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志君,我今天真正要和你談的合作,是希望能夠借助你的才能,來和我一起完成一件事關我們山口組未來的大事!”
在說出這個讓李廣志聽了大腦有些當機的要求后,井上俊彥雙手撐在茶幾上,身體前傾,以一種壓迫式的姿態(tài)緊緊的盯住李廣志,等待著他的反應。
李廣志嘴巴微張,有些愣怔地望著井上俊彥,卻是不知道該做何回應。
此刻,整個茶室里陷入一片令人心慌的沉默之中,只聽到地爐的水釜里滾水微微的翻騰聲,以及窗外水池中流水注入驚鹿內(nèi)的潺潺聲。
半晌之后,窗外蓄滿水的竹制驚鹿翻倒下去,敲擊在下方承接的石缽上,發(fā)出了清脆的“空空”聲。這聲音打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也讓陷入呆滯的李廣志回過神來。
他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井上俊彥,疑惑道:“井上桑,我只是一個在歌舞伎町街里拉皮條的小人物而已。事關山口組未來這樣的大事,應該跟我扯不上什么關系吧?”
如果不是看到現(xiàn)在井上俊彥看自己的眼神依然十分的清醒和犀利,李廣志都要懷疑這位井上組的組長是不是被之前那塊河豚肝給吃出毛病來了。
一件能關系到山口組未來的大事,只怕都能小幅度的牽動整個RB的政壇了。這樣的大事居然需要自己的才能去配合,這個井上究竟是把他李廣志看成什么厲害人物了!風魔小次郎還是奧特曼么?
不對!李廣志突然想到,井上俊彥既然腦子沒殘,那他的想法就肯定不可能這么兒戲!難道說......
這會兒,李廣志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讓他驚恐萬分的想法。他的心頓時一下子就提了起來,背后也開始緊張得微微的滲出細汗。
井上這廝......該不會是知道了我是重生者這個秘密吧?
就在李廣志因為這個想法而心亂如麻的時候,井上俊彥開口了。
而他開口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嚇得李廣志差點心跳都快要停了。
“廣志君,這樣事關重大的大計劃,你覺得我會輕易和一個我沒有深入了解過的人談起么?呵呵,你剛才的想法,不僅是小看了你自己,同樣也是在小看我井上俊彥的眼光和判斷力啊。”
“不瞞你說,對于廣志君你,我可是早在半個月前就開始派人對你進行了詳細的調查。雖說半個月的調查時間稍嫌短了點,但廣志君你到東京的時間也只有不到三個月而已?!?p> “所以,這樣的程度的調查,就已經(jīng)足以讓我了解到你在東京的一切行動,以及從你的這些行動中摸索出你的性格,想法和能力了?!?p> 說到這里,井上俊彥停住了話頭,似乎在等待李廣志的反應??衫顝V志現(xiàn)在滿腦子擔心的是自己的重生者身份是否暴露了的問題,壓根兒就沒有理會井上俊彥的心思,只是保持著一臉木然的表情看著他。
井上俊彥等了一會兒,見李廣志沒有開口的意思,以為他是對自己被人調查產(chǎn)生了不滿,便又微笑著繼續(xù)道:
“廣志君請不要介意,我所做的這些并不是對你有什么惡意,只不過是想更多的了解你這個人罷了?!?p> “井上桑,你們...為什么會突然對我這樣一個小人物產(chǎn)生興趣了,還要專門派人來調查我?”李廣志忍不住開口問道。由于心情緊張的緣故,他說話的聲音有些變調。
“廣志君,如果我們沒有做調查的話,豈不是要錯過一個像你這般有才華的年輕精英么?”
井上俊彥以一種欣賞的口吻稱贊道:“你出生于昭和45年(1970),今年還沒滿23歲。以這樣年輕的年紀,又只用了不過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jīng)在東京創(chuàng)下了一份月收入過千萬日元的事業(yè)。廣志君,像你這樣杰出的年輕人,我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見過了。”
李廣志這時開口打斷他道:“井上桑,首先,你說的這份事業(yè)并非我一個人的功勞,黎君和大勇君在里面起的作用要比我大得多。另外,既然你已經(jīng)派人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的態(tài)度,我是絕對不會加入暴力團組織的?!?p> “所以,你前面說的這些稱贊之語,肯定不是你今晚特意找我來這兒的理由。井上桑,我看你還是不要再賣關子了,有什么事還是攤開來明說吧?!?p> 由于心里一直糾結自己重生者的身份是否暴露的問題,李廣志此刻也顧不得什么含蓄和委婉了,直截了當?shù)南蚓峡┌l(fā)問道。
井上俊彥聞言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后便很爽快的開口揭開了謎底。
“廣志君,我之所以會看中你,除了你自身的才華之外,主要還是因為你和孫大勇孫君之間的關系,以及你所表現(xiàn)出來的對孫君的影響力?!?p> 李廣志聽到這個回答,心里頓時就是一松。還好,看來這老狐貍并沒有懷疑到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他之前一直所擔心的就是,井上俊彥既然派人對自己做過詳細的調查,那就很有可能會注意到,自己重生前后在性格和行為上都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差異。而這些差異,是足以讓人對自己產(chǎn)生特別的懷疑的。
不過,從井上方才的回答來看,他似乎還沒有留意到自己身上的這些特別之處。
這個結論,讓李廣志一直提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緊接著,井上俊彥剛才給出的答案又讓他產(chǎn)生了新的迷惑。今天這件事情,怎么又和孫大勇產(chǎn)生了關系?
心中最大的擔憂被消除后,心情放松下來的李廣志此刻腦子也恢復了往常的靈活。他把井上今天晚上所說的話連起來想了一遍,很快就得出了一個可能性很高的推斷。
“難道說...你們的目標其實是怒羅權?”他有些驚訝的抬頭看著井上俊彥道。
“嗖噶!廣志君你果然是個心思敏捷的人??!”井上俊彥坐回到盤坐的姿勢,輕輕的拍著巴掌贊揚道。
山口組的勢力,為什么會盯上怒羅權呢?李廣志記得由于山口組在東京的勢力很小,怒羅權和山口組之間并沒有什么激烈的矛盾才對。
難道說,這個井上俊彥打的主意和自己類似,是想讓自己和孫大勇成為他的代理傀儡,幫他收編怒羅權的勢力么?
李廣志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井上俊彥這廝看起來就是個既有頭腦又有野心的家伙,而他們井上組的實力在東京卻似乎并不怎么強盛。
那么,通過收編怒羅權這樣的外部勢力來擴充自己的實力,這樣的方法是非??焖俣行У?,井上這廝會想到這個法子,一點都不奇怪。
想到這里,李廣志沒有在意井上的贊揚,而是面色有些嚴肅的疑問道:“井上桑,莫非你今晚所說的大事,就是想利用我和孫大勇為跳板,最后收編怒羅權么?”
沒等井上回答,他又繼續(xù)道:“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幾乎是沒有實現(xiàn)的可能的。即使不考慮我和大勇君在怒羅權里的影響力問題。就以我們兩人的殘孤身份,井上桑你又憑什么覺得,我和大勇君會愿意協(xié)助你去對付怒羅權了?”
井上俊彥神色自若的微笑著擺手道:“廣志君,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找你和孫君合作,其目的并非是為了吞并或是對付怒羅權,而是想讓山口組和在你們領導之下的怒羅權結成同盟。”
他看著李廣志臉上此刻露出的驚訝表情,又特意強調了一句道:“準確的說,是由我們井上組出面,代表整個山口組和你們怒羅權結盟!”
整個山口組和怒羅權結盟?這是在開國際玩笑么?李廣志心里對井上的這個說法簡直是要嗤之以鼻了。
他平復了一下自己驚訝的情緒,然后刻意用一種很誠懇的語氣質疑道:“井上桑,不是我懷疑你說這話的誠意。只不過,你真的覺得大象和螞蟻之間,會存在結盟這種關系么?”
井上俊彥將那杯他之前就泡好的茶推到李廣志面前,微笑著道:“廣志君,你對我們井上組,包括整個山口組的情況,應該都是沒什么了解的吧?”
“如果你能了解到我們山口組的現(xiàn)狀,也許你就會理解,一只被鐵鏈捆縛住的大象是很有理由和螞蟻成為盟友的。更何況在我看來,怒羅權的地位,可不是區(qū)區(qū)螞蟻能夠象征的?!?p>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之后,開始解釋道:“我們井上組,是隸屬于宅見組下屬的勝心聯(lián)合會派駐在東京的一個獨立組織。而我們宅見組的初代目,也是現(xiàn)任組長的宅見勝先生,則是山口組的本代若頭?!?p> “昭和五十六年(1981年),山口組的三代目田罔組長去世后,當時接任的代組長山本廣和若頭竹中正久之間產(chǎn)生矛盾,整個山口組因此分裂為本部和一和會兩個組織?!?p> “接下來,山本廣領導下的一和會,又在住吉一家和稻川會等關東勢力的支持下,開始和本部開戰(zhàn)。這就是幾乎貫穿了整個八零年代,讓我們山口組元氣大傷的‘山一抗爭’事件?!?p> “自平成元年(1989年),五代目渡邊芳則就任山口組的組長后,和渡邊組長關系親密的宅見先生,就擔任了山口組內(nèi)的二號人物。而在此之前,為了能夠盡快的結束‘山一抗爭’,平息掉組織的內(nèi)亂,宅見組長提出了化敵為友的策略。他建議渡邊組長拉攏與稻川會等關東勢力之間的關系,好讓他們停止對一和會的支持?!?p> “在這個策略得到成功的執(zhí)行后,失去了外援的一和會很快就宣布解散,山口組的內(nèi)亂也終于被平息下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策略,我們山口組不得不向稻川會等關東勢力承諾,在道義上必須嚴守關東和關西之間傳統(tǒng)的多摩川分界線,不得主動將勢力發(fā)展到東京來。”
說到這里,井上俊彥停了下來,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李廣志道:“廣志君,在了解了這些情況之后,我想以你的頭腦,應該能想明白我們?yōu)槭裁葱枰团_權結盟了吧?”
?。?p> 注:山口組的山一抗爭事件其實很有趣,RB的很多黑幫電影都是取材于這個事件。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百度一下,具體的細節(jié)我就不發(fā)在文中騙字數(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