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元家的災(zāi)難
翌日,夏染來到元夫人那院,小丫鬟通報了,很快元夫人迎了出來。
“夫人,您怎么來了,該是臣婦去拜見您?!?p> 夏染擺了一下手,“元夫人,我只是想來找你說會兒話?!?p> “夫人快里屋請。”
因知道她的身份,元夫人一直是誠惶誠恐的態(tài)度。
進(jìn)了里屋,夏染在靠窗的羅漢床上坐下,見條案上有一件小衣服,棉質(zhì)的,很軟,樣式不見得多好,但做工精細(xì),而且穿在身上定也很舒服。
“這是……小公子小時候的衣服吧?”
元夫人嘆了口氣,眉宇間透著深深的哀愁,“是啊。”
元夫人撐著偌大的元家,把元家的生意越做越好,算是典型的女強(qiáng)人了。初見她的人,會被她一身強(qiáng)硬的氣勢所折服,很難想象私下,她為人母的樣子,也很難想象,她拿著這件小衣服難過的樣子。
“當(dāng)時,小公子幾歲了?”
“六歲?!痹蛉苏f著,側(cè)頭抹了一把淚,“我總是很忙,半個月一個月的回不來一趟家,這孩子大概怨我,跟我也不親?!?p> “那他都是誰帶著的?”
“成婆婆的,也是我小時候的奶娘,孩子丟了以后,她自責(zé)難當(dāng),半個月的光景就去了。”
“怎么丟的?”
“一個丫鬟帶他出去玩了,然后便丟了。”
夏染想了想,道:“夫人,您不覺得奇怪么,三夫人的孩子還有小公子,都是下人們帶出去玩才丟了。可元家在這山里,外面有什么好玩的?而且已經(jīng)有了前車之鑒,那個下人未免太膽大了吧?”
元夫人愣了一下,“那下人是家生子,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而且孩子丟了以后,他害怕被罰,當(dāng)晚就自縊了。”
“夫人,這是我自己的想法,許是想多了,但你不防朝這個方向查一查?!?p> 元夫人愣了一下,而后點頭道:“好?!?p> 從元夫人那院出來,夏染讓何意帶著去了三夫人那兒。她答應(yīng)二夫人,每天給三夫人行一遍針。
她過去的時候,正好二夫人也在,便把昨日寫好的方子給了她。
“先按這個方子喝半個月,看看效果吧。”
“好?!倍蛉嗣媛陡屑ぶ?,“說實話,已經(jīng)沒有大夫肯來給她看病了。開了藥不喝,還很抗拒看診,關(guān)鍵治療了還沒效果,人家都怕壞了名氣?!?p> “今日可好?”
“剛有鬧了一場,眼下是沒有力氣了,這才安生了下來。”二夫人無奈道。
夏染進(jìn)了里屋,見三夫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瞪著,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有些瘆人,像是一句骷髏。
“三夫人,今兒天不錯,想不想去外面吹吹風(fēng)?”她溫聲問。
病人沒有反應(yīng),眼睛是空洞的。
夏染嘆了口氣,拿出銀針,她突然側(cè)過頭來,看向了她。
那眸子森冷,看得夏染脊背發(fā)涼。
“你說果哥兒會怪我放棄他?”
三夫人的聲音很低,有些沙啞。
“那您放棄他了嗎?”夏染反問。
三夫人眼里又露出了茫然之色,“那奶娘是極好的人,她不會帶走果哥兒的,而且之前兩天,她還跟我說,說果哥兒睡覺的時候,一個丫鬟把他抱出屋了,她當(dāng)時看到了,呵斥了那丫鬟一頓,把孩子又抱回了回去。當(dāng)時我沒在意,覺得可能是果哥兒睡不踏實,丫鬟哄他呢??晒鐑簛G了以后,那丫鬟也不見了,至今都沒找到?!?p> 夏染愣住,她沒想到三夫人會跟她說這么多話。
而且她說這些,是很重要的線索,她不應(yīng)該跟她說,而是應(yīng)該跟沈夫人說。
“夫人,您能幫我找找我兒子嗎?”三夫人看著她,眼里露出祈求之色。
夏染默了一下,而后回頭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也同樣祈求的看著她,“這些話,你們跟沈夫人說過嗎?”
“說過,但什么都沒查到?!?p> “沈夫人都查不到,那我……”
“她不是查不到,而是有意包庇!”三夫人激動道。
“老三家的,話不能亂說?!倍蛉藳_三夫人搖了搖頭。
“二嫂,你我都知道,帶走果哥兒的人就在元家,他們是不想果哥兒繼承家業(yè)!”
二夫人上前拍了拍三夫人,“你先別激動?!?p> 夏染當(dāng)下沒再說什么,幫三夫人行了針。
等出了院子,走到一拐角處,四下沒有人,二夫人噗通跪到了地上。
“二夫人,你快去。”夏染皺眉。
二夫人又磕了一個頭,“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但見夫人對您又敬又怕的,便知道您一定能幫我們。老三家等不起了,我自己也怕?lián)尾蛔×?。?p> 夏染拉起二夫人,“你們懷疑是誰偷走了果哥兒?”
二夫人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晏崧?!?p> “為何是他?”
“我家三位爺接連去世,不二年夫人就把他帶回來了,而且明確的跟我們說過,等果哥兒大了,便把家里的生意交給他,之后她會和晏崧離開。那時候夫人已經(jīng)懷了身子,她讓果哥兒跟著她學(xué)算賬,還帶他去談生意,已經(jīng)在培養(yǎng)他了。之后小公子出生,夫人給小公子取名晏城,她以此告訴所有人,這孩子不姓元,也不會繼承元家的家產(chǎn)。聽聞因這事,那晏崧還跟她鬧過,而不久,果哥兒便失蹤了。”
聽來這晏崧確實有嫌疑,“不過你為什么不懷疑元夫人?”
“她若想霸占元家家產(chǎn),倒也不用這樣,生意都在她手上,不過是改個姓氏罷了,我們誰都沒招兒,也沒那心思爭。夫人念著大爺?shù)暮?,這才沒有再嫁,撐起了元家的,所以她不會做這事?!倍蛉藞远ǖ馈?p> 夏染點頭,她也覺得沈夫人不是這種卑鄙的人。
從西院出來,夏染見天色還早,讓何意帶著她去后面的園子里逛一逛。
這元家實在是大,給夏染的感覺,要有半個皇宮大了。
“咱們元家在嶺安已經(jīng)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這宅子也有一百年了,元家世代居住在這里,每位家主都會擴(kuò)建,漸漸的元府便越來越大了?!焙我庹f這話時,臉上不無自豪之色。
“那元夫人有沒有擴(kuò)建?”
何意點頭,“有啊,便是后山那山崖,原是在元府一墻之外的,后來囊括了進(jìn)來,成了天然的院墻?!?p> “為何擴(kuò)建那里?”雖是天然的院墻,可也有些危險吧。
何意干笑一聲,“夫人還記得上次在那兒見的人嗎?”
夏染自然不會忘,上次何意帶她去,正巧碰上了那人。
“晏公子?”
“是啊?!?p> 夏染見何意一副不敢說的樣子,當(dāng)下就明白了,“所以元夫人是為晏公子擴(kuò)建的?!?p> 何意點頭,而后小聲沖夏染道:“晏公子其實不喜歡別人到那里去賞景,那天奴婢以為晏公子不在府上才帶夫人您去的?!?p> 夏染笑,“這晏公子還真是好不講理。”
何意聳聳肩,雖然很認(rèn)同,但不敢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