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夜凄涼,山路崎嶇,灰石雜陳,枯草搖曳,風(fēng)聲唳唳。一行人站在后山,四野茫顧,只有夜鳥驚啼,令人陰惻不安。
“大師哥,等抓住他們,一定剝了他們的皮。哼……”有五大三粗,身量高大的灰袍男子憤然道。
亦有膽小著囁嚅著說:“大師哥,這里一向人跡罕至,說不定那兩個人根本就是妖怪,恐怕早就逃了,我們還是走吧?”
瑾儒暗暗思索著,能掉入九曲八卦陣,并毫發(fā)無損的全身而退,怎么可能是平凡人呢?如果是妖魔怎能噬掉三昧真火?那都是極罡的精、元、氣。既能打破專們鎖妖的太乙鐘,又能降伏三昧真火,就絕非什么妖魔一類了。不知他們到底是何方神圣,又為何而來呢?正胡亂猜測著,只覺一陣狂風(fēng)襲來,勁草伏地,四周樹木如同鬼魅癲舞,發(fā)出如泣如訴的低呤,令人驚悚不已。似乎有暗影以極快的速度晃動著……
“啊—啊—啊—大師哥,救……”耳邊就傳來眾位師弟的慘叫聲。
風(fēng)止,瑾儒細(xì)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師弟們橫七豎八的的躺在地上,有的捂頭、有的抱胸、左右翻滾扭動著身體。痛苦不已……而自己的脖子上正有一柄直冒著寒氣的利劍。
“你們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有事沖我來,別動我?guī)煹堋辫逵行┚o張,但仍然盡量保持鎮(zhèn)定。他甚至沒有看清來人的臉,這樣迅疾詭異的身法,真是令人難以設(shè)防。但來人并沒有彈指間殺死自己的師弟,看來還有斡旋的余地。
“到底還是個有種的!”冷暮華松了松手上握劍的力道。因?yàn)轭櫮钏麄儾贿^是凡人,并不想出手太重,只是用劍柄將一眾灰袍弟子打傷,擒賊直擒王。
“只怕他的軟肋在這里?!睂O清裳從冷暮華的身后蹦了出來。拿著根樹枝,戳了戳躺在地上哀嚎的一個灰袍弟子,然后憤懣的看了看自己又紅又腫的手。轉(zhuǎn)頭巧笑倩兮對瑾儒厲聲道:“把解藥交出來?!?p> 瑾儒聞言一震,明明是他們擅闖天云山,才有此下場。本想破口大罵,但礙著師弟們凄楚的處境,忍了忍道:“果然是你們!這是我?guī)煾迪碌闹浞?,我怎么可能有解藥??p> 孫清裳:“哼,不給是吧?”說著就要動手,作勢要將一名小弟子的腿折斷……
冷暮華輕咳了一聲,淡然出口阻止道:“他說的是真的?!?p> “什么?”因?yàn)槔淠喝A有預(yù)知他人的想法的能力,孫清裳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但她可不想變成一朵殘花,不僅又對瑾儒咬牙切齒道:“哼……那叫你師傅將解藥交出來,否則……”孫清裳頓了頓,眸中厲光一閃,對著滿地打滾的灰袍弟子將眼珠瞪得如同滿月大,惡狠狠道:“我就把你們一個個的殺掉?!?p> “哎呀……姑娘饒命啊,我?guī)煾狄窃谏缴希隙〞呀馑幗o你的。如今我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guī)煾?,你殺了我們也沒有用啊……”早有幾個年紀(jì)小的道士,嚇得哀求起來。
此話一出,孫清裳一震,大喝道:“你們師傅不在山上?那他出哪了?”茫然的看著冷暮華,向他求證。
冷暮華輕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的收起劍將其封印在掌心。揮了揮手道:“你們都起來吧!天云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瑾儒見他們是沖著自己師傅而來,且并無傷人之意,目測師弟們性命無謔,暫時(shí)放下心來。不緊不慢道:“我不知你們?yōu)楹我龟J天云山,也不知我?guī)煾的睦锏米锪藘晌?。不過我?guī)煾狄呀?jīng)失蹤多日了,我們也在派人四處尋找,如今還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孫清裳:“得罪?”
冷暮華:“失蹤?”
二人異口同聲道。不過一人戚著眉頭看見自己的手指;另一個則滿腹心事的的望向天際。
瑾儒見二人的光景,趁機(jī)扶起還在地上一些年小的師弟。一邊幫他們彈掉衣襟上的灰塵;一邊徐徐道:“我知道一般陣法是困不住二位的,也料想二位非邪魔中人。如今我們道觀內(nèi)還有火災(zāi),容我先帶著師弟們?nèi)⒒饟錅纭;仡^再請二位到前廳再細(xì)說?!?p> 瑾儒深知,這兩個人就算今夜要血洗天云山,他們也毫無反抗之力。既然他們都無心傷人,不如以禮相待,說不定可保眾位師弟平安。他作揖行禮,說完正要帶著眾師弟轉(zhuǎn)身離去。只聽冷暮華道:“那不過是幻像,弄了些虛煙,并無什么大火,你不必?fù)?dān)心?!?p> 瑾儒聞此言,拱手道:“那就請二位隨我去前廳吧,我慢慢詳述天云山上最近的一些怪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