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高塔一般的囚牢(格林德沃場合)
鄧布利多的神色不變,頂著艾伯特小姐征詢的目光率先推開了門。
牢房外頭閃過一圈又一圈的魔法陣引起的魔力漣漪。鐵質(zhì)的連接零件發(fā)出吱呀吱呀的噪音。
“阿不思。”那個聲音又用飽含惡意的語調(diào)輕輕喊了一聲,“看來你還不是一個膽小鬼,一個可憐蟲?!?p> 格林德沃的表情非常奇怪?;蛟S是太久沒有見到其他的人了,又或者說,面前的這個人對于他來說與常人不同。
在漫長的囚禁生涯中,他的腦海里大多數(shù)時間里充斥著曾經(jīng)的輝煌以及自己應(yīng)當(dāng)引領(lǐng)所有巫師走向何方的構(gòu)想,還有這個人。
眼前這個狂妄、自大、最終讓他失去所有的人。
他以為他是一個膽小鬼,要永遠(yuǎn)躲著他走。
這多簡單?他被關(guān)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或許要直到永遠(yuǎn)。他只要離開這個地方,就能夠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離開這個戰(zhàn)犯、這個失敗者。
或許他知道鄧布利多并不是因?yàn)檫@些原因才遠(yuǎn)離他,但這樣能讓他好受得多。
鄧布利多平靜的眼眸中填滿了他曾經(jīng)少見的脆弱。但格林德沃沒有因?yàn)檫@樣的姿態(tài)就軟下半分的態(tài)度。
“更像是一只狂妄的野獸,阿不思!”
當(dāng)那個人來看他了,他又感覺他狂妄到在那一切都發(fā)生之后,還擁有來探望他的勇氣。
是的,即使是過了這么久,他也依舊無法釋懷這些。
“我們說好的?!编嚥祭嗟呐圩优蕴匠隽艘粋€小女孩黑色的發(fā)頂,“你也知道的,蓋勒特。”
格林德沃施舍一般地將眼神瞥過了那個腦袋,但很快就又回歸正軌。
他和鄧布利多為數(shù)不多的通信因?yàn)檫@個女孩多了起來。
他不明白為什么,鄧布利多即使頂著他如此惡毒的言語也依舊要和他分享他遇到了怎樣一個特別的人。一個比他年輕、擁有他以前構(gòu)想的人?
怎么了呢?終于發(fā)現(xiàn)年輕人了好了?
蓋勒特·格林德沃鷹一般的眼睛掃射了過來。
克勞尼亞被那冷漠的眼神擊中了。這眼神比他們真正的初見嚴(yán)厲得多。如果說他們最初,格林德沃的眼神里還有那么一絲脆弱和柔軟。
那這一刻的格林德沃堅(jiān)不可摧,瘋狂,還是有可能摧毀一切。
但他沒有。
這個人只是用著最惡毒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鄧布利多,上下嘴唇不自覺地抿起,這是一個相當(dāng)微小的下意識的動作,視線隨著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動作搖晃。
是他,沒錯。
在克勞尼亞記憶中的臉慢慢重合。
但又有什么地方完全對不上號,他和記憶中的那個人似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個體。
【這是怎么回事呢?】
克勞尼有怔怔地看著兩位老人的互動,心里卻翻江倒海。
【這不對...】她想,【這連開端都不對?!?p> 這很奇怪。
她朝思暮想的人此時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但她的心里卻沒由來地升騰起了一種荒謬的、脫離了現(xiàn)在站在這個地方的感覺。
鄧布利多的內(nèi)心十分感慨。他確實(shí)在躲著格林德沃。但帶來這個孩子,不止是因?yàn)閾碛袑τ诓刨t的扶持之心。這里頭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好在蓋勒特沒有罵的像信里頭那樣惡毒。】鄧布利多樂觀地想,【我很高興見到他活潑的樣子?!?p> 他們之間擁有一種其他人難以理解的默契。
鄧布利多的嘴也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睛安靜地看著他。然后,格林德沃終于像是在這樣的對峙場景里頭失敗了。他非常重地哼了一口氣,然后施舍一般地將目光重新移了回來。
但這回,他沒有挪開眼睛。
他異色的瞳孔像麻瓜世界的X光,幾乎要將她從頭掃到尾,連頭發(fā)絲也不放過。
“我說過,你會喜歡她?!编嚥祭噍p聲說。
“并不是所有人的眼光都和你一樣?!备窳值挛只貞?yīng)。
“你擁有這種能力和才學(xué)?!卑⒉凰肌む嚥祭嗾f,“我從沒質(zhì)疑過這一點(diǎn)。”
“就在我輸給你之后?”
鄧布利多不說話了。
“蓋勒特...”
“我從來不想從你的嘴巴里聽到你接下來想說出來的話!”
格林德沃的嘴巴不停,但那迷蒙的景象隨著鄧布利多的話語逐漸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他太久沒有用這個了,以至于感覺十分滯澀。那些出現(xiàn)在眼前和腦袋里的畫面都變得十分陌生。
但那確實(shí)是。
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
激蕩的魔力被困在一個小玩意里,即使是最有效的稚童都可以動用這樣奇妙的力量。
沒有麻瓜,沒有一個麻瓜。
格林德沃的眼里重新亮起了光,即使這些人里頭許多人都不使用魔杖,但他們也能用魔法。
這是魔法的復(fù)興嗎?
在這樣的時候,鄧布利多想要告訴他,他終于選擇支持了他的想法和觀點(diǎn)?!
他的心里有些恨,又感覺有些奇怪。這是一種奇妙的認(rèn)同感。他或許追尋了這一點(diǎn)多年。
格林德沃特別的那只眼睛感興趣地看向她,就像她們初見一般。
“有趣?!备窳值挛致冻隽私裉斓牡谝粋€笑容,“相當(dāng)有趣?!?p> 喧囂,硝煙,所向披靡,無人阻擋魔法前進(jìn)的腳步。
奇怪的生物大連合,這無傷大雅。
爆炸一般的技術(shù)發(fā)展,這才是重點(diǎn)。
格林德沃通過那開合的嘴聽到了只言片語。和他的沒有什么區(qū)別。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那人說,【我們要聯(lián)合起來,以謀求更大的發(fā)展!】
這也太怪異了,就像是另一個他站在演講臺上。
所以時隔多年,鄧布利多后悔了,培養(yǎng)了一個擁有他的思想的人,想要重新視線原本就勾畫進(jìn)他的存在的未來的藍(lán)圖。
“你想讓我看到的,就是一個特別的未來?”他轉(zhuǎn)而明知故問地詢問起了阿不思·鄧布利多,但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有些神游天外的女孩,“然后告訴我,我是錯的?”
“這很難說,蓋勒特。”鄧布利多說,“我從沒否認(rèn)過你的才華。”
“而且,這樣看來。”鄧布利多難得得強(qiáng)勢了起來,他把矗立在一旁的女孩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這并不是你的‘失敗’?!?p> “什么意思?”格林德沃笑了起來,“你這只惡心的狐貍?!?p> “不是這樣,蓋勒特。”鄧布利多對他倏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不一樣的。”
“克勞尼?”鄧布利多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轉(zhuǎn)過頭看向一直沒有出聲的女孩。
聽到鄧布利多的聲音,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沒法觸碰到的,一把平平無奇、上面滿是脫落的木痕的木凳。
她抓到了它。
然后她的思緒又回到了此世。
看到她逐漸清亮起的眼神,鄧布利多才安撫式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沉重的力道讓她心里多了一絲的底氣。
“我想你們可以先聊一聊?!编嚥祭嗾f,“我不打擾你們。”
“我以為你是來看我?”
他認(rèn)為或許他們之間會擁有更多的話說,而不是一顆新培養(yǎng)起來的棋子。
“我也確實(shí)是來看你,蓋勒特?!?p> 鄧布利多嘆息地說:“所以不差這一下?!?p> 格林德沃的鼻子里發(fā)出了一聲巨大的響聲,他惡狠狠地噴了一口氣,眉宇間還是飽含著對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惡意。
克勞尼不明白他為什么非得擺出這樣的樣子去對待一個無辜的阿不思。更何況,更何況阿不思·鄧布利多,在曾經(jīng)的他的眼里,是一個值得她去付出和拯救的人。
兩雙異色的瞳孔都追隨著那人的袍子,直至他徹底離開這個房間,然后帶上了門。
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她的老師,她的啟蒙,她的底氣。
她的欲望之源。
現(xiàn)在那個人活生生的在她眼前,觸手可及。
克勞尼不安地舔起了嘴唇。
她和格林德沃的所有記憶停留在了十二歲之前。
一切似乎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但一切又都?xì)v歷在目。
有沒有可能這是假裝的呢?說不定眼前這個人早就知道了一切?他們就是認(rèn)識的,除了那段奪去他的時間以外。
或許那夢是真實(shí)存在的呢?就是存在于彼此之間,那是多么的真實(shí)!
克勞尼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比任何時候都快。她想要撲上去給他一個真實(shí)的擁抱,讓他知道現(xiàn)如今他不是真正的一個人了。
他可以過一個有禮物的圣誕,而不是和一個小孩獨(dú)自蜷縮在高塔寒冷冬夜的木板床上。
他可以對她做任何他們曾經(jīng)一起做的事情,可以實(shí)打?qū)嵉赜|摸對方。他溫?zé)岬氖帧孪肽强赡苁菧責(zé)岬?,可以真的貼合在她的臉頰上。
她從來都是兩人當(dāng)中主動的那一個。她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眼前那個雖然年老但依舊風(fēng)度不減的男人。
真奇怪,即使是這樣的煎熬也沒有泯滅了他眼里的熱氣。
當(dāng)時她還那么??!她在失去了他之后才意識到他真正的名字,即使他們彼此都沒有踏過那一條敏感的線。
在她眼里,蓋勒特·格林德沃依舊是那一個特別的、突出于其他任何人的“格林”。
格林德沃看著眼前女孩的眼神逐漸變得火熱。他猜想可能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對她說了些什么。
但是....
眼前的女孩與與那個站在高臺上神色犀利的女子,格林德沃沒有看著半分相似之處。
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熱衷的粉絲,一個想要將真心奉上的求愛者,或者是一只渴望撫摸的貓。
但和一個能夠決策、引領(lǐng)巫師們走向未來的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有點(diǎn)蠢?!扛窳值挛窒?,【但這或許是她容易被掌控的原因。】
“啊...”格林德沃發(fā)出了一聲喟嘆,收回了視線,從他的嘎吱作響的板床上坐了起來。
現(xiàn)在首先,他要建立一個鄧布利多構(gòu)建起來的美好形象。雖然他并不清楚那是一個怎樣的形象。
“鄧布利多和我說過你了。”
“你想見我?”他溫和地發(fā)問,“為什么?因?yàn)槲业睦砟??還是一些什么東西?”
“我看到了你的未來。”他笑了起來,看起來可能很有溫度“你的構(gòu)想很有趣,有我的影子,這是什么原因?”
“不用害怕,克勞尼?!彼p柔地說,“既然你的校長敢?guī)銇磉@里,我就沒法對你做些什么?!?p> “格林...”她小聲地說,“我是說,格林德沃先生?!?p> “是的,我是。”格林德沃饒有興趣地回答。
“您是只聽,鄧布利多校長提起過我,對嗎?”
“他說這些事是我們的私事?!备窳值挛终f,“但這是沒由來的。他為了你質(zhì)問了我好幾次。”
“難得的膽子。”他嗤笑了一聲。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叫做蓋勒特·格林德沃,眉眼如出一轍??藙谀岬挠喙鈷咭曂暾麄€小房間,連待著的地方的陳設(shè)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但是,但是眼前的這個人顯然與“格林”大相徑庭。
格林德沃在審視克勞尼亞。
克勞尼也在審視她。
她見過格林德沃不帶有任何感情的態(tài)度。他太會虛與委蛇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比任何人都要多。
她并不清楚格林的時間究竟是怎樣度過的,他總是疲憊,但一整個夜晚他們都能夠待在一起??梢钥磿蛘哐芯?,甚至是學(xué)習(xí)。
這樣無時無刻都在彼此的注視下生活是很難脫離對對方習(xí)慣的察覺的。
他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這一點(diǎn)裝不出來。那眼神是如此的陌生,他的心并不是疲憊的,他的心充滿著怨懟。
他非常的迷人,特別是在這樣的場合。她很吃這一套,所以將這一套搬進(jìn)了她的生活。
但他的語氣又如此的高高在上,充斥著一種隱秘的傲慢。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可能會請求她,在她可能的時候給予一個名叫“阿不思·鄧布利多”的人力所能及的幫助。
有什么地方出現(xiàn)了差錯,或者是,哪里不對。
【她面對的“格林”并不是這里的,此時此刻的格林,而是另一個?!?p> 【即使他們是同一個個體,如果境遇完全不同?!?p> 【他們就全然不是一個人?!?p> 失去的東西永遠(yuǎn)不會以從前的形式回到你的身邊。
她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克勞尼的心發(fā)出一陣絞痛,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她的心臟里頭插上了一把刀,但這一點(diǎn)兒也不過癮。
那只拽著刀柄的手還轉(zhuǎn)動了它,讓它在肉里留下痕跡來。
手指在突突的跳動,劇痛從胸口蔓延到指尖。
并不存在那個以后,或者未來。
他們在當(dāng)下沒有任何的連接。
【如果說在此刻是我們的初見...】她意識到了時間的荒謬性,【那曾經(jīng)那樣的“初見”就永遠(yuǎn)不會到來了?!?p> 那個“格林”是獨(dú)一無二的,即使擁有同樣的樣貌、表情、聲音,只要失去了他們彼此之間的連結(jié),他對于自己來說就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人。
酸澀不斷地涌上心頭,她意識到她又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人。
面前的人依舊英俊,甚至更為精神,比記憶當(dāng)中更為俊郎。沒有那種垮掉了似的氛圍。
但這樣的格林德沃的視線,不會對她充滿愛意。
在現(xiàn)在。
這雙眼睛里只會充滿了衡量和審視。
“鄧布利多說,你和我很像?!彼诔聊沫h(huán)境中開口,“我看不出來?!?p> 眼前的人眼睛里閃爍著破碎的光,但他的腦海里閃過了一絲非常奇怪的思緒。他抓住了它。
就像他無數(shù)次抓住了其他人珍視的事物那樣。
“你在透過我看向誰?這可不太禮貌,女孩。”
無論他是哪一個格林德沃,他永遠(yuǎn)都是最敏銳的。
“沒有誰?!彼卮?,“我透過您看到了你?!?p> “先生?!边@女孩說?!澳Q呼我的教名?!?p> “是的,這會讓你感覺有所冒犯嗎?”
“并不會?!彼难凵衿届o了下來,從那種出生的小鹿尋求母親的庇護(hù)的、渴求愛意的狀態(tài)中突然轉(zhuǎn)變了出來。
“那我可以稱呼您的教名嗎?”
“如果你不介意稱呼一個老頭子。”格林德沃開始了他的鼓動,“當(dāng)然沒有問題,克勞尼?!?p> 她想要觸碰的人就在眼前。但卻不是同一個人。
這是一種非常模糊的狀態(tài)。
克勞尼想。
她好像明白了鄧布利多的用意了。她為什么會提出一個幾乎荒謬的建議,只是為了支持她那一個可能微乎及微的猜測。
【你會失去一些東西。】告訴她這個消息的生后,鄧布利多的表情依舊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他依舊是一座可靠的、沉默的、堅(jiān)實(shí)的山。【你也會得到一些東西。】
【雖然他失敗了。】鄧布利多說,【但我從沒質(zhì)疑過他的才華?!?p> 他相信格林德沃,超出了克勞尼預(yù)料的那種相信。但他也相信她。
當(dāng)阿不思·鄧布利多用那種眼神看向你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拒絕他的請求。
“蓋勒特?!笨藙谀嵴f,“我很高興我能見到你?!?p> “我也很高興?!备窳值挛旨词勾┲计ィ琅f能夠讓現(xiàn)場的氣氛像在開一場商務(wù)會談,“克勞尼,我聽阿不思提起過你很多次,但我認(rèn)為,了解一個人只聽其他人的言語是沒有用的?!?p> “你愿意做一個自我介紹嗎?”
“當(dāng)然,由我先開始?!彼氏壬斐隽耸?,“我是蓋勒特·格林德沃,前巫師革命引導(dǎo)人——當(dāng)然,是失敗的那一個。”
“我是克勞尼亞·艾伯特?!笨藙谀嵛兆×四请p現(xiàn)實(shí)的、溫暖而干燥的手掌,“一個學(xué)生?!?p> 從現(xiàn)在開始,某個未來將永遠(yuǎn)不會到來。
失去的人將不會回到她的身邊。
那么從這一刻開始,這個人要被她握在手里。即使他們并不是同一個人。
他絕不能痛苦地走向死亡。
“格林德沃的學(xué)生?!彼郧傻匦α似饋?,“來自某個未來?!?p> “我很難想象,我的‘學(xué)生’是什么樣子的?!备窳值挛指杏X她在胡說八道。
事實(shí)上,他從沒想過這個。沒人可以被稱作是自己的“學(xué)生”,他不認(rèn)為有人能夠擁有這個才能。
更何況是這樣一個...
他又開始審視眼前這個女孩了。
她看起來文弱又優(yōu)柔寡斷,喜歡躲在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身后。用黏糊糊的眼神看著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起來不太聰明。
“這是一個意外?!彼察o地回答,“但是您會知道這是為什么。我是‘格林德沃’真正的學(xué)生,您很快就會看到這一點(diǎn)?!?p> “您可以評判我是否是一個合格的學(xué)生?!?p> 格林德沃看到了糟糕的東西,在他自己的眼睛里。
他現(xiàn)在急需閉上那只喜歡隨心所欲觀測的眼睛。它從未如此不聽使喚過?;蛟S是年久失修。
現(xiàn)在他有些相信了。
那雙黑沉的眼睛里透露出了鋒芒和野心,野獸一般的欲望近乎奪目而出。就像是突然褪去了羊皮的狼。
阿不思·鄧布利多豢養(yǎng)了一只潛伏的毒蛇。
格林德沃咯咯地笑了起來,這太有趣了。
“我允許了??藙谀醽啞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