  但是它蹬著腿撲騰了幾下之后,又迅速站了起來,擺出一副兇猛的模樣,也是盯著對面的白狼。

  紅南有些緊張了,因為他看到黑狗的臉上多了一道爪印,那時白狼的爪印,還有著血跡在上面。

  “豆哥,行不行???”

  黑狗沒有搭理紅南,只是直直地看著白狼。

  不過這時,它的犬牙也是緩緩露了出來,配合著那道爪印,讓它原本可愛的面目變得有些猙獰……

  “雖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靈獸,但是如果你想靠它活下來,那可能有點困難?!卑桌强粗礉M泥濘有些滑稽的黑狗,輕笑地發(fā)出了聲音,

  “那也不一定,豆豆可能有些生氣。”紅南也笑了,因為他看到了黑狗露出的犬牙。

  黑狗露出犬牙的情況只有三次,第一次是紅南自己吃東西不給它吃的時候,那一次紅南的屁股多了數十道犬牙印。

  第二次是紅南問黑狗為什么不吃人中黃的時候,那一次他被黑狗堵在了茅房三天三夜。

  第三次是捉那兩條五百年道行的狐貍精時,那一次黑狗雖然斷了一條腿,掉了半身毛,但也啃斷了其中一條的脖子,另一條僥幸逃脫,但估計也不怎么好受。

  這是它第四次露出犬牙,就算眼前這條白狼有著幾百年的道行,紅南也不認為它能在黑狗的犬牙之下活下來。

  黑狗動了,它飛快地沖了起來,尖銳的獠牙上亮起了微弱的紅光,直直地刺向白狼。

  白狼看著黑狗沖過來,并沒有動。

  它覺得黑狗很蠢,這種簡單的攻擊是不可能對自己有效的,只是自取滅亡。

  它很不屑,所以它只抬起了一只狼爪,朝著黑狗襲來的方向輕輕一揮。

  果然如它所料,當它的爪子與黑狗碰撞在一起時,黑狗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直接飛出了十幾丈之外,又貼著地面滑出去幾丈遠,才停了下來。

  這次他沒有像剛才那次使勁撲騰了,而是搖搖晃晃地掙扎了好幾下才站穩(wěn)身子,依然瞪著眼睛,盯著白狼。

  白狼笑了。

  可是黑狗叫了。

  它看著蒼狼,突然揚起了高傲的頭顱,對著紅南叫了一聲。

  紅南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匕首,對著白狼笑著說道,

  “我說過你擔心的應該是你會不會死?!?p>  “嗯?不對……我……”白狼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下來,似乎說不出話來。

  因為它發(fā)現自己的前爪經脈已經被黑狗割斷了。

  它不知道黑狗是怎么下的手,能在那種情況下悄無聲息地割斷自己的經脈,可是它就是做到了。

  它高傲揚起的頭顱,那就是它勝利的象征。

  “它是怎么做到的?”白狼看著已經沒有知覺的前爪,露出了一絲疑惑,但很快又被兇相代替,

  “你如果洗心革面,我就留你性命,當還了你的酒錢?!奔t南走到黑狗旁邊,順了順它的毛發(fā),顯然對它的表現十分滿意,

  “洗心革面?莫不是以為你們已經贏了?”白狼的聲音透漏著一絲狠勁,

  “它能割斷你一只爪的經脈,就能割斷你其余三條的?!痹捴兄夂苊黠@,

  “你可以試試?”白狼似乎并不怕紅南的這種威脅,

  “沒必要了?!闭f完這句話的紅南,竟然緩緩地走到了白狼的跟前,清澈的眼眸毫無雜質。

  白狼齜起了牙,覺得他在找死。

  可是他的眼神,為什么讓它下不去手?

  紅南蹲了下來,掏出了一個小藥瓶,伸出手把白狼那只受傷的爪子拉到了自己跟前,開始向上撒起了藥。

  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極其自然,像是在為一個很熟悉的朋友上藥。

  白狼有些愣住了,它有點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它甚至忘記了反抗。

  當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傷口上已經被撒滿了藥。

  它想要收回爪子,可是沒有知覺,動彈之下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倒了下來,還想站起來的時候,紅南的手掌已經撫摸在了他的身上。

  手掌很穩(wěn)熱,讓它感覺很舒服,不想掙脫。

  “別動,這藥我只對人用過,還沒對妖用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時辰后你應該就可以動了?!奔t南看著上完藥的爪子,似乎很滿意,

  “兩個時辰就這么坐著也挺無聊的,要不咱們聊聊吧。”紅南順手從旁邊拔了一根狗尾草塞到了嘴巴里,變坐為躺,頭枕著白狼的身體說道,

  “聊什么?”白狼敵意漸消,

  “就說說你那句只羨鴛鴦不羨仙?!?p>  “你……”白狼話剛要出口就止住了,似乎并不想說,

  “你是想說我怎么知道的對吧,很簡單,一個吸收了上千人陽氣的七百年的狼妖,實力還不如一只五百年的狐貍精?要知道上次那只狐貍精可是在豆豆手下?lián)瘟艘粋€時辰呢,你才兩下,未免太不合情理了,所以我覺得那上千個人應該沒有被你吸了陽氣。”紅南隨意地說道,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p>  “當然,不然的話,豆豆應該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p>  “你會相信一個妖的話?”白狼的聲音變得十分低沉,

  “只要是實話,誰說的并不重要。”

  “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說說吧。六百年前……”

  “等等,跨度那么大?”紅南打斷道,

  “跨度大,過得快?!卑桌菄@了一口氣,“六百年前,我和一個小狐貍好上了,那時我倆每天形影不離,相約白頭,準備等到化形之后浪跡天涯……”

  “六百年前?那時你才一百歲,屬于早戀吧,而且你是狼,不應該和狽……”

  “我們白狼血脈高貴,普通的伴侶自然入不了我們的法眼,也只有那可人的狐貍精才能讓我們神魂顛倒……”白狼鼓弄了一下身子,顯然是對紅南打斷他說話有些嫌棄,

  “接著說。”紅南打了個哈哈,

  “就在我們化形后行走人間的時候,她徹底沉迷在了人間五彩繽紛的世界里無法自拔,可我知道,人類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勸她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可她不聽,后來,果不其然……”白狼的聲音越來越小,如果不是貼著它的身體,紅南估計也聽不到,

  “那個……你們妖也講究學問?你怎么會那么多詞……”紅南完全岔開了主題,

  “……果不其然,在她見到那么多相貌不凡,風流倜儻的人間男子后,深陷其中,甚至于要嫁給一個呆了一個晚上的書生!”白狼沒有搭理紅南的打岔,語氣變得有些憤恨,

  “狐貍精不都這樣,天性而已?!?p>  “我一氣之下,棄她而去,并告訴她終有一天她會明白人類的險惡而后悔的……”白狼像是沒聽到紅南的話,自顧自地哽咽了起來,紅南安慰似地拍了拍它的肚子,

  “可是,當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和那個人間男子生了一窩小狐貍……”白狼突然站了起來,可能是忘了爪上的傷還沒好,一個踉蹌差點沒再摔倒,它轉過頭對著因為它的突然移動腦袋磕地的紅南說道,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你說,我殺幾個人泄憤這有錯嗎?人類犯的錯是不是應該他們來還,這就是你們掛在嘴邊的冤有頭債有主吧?!?p>  “是……是是……”紅南正揉著起了個大包的腦袋,見它這樣問道,也是一臉尷尬,

  “哎……”它又嘆了一口氣,

  “所以那些人你藏在了哪里?”紅南終于想起了關鍵問題,

  “過了淮河,再往北走五十里,有一座被淮河支流隔開的孤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他們在那里不會有危險。”白狼很平靜地回道,

  “以后跟著我吧?!奔t南一臉誠懇,眼睛里有一道異樣的光亮了起來,

  “跟著你?”白狼的表情凝固了,

  “怎么?不愿意?”

  “我們妖獸也能和修道人狼狽為……攜手共進?”白狼不明所以,

  “什么妖獸靈獸的,本來就是一家,路子對了就是靈,錯了就是妖,跟著我自然是沒錯的,將來要是發(fā)達了,幾個小狐貍精不還是灑灑水的事。”

  “先別說狐貍精不狐貍精的事,剛才喝酒還是我掏的錢呢……”

  “你有錢了不起哦,我覺得你不應該叫白狼,應該叫白眼狼,我剛才給你用的藥可是療傷圣藥,你還和我計較區(qū)區(qū)幾兩酒錢?”紅南裝出一副很心痛的樣子,

  “我聽說過一些修道者和靈獸的事情,一般情況下靈獸都是被當坐騎,種下噬靈印,我可不愿意那樣。”

  “坐騎?靈?。吭趺纯赡?,我們牧獸宗是有名的名門大派,御獸方法何其之多,噬靈印那種低等方法我們自然不會用。”紅南詮釋了什么叫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面不改色,

  “那用什么?”

  “無為而治。”

  “無為而治?”

  “就是什么也不做,只憑借個人魅力征服靈獸?!彼隙ú粫f他的師傅什么東西也沒給他留,至于什么噬靈印,他根本不會。

  “你窮酸的掏不出半個子,有什么魅力,我是沒搞懂它……為什么會跟著你?!卑桌强戳艘谎酆诠罚凵裰羞€帶有一絲恐懼,顯然剛才它的手段自然讓自己有些心悸,

  “它啊,它不一樣?!?p>  “那跟著你干嘛,真的降妖除魔?現在天底下那么多的妖魔,怎么除得盡?而且我自己也是妖,是不是得避嫌……”

  “只要活著一天,就要做點什么?!?p>  “行,兩個狐貍精,成交!”

  “痛快!嗯?什么兩個狐貍精?”

  “你剛剛不是說發(fā)達之后許我兩個狐貍精?!?p>  “你是為了狐貍精跟著我的吧!”

  “誰跟誰啊,這都過命的兄弟了,是吧。走,請我喝壺酒去?!卑桌莻谒坪鹾玫牟畈欢嗔耍诵曰纳斐隽硪粋€爪子拍了陪紅南的肩膀,

  “你傷還沒好,喝酒不好?!?p>  “兩杯沒事。”

  “你掏錢?!?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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