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玻璃眼

　　雖然出場足夠拉風，躲在一邊的泡椒直呼很酷，但是刀子還是多有不適應。千年眼控制的刀子把托盤向蒙克撒去，兩個齊根撕裂的人頭就掉進了蒙克的懷中，蒙克趕緊扔出。

　　緊接著幾個被遺忘者沖了過來。刀子手里握著野刀橫在手邊，生扛下幾刀，隨后半扎馬步，一股凌厲勁風隨著爆破的氣流揮出，幾個被遺忘者被瞬時擊翻。

　　之前的大個兒被遺忘者臉上布滿了膿皰，可能是氣急上來，膿皰也應聲破裂。

　　他脫掉自己的外套，手上霎時出現(xiàn)一管加特林四管的槍炮，刀子大感不妙，倒不是他擔心千年眼的計算會有差池，他擔心一片血肉之花會在無辜的人群中綻開。

　　千年眼似乎讀懂了刀子心里所想，沒等大個兒有所啟動，便猶如一陣狂風傾向那大個兒，只是一刀大個兒的胳膊就被完全卸下，大個兒突然綻紅了眼睛，瞠目血眼撞來。蒙克顯然看出了刀子的掛礙，大聲沖著大個兒喊到。

　　“傻子！他害怕傷到奴隸！往人堆里撞！”

　　千年眼沒有理會只是冷靜計算如何快速擊殺大個子。

　　“不要波及到無辜的人！那個喊話的是頭頭，擒賊先擒王！”刀子心里著急的默念到。

　　千年眼接受到了指令，陡然急?？焖俑M的步伐，而是快速朝著蒙克沖了過來。蒙克來不及反應從懷里探出一把手槍，正準備開槍的時候，刀子已然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一指卡在了扳機里，然后右手合刀在了蒙克的脖間。整個動作行云流水，毫無停歇。

　　“你可以拿著人質(zhì)要挾了。”千年眼說到。

　　“傻大個兒，在動我就殺了他！”刀子刀尖輕往上扣，刀刃便淺淺劃破了蒙克的頸部的皮膚組織，破皮的血痕悄然露出。

　　“停手！停手！趕來支援的被遺忘者紛紛停住了手腳?！?p>　　“讓他們都滾蛋！敢?；?，要了你的小命?！钡蹲油{到，隨即把蒙克手中的槍卸了下來。

　　“大家都別動！”蒙克一臉堆笑的看向刀子。“有事好商量，刀可要拿穩(wěn)啊！”

　　“誰讓你回頭的！看見你眼睛的黑窟窿就惡心！轉(zhuǎn)回去！”刀子踢擊蒙克的膝蓋窩，蒙克險些倒下，而脖子又劃破了些皮。

　　“大家都冷靜一下，要什么你說便好。”痛感襲來，但蒙克依然故作鎮(zhèn)定，顯然是個老油條了。

　　之前他本是幻視公司里的一員，負責生物工程的研究開發(fā)，但是后來他在運營過程中偷偷往虹膜中制造缺陷，設(shè)想將來能夠成為漏洞補缺的大功臣。

　　后來東窗事發(fā)，他被被判處【遺忘】之刑，他將在所有人工虹膜植入者中，被徹底的從視野中忽略，系統(tǒng)會自動給他打上馬賽克，這種孤獨之刑他足足熬了五年，甚至他的母親都見不到他。

　　因為虹膜附帶其身份ID標識，想要突破此困束，就必須做出犧牲，他剜掉了自己的右眼。

　　隨后他投門去了被遺忘者的隊伍中。除了被遺忘者的底層黑市，他也曾給SAWS革命軍所賣命，在兩個隊伍中他竟能來回游走，互不得罪。

　　“把人都放了，你活著。”刀子簡明扼要的提出籌碼。

　　“咱們都不好交差，這樣，我?guī)ё咭徊糠秩??！泵煽苏f到。

　　“少廢話?！钡蹲記]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大哥哥，他們已經(jīng)抓了好幾個陽泉山旁村里的人了，一定不能饒了他們！”晏鴿靈突然沖來。

　　“咱們有的商量，有的商量。”蒙克一邊緩和著刀子手里的野刀，一邊小動作示意大個子被遺忘者趕緊先退退。

　　“人不能放！”大個子沒有理會蒙克的要求。“這是兄弟們的成果！”

　　“大傻子！按我說的來?！泵煽擞行┘绷?。

　　“早就看你不爽了，兄弟們，咱們能讓他一個小子給嚇住了?！贝髠€子舉起自己的斷臂對著蒙克?！拔以缈催@東西不爽了，咱們干的是賣力氣的活兒，他每天對咱們吆五喝六的，正好今天咱們也來個誤殺，回去稟報的時候就說他被幻視的特工給殺了?！?p>　　現(xiàn)場的七八個被遺忘者互看一番后，紛紛附議。

　　“你們！反天不成！”蒙克近乎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

　　戰(zhàn)火瞬間再次被點燃！

　　大個子帶著七八個被遺忘者沖了過來，千年眼控制的刀子也不再廢話，抄起旁邊的一個凳子甩了過去，砸在大個子身上竟全部碎裂成了粉末。

　　短暫停息片刻，千年眼已經(jīng)完成了對幾個被遺忘者的掃描判斷。

　　刀子手持野刀，立在原處，大個子一拳打過，刀子側(cè)身讓開，隨后朝著其背部一刀斬下，瞬間血如瀑布的爆裂開來，然后前面的幾個被遺忘者，掏出槍，子彈飛快的打來，突然間刀子感覺眼睛里的畫面變慢了，他甚至能很清晰的看到子彈劃過的軌跡，猛然一刀斬下，子彈瞬時被劈成兩半。

　　又是幾發(fā)子彈，每當子彈快靠近眼前的時候，他都感覺時間突然變慢了，一刀兩刀，幾顆連發(fā)而來的子彈都被盡數(shù)斬斷。

　　“想見識一下刀上鑲嵌水鉆的力量么。”千年眼突然問道。

　　“什么？”刀子沒聽清千年眼的話。

　　接下來千年眼控制著的刀子按動刀柄上的浮鈕，然后將刀身壓低沖向前去。

　　【湮滅】

　　刀子兩刀下去，巨大的脈沖襲來，面前的被遺忘者從傷痕的位置全然被燒化成了膿水，巨大的能量產(chǎn)生的風壓，讓旁邊的幾人都退散開來。

　　遠處幾個被遺忘者傻了眼，不再向前，反身叫嚷著沖著遠處逃去，刀子本想繼續(xù)追擊，但他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的大個子變得頗為異常，他望自己的身體里似乎注射了什么東西。像是一管綠色的血清，隨即而來，他肌肉猛增，只是瞬間整個身形陡然變大一倍，并且伴隨著一股狂躁，他抓起失明的婦孺便朝著刀子摔去。

　　刀子接連躲過。而那些被甩出去的人都撞在身后的尖石堆上，死了。

　　“昆汀腎上藥劑！”千年眼說到。“這是黑市的增幅藥劑，短時間注射者會變得異常興奮，而且會讓注射者失去痛覺?！?p>　　顯然千年眼并沒有太放在眼里，他還是蓄力壓低手上的野刀，然后健步飛出，來到大個子的面前，此刻大個子的皮膚慢慢變成了紫色，重拳襲來，險些砸在刀子的腹部。

　　刀子退身又斬了幾刀，大個子身上雖說被斬了幾條可怕的血痕，但是顯然失去痛覺的他全然沒有退避的意思，一掌朝著刀子拍來，刀子躍身空中。反手斬在紫皮兒大個子的手臂上，膿臭的血污爆裂開來。

　　大個子此時已然變成了無手的野獸，他突然調(diào)轉(zhuǎn)過頭，沖著眼前人群沖去，人們在慌亂中四散逃開，幾個已經(jīng)嚇軟的人被大個子一口咬住隨意撕扯的扔向天空。

　　刀子趕緊追上前去，剛想在如法炮制一劑【湮滅】的斬擊，但是刀子趕緊叫停了千年眼，他已經(jīng)知道了其脈沖的威力，而現(xiàn)在的情況是要盡可能少的傷及無辜。

　　千年眼精準的計算了最少人員傷亡的方法。他持刀襲擊大個子的底盤，先是左腳，再是右腳，大個子的雙腳腳筋應聲被撕裂開來，血霧噴出。

　　“磞！”

　　大個子突然仰面跪倒了下來，刀子也瞬時攀上了大個子的肩頭，一把將野刀徑直的插入大個子的后頸，大個子在一陣抽搐痙攣下倒地再也不起。

　　“大哥哥，獨眼龍跑了！”晏鴿靈對著刀子大喊了一聲，而刀子撿起一塊兒石頭，簡單計算了必中的拋物線，然后再掄開了胳膊扔出石頭。

　　“哎呦”蒙克應聲倒地。

　　刀子緩步走去，蒙克已然不敢再跑了，一個勁兒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饒命！饒命??！我還有母親還得養(yǎng)，開恩啊，放我一條爛命吧！”蒙克一個個的響頭叩在地上。

　　刀子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時在臨終關(guān)懷的地方，他親眼看著母親在骨癌的巨大痛苦中慢慢離去，聽到他人嘴里的母親，刀子也不想再要他的命。

　　千年眼把身體的控制權(quán)還到了刀子手里，并且提示刀子大個子身上有點有意思的東西，刀子前去翻看昆汀腎上藥劑退潮后的大個子。短短一小段時間后，大個子的身體幾乎萎縮了下來。

　　在翻至大個子的后兜后，刀子摸出了一份信件，要不是刀子親眼看見。他絕不會相信科技發(fā)達的現(xiàn)代，竟然還會有傳統(tǒng)信件的往來。

　　信件的大概內(nèi)容是:

　?。劢袢昭核脱矍蚧罴?5人，其中成年16人，另有男孩12人，女孩7人，眼球樣本均摘取后，于河邊處理活祭，讓LAWS代表于以簽字署名。］

　　刀子心中突然又有了嘀咕。

　　LAWS？法律？

　　......

　　......

　　經(jīng)過一番廝殺，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等工廠已然安全，泡椒才慢慢的撐著木筏著陸。

　　刀子把大家手腳上的銬鏈一一斬斷，活著的人把尸體全都堆疊在岸邊，然后一把烈火燒了起來，眾人在哭喪中對死去的人們做了最后的悼念。

　　而刀子和泡椒也大概清楚為什么來的路上河里充斥著泡的腫爛的斷肢殘缺。不少的村民右眼也都被剜掉了，從此他們將被幻視公司所拋棄。

　　不知是誰開始唱起了歌。

　　今日當念安息

　　任風帶走我兄弟們的魂靈

　　任火灼蝕我兄弟們的苦難

　　任水潔凈我兄弟們的圣相

　　帶著那死魂靈

　　游去彩虹橋的領(lǐng)地

　　你們將被永遠悼念

　　刀子和泡椒決定暫且修整一晚上，明天再去陽泉山，聽著大家的歌詞，泡椒也陷入了沉思，刀子大概知道了泡椒所想，從內(nèi)揣里掏出了藍眼淚，也不知道棒子怎么樣了，是活著還是死了？活著的話他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死去的話，他的靈魂是否能夠游回這掛墜中。

　　晏鴿靈在地上支了攤火，隨即從自己的懷揣里掏了兩片干餅分給刀子和泡椒，然后噗通一聲跪倒在刀子面前。

　　“大哥哥，今天真是感謝你！”

　　刀子趕緊把孩子扶了起來。

　　“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折我壽呢?！?p>　　“我爸媽都死了?！标跳濎`說著眼睛里豆大的淚珠撲噠撲噠的往下落。泡椒看著眼前的孩子，出于女性的本能把孩子擁到自己的懷里。

　　“小姑娘，姐姐的爹今天也沒了?！迸萁废氲搅俗约旱母赣H，她又嘗試的聯(lián)系了父親的共享視野，但是死是活，也無從得知。

　　這個時候廠子邊的林子里飛來很多細小的螢火蟲，像是一陣斑駁的光軌。

　　“姐姐，咱們?nèi)プノ灮鹣x吧，小時候我一難過，我媽就帶著我去抓螢火蟲！說不定螢火蟲就是爸媽給咱們說的話呢！”晏鴿靈從泡椒懷里探起身子，指著螢火蟲說到。

　　“好！姐姐和你一塊兒去！”泡椒拉著晏鴿靈跑去了后林中。

　　看著晏鴿靈的遭遇，也想著自己一天的遭遇。刀子一把拽來了之前企圖逃跑的蒙克，想將他在眾人面前活剮了以泄眾憤，好好慰藉那些暴亂中失去父母的孩子們。

　　此時的蒙克，被刀子帶上了之前給人們帶著的鐵鐐銬，刀子拽著他頭發(fā)，他如同條狗一樣被拽到了刀子腳邊。而他的單框眼鏡，也早已不知去向。

　　“你想怎么死？”刀子問向蒙克。

　　“兄弟，你還不能殺我。?！?p>　　“你看我能不能殺你！”刀子一腳把他踹到腳下說到。

　　緊接著蒙克想條狗一樣爬了過來，緊緊抓住刀子的褲角。

　　“兄弟啊，我真有不能殺我的理由?。　泵煽死^續(xù)求饒到。

　　“那你說說，要是我不滿意，一定會一刀一刀剮了你！”刀子把野刀刃貼在蒙克的臉上，輕微下滑的嚇唬到。

　　“他們盯上你了！”蒙克說到。

　　“這個我已經(jīng)知道了！”刀子一手抬刀，嚇唬面前這個獨眼龍醫(yī)生。

　　“別別別，被遺忘者只是些野蠻人！而LAWS的人，才是真正下放懸賞令的幕后組織！”

　　“什么？我跟他們有什么仇？我都不認識他們??？”刀子足足愣了三秒才開口說話，他突然想起了剛才大個子信件里的話。

　　［讓LAWS代表予以簽字］

　　除了疑惑，刀子更是委屈，雖然自己父親原來是個給人干臟活的，但自己可絲毫沒有受父親的影響啊，從小雖說成績一般，但也沒做過惡造過孽啊。別人天上掉的都是金窩窩，他頭上怎么掉下來的就是刺殺懸賞令。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的權(quán)限還是太低了，只有到了兵衛(wèi)長級別才能知道為什么?！泵煽司镒毂硎緹o奈。

　　“你他媽耍我！你是不是就是LAWS的人？”刀子看著蒙克丑陋的嘴臉，一時又是氣不打一出來。

　　“我不是！我也不敢是啊！兄弟！”蒙克又是一陣求饒，突然蒙克晃過神來?！暗抑狸柸降能娛轮笓]所混進了一個LAWS的特工，他應該知道原因。”

　　“他叫什么？”刀子聽完決定明日啟程就去找這特工問個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我權(quán)限太低了?！泵煽藷o奈的說到。

　　“你又他媽的。。?！钡蹲恿R到?！澳情L什么樣？”

　　“長什么樣我也不知道，我權(quán)限還是太低了。。但是你別急！我知道LAWS的干部們都在使用【玻璃眼】技術(shù)，也就是義肢眼球，那個眼球能夠模擬幻視系統(tǒng)，便成功侵入幻視防火墻，所以這人很難區(qū)分，他們甚至會用【玻璃眼】易容，也就是說你們所見并非所感?！?p>　　“別繞來繞去，說點能聽懂的?！钡蹲右粫r聽得竟云里霧里的。

　　“我言簡意賅，就是有點像指鹿為馬，你明明看到的是鹿，但是【玻璃眼】所附加的黑客代碼，可以讓你我認為自己看到的是馬。你以為你看到的是個美女，而其實你看到的是個帥哥。”

　　“也就是說，但凡有過虹膜移植的人，就會被自己的視覺所完全欺騙。”刀子復問到。

　　“就是這個意思，但我知道這個兵衛(wèi)長，他胸口有道天然的胎記，紅色的胎記?！泵煽苏f到。

　　“得得得，你給我說說LAWS吧，我還不知道這又是什么邪門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