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家
李年年打開厚重的防盜門,明明自己才離開一個月,卻已經對這個家的一切都那么陌生了。
打開冰箱,里面空無一物。很久之前,冰箱里裝滿了各種食物,李年年喜歡的果汁從來不會斷貨。
可是是現在里面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就連李承喜歡喝的啤酒都沒有一瓶。
是碰巧喝完了話沒有買,還是這樣頹廢的狀態(tài)已經在這個家彌漫了很久。
只剩下李承一個人的家,實在也算不上什么家了。
把衣服都塞進洗衣機,,發(fā)現已經忘記了家里的洗衣機要怎么操作。
陽臺上的那些花盆還在,但是玫瑰和月季已經不在了?;仡^土臉的花盆里是裂開的圖層和枯黃的根莖。
今年的月季不會再開了。
等它開花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的女主人現在擁有了一座新的花園。那里的紅色玫瑰種滿整個小院的,還有白色的秋千。
風吹過那里的墻角,都是浪漫的味道。
那是李承給不了的。
玫瑰不必再開了,它的女主人不會回來了。
李年年把盆里的土都倒了出來,空的花盆堆在墻角。
沒了那些花,整個陽臺都寬敞了不少。
李年年又到客廳給小烏龜換了干凈的水。
忙完這一切,已經十二點多了。李年年拿上收拾好的東西趕回醫(yī)院。
剛走到單元門口,“轟隆——”一聲,雨點落在樹葉上沙沙作響。
抬頭看看潑了墨似的天空,抱緊了懷里的東西,準備沖到對面的便利店買一把雨傘。
希望懷里的東西不會被淋濕。
江硯剛從家里出來,就看到李年年一副準備沖出去的架勢,加快了步伐,走到李年年身邊,撐開傘。
“又想犯傻了?”雖然是責備的語氣,但是這句話從江硯的口中說出來,卻格外溫柔。
李年年收回邁出去的一只腳,白色球鞋的鞋面已經被雨淋濕了。
江硯這一次特意從家里拿了一把大傘,兩個人都被穩(wěn)穩(wěn)地罩在傘里。
李年年看了看江硯另一只手里拎著的保溫盒,“這是什么?”
“姑姑給你和叔叔燉的魚湯?!?p> “給我?”
江硯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
“你中午準備吃什么?”江硯看著李年年臉上驚訝的小表情,想不到她會給自己和李承準備什么豐盛的午餐。
“我準備,”李年年抿了抿嘴唇,“去醫(yī)院點外賣?!?p> “阿姨的手藝你倒是一點沒有學到?!苯庨_著玩笑,沒想到下一秒李年年卻變了臉色。
江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李年年媽媽的事,江硯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這幾年聽左右鄰居的風言風語,多少也知道了點。
只是依著他對林嬙的了解,那一點都不像是那個溫柔、善解人意阿姨會做出來的事。
在江硯在A市的那一年時間里,林嬙對李年年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順帶著江硯也受到了不少照顧。
一個人怎么會在一兩年的時間里發(fā)生那么大的變化。
李年年不說,江硯也不多問。
等那一天李年年愿意主動和自己提起這件事,那就說明自己和李年年之間的問題也已經處理好了。
他格外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接下來幾天,姑姑和姑父的工作也不可預知地忙了起來。
每天早上,江硯把李年年送到醫(yī)院,再回到姑姑家準備五個人的午飯。下午大部分是在醫(yī)院度過的,李爸爸畢竟剛做過手術,很不事情都還不太方便,李年年又是女孩子,很多事情都多虧了江硯在。
李爸爸對江硯的手藝很滿意,每次吃了兩大碗米飯都還不知足。
李年年始終不愿意相信,江硯一個暑假就可以把廚藝練得這么好。
夜里醫(yī)院有護工,晚上李年年和江硯一起回家,常常是江硯把李年年送到六樓,再折返回二樓。
一開始李年年還會推辭,后來漸漸習慣了,任由江硯把自己送到家門口。
看著他下樓的身影,好像又回到了高一的那段時光。
國慶假期的最后一天上午,李年年在病房里削蘋果,提起想要請幾天假,在家再多陪李承幾天。結果被李承駁回申請,態(tài)度非常強硬地要求李年年當天下午就回學校。
李年年當然也擔心學校的課,但是實在是放心不下李承一個人在醫(yī)院。
僵持之下,最后還是江硯的姑姑像李年年再三保證,一定會幫忙照顧好李爸爸,李爸爸看上去也真的有點為這件事生氣了,李年年才答應回學校。
李年年打開APP買車票,結果全部顯示售罄,睜著無辜地大眼睛看著李爸爸。
“怎么了?少這樣看著我?”李爸爸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好像真的一眼都不想再看李年年。
“可是真的已經沒有票了?!崩钅昴昕蓱z巴巴地看著李爸爸。
李爸爸才不理會李年年這一套,“沒有票了正好和江硯他們一起回去?!?p> 李年年一眼疑惑地看著江硯,也沒見他開車回來???
江硯卻很快結果李爸爸的話,“叔叔,年年和我一起回去,你就放心好了養(yǎng)病?!?p> 走出病房,李年年拉住江硯,“你不是沒開車回來嗎?”
“但是有人開了???”
“誰?陳詩語?”靈光一閃而過,李年年脫口而出。
除了這個說風就是雨的小公主,也沒有人會干出這種事了。
“怎么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她呀?”
“她和許樂嶼住在酒店。”
“哦?!崩钅昴挈c了點頭,所以說是他們四個人一起回C市。
下午四點,小公主準時開著江硯的車出現在小區(qū)樓下。
許樂嶼坐在副駕駛,李年年和江硯上了后排。
陳詩語和許樂嶼兩個人一路上就沒有安生過,就像是兩只公雞在互啄,你一句,我一句,斗個不停。
李年年一開始還很精神的聽著兩個人互懟,聽著聽著意識漸漸模糊,睡著了。
江硯看李年年睡著了,找了個毯子給李年年蓋上,也閉上了眼睛,前排的兩個人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李年年是被電話吵醒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毯子,蓋到了旁邊還瞇著眼睛,閉目養(yǎng)神的江硯身上。
陳詩語在后視鏡里默默看著這一切,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
“陳詩語,你不好好開車,豎什么大拇指。車技好了就飄了是吧?”旁邊的許樂嶼純粹是在找不痛快。
陳詩語心情好,懶得和許樂嶼計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