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你害死了兒子
這元家后花園,有很多天然的景致,奇山怪石,溪水潺潺,明明是夏日,可因為植被茂盛,整個后院掩映在樹蔭下,所以十分涼爽。
二人走著走著便到了那涼亭,不期然見那位晏公子坐在里面。
何意有些怕他,忙拉夏染閃到了一邊。
“他又在為難下人了?!焙我馔沁呌U了一眼道。
夏染看過去,見那晏公子一身月牙白的錦緞長袍,歪身靠著太師椅,旁邊放桌上擺著各色的點心。不過吃個下午茶,滿桌的點心,還有五六個婢女在一旁伺候著。
一婢女跪在地上,雙手舉著一杯茶,大概是有些怕,身子不住的抖動著。
那晏城瞇著眼睛,俊美的面容上帶著絲絲懶散,嘴角勾起,給人玩世不恭的樣子。他也不知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接住那杯茶。
掀開杯蓋,啜飲了一口,眼眸陡然睜開,接著那杯子連著茶水一起砸到了婢女臉上。
在婢女的驚呼聲中,杯子啪的一聲落到地上。
“茶已經(jīng)涼了,滾!”
他一腳踢在那婢女臉上,人打了個滾,從涼亭的臺階上栽了下去。
夏染見到這一幕,又驚又氣,明明是他耽擱了時候,那茶才涼了。而這大熱天的,喝口涼茶怎么了,至于下這么重的手。
那婢女栽的頭破血流的,也顧不上疼,踉踉蹌蹌的跑了。
“過分!”何意小聲氣道。
涼亭里其他婢女嚇得噤若寒蟬,但晏城喊了一句倒茶,婢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知道逃不過,一個婢女倒了一杯茶奉了過去。
這一次,茶太燙了,晏城仍舊把人踢了出來。
有膽小的婢女嚇哭了,晏城火氣大盛,回身把桌上的點心朝著那些婢女掃了去,杯盤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
晏城站起身,冷玉一般的臉上,帶著不可自抑的怒色。
“把地上的點心都吃了!”
那幾個婢女不敢說什么,忙跪在地上,見下面的點心吃。
許是她們卑微可憐的樣子討好了他,晏城輕笑起來,而后抬步往涼亭外走去。等等出了涼亭,晏城仍舊擺出一副斯文儒雅的樣子,手中一把折扇,端得倜儻風(fēng)流。
見那晏城走遠了,夏染在心里嘖嘖一聲,這人變態(tài)吧!
“何意,別讓她們吃了?!?p> “可晏公子……”
“你回頭跟沈夫人說一聲,便說是我吩咐的,若晏公子問起來,讓她攔下來?!?p> “是?!?p> 何意心疼小姐妹們,聽了這話,忙顛顛跑過去了。
回到她那院,進屋見沈澤川閉著眼睛打坐,氣得上前推了他一把。
“你那頭發(fā)真不想長出來了?”
沈澤川笑,把她攬到懷里,低頭親了一下。
夏染推了他一下,“若是讓外人看到這一幕,嘖嘖,我都不能想象那畫面。”
沈澤川想象了一下,確實有點刺激,于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開了夏染。
“我沒有念經(jīng),而是在想事情?!?p> “想什么?”
“晏城和安王,他們?yōu)槭裁磿献鳌!?p> 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相隔千里萬里的,怎么會牽連在一起,而且沒有足夠的信任和默契,他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兩年前,他以為自己掌握全局,卻被逼的不得不一退再退,這兩個人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夏染想到?jīng)鐾さ氖拢f了一句:“或許兩個人都是瘋子吧。”
沈澤川看向夏染,靜默一下,道:“還真有可能?!?p> 用過晚飯后,沈澤川說要刺探安王,便借著夜色離開了。眼下安王定派人在暗中搜查他們,所以白日不好露面,晚上才能行動。
夏染躺在床上,雖知沈澤川武功高強,還有秦深他們保護,但仍免不了擔(dān)心。這一夜睡得不太好的,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翌日醒來,發(fā)現(xiàn)沈澤川躺在自己身邊睡著了,一顆心才算落了地。
夏染翻身下床,不想打擾沈澤川休息,便去了外間洗漱。用過早飯后,夏染見沈澤川還睡著,便帶著何意出去了。
“夫人,我們?nèi)ツ膬??”何意問?p> 夏染想了想,“我們?nèi)ツ巧窖掳??!?p> 何意瑟縮了一下,“聽說晏公子在府上,萬一碰上……”
“應(yīng)該不會吧,大清早的,再說了,碰上又如何,夫人我可是府上的客人,他還能用被子砸我不成?”
何意想想也是,便在前帶路,領(lǐng)著夏染去了。
只是讓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大清早的,晏公子還真在,不止他在,元夫人也在。
“那鑄錢的工坊和兵器坊有聯(lián)系?甚至于,那鑄假錢的工坊就是你建起來的,是不是?”元夫人大聲質(zhì)問。
晏城做在石凳上,一副風(fēng)淡云輕的樣子。見元夫人嗓子都喊啞了,還好心的給倒了一杯茶推過去。
“晏城!害死兒子的管事,他沒有死,而且還在兵器坊,你作何解釋?”
“你說話啊,莫不我追查許久的幕后兇手是你?”
“是不是你?”
元夫人說到最后,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這幾句問話,問的撕心裂肺,問出口已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氣。
“不是?!标坛侵换卮鹆藘蓚€字。
元夫人眼睛一亮,好似癟了的氣球又充上了氣,“那管事……”
“我兵器坊不可能每個人都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他建了那鑄錢坊,我并不知曉。再說了,我也不缺錢啊,我想要多少,你不給?”
元夫人抿了抿嘴,“那他應(yīng)該被砍頭了,怎么還活著……”
“秀兒,這句話,你不應(yīng)該去問官府?我雖然是督軍,但只管軍營的事,總不能越俎代庖連別人的事都一并包攬了吧?”
元夫人似乎是信了,但也不那么信,一時沒有說話。
晏城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山崖邊上,“秀兒,你要讓我跳下去自證清白嗎?”
見此,元夫人嚇得忙上前去拉他。
然她一靠近,晏城摟住她,迫使她跟著他一起逼近了山崖邊。風(fēng)猛烈的卷來,元夫人看了一眼腳下,嚇得驚呼一聲。
何意大驚,忙要上去幫忙,夏染拉住了她。
“我們家夫人……”
“放心,那人還不舍得死呢!”
何意緊張的看向那邊,見晏城緊緊摟著夫人,而夫人嚇得已經(jīng)小聲哭了起來。
“秀兒,怕嗎?”
元夫人抱緊晏城的腰,卻搖頭說了一句:“不怕?!?p> 晏城見元夫人淚眼模糊的,輕笑一聲,“不怕你哭什么?”
“晏城,我只是太累了……你說跳下去是吧,那我們一起啊……”
“一起?”
“同生共死?!?p> 晏城嘆了口氣,退后兩步,抱起元夫人,轉(zhuǎn)身把她放置到石桌上。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低頭開始親吻,從眼角到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