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夢魘
陳陽轉(zhuǎn)念一想：就這樣離去了，豈不是很遺憾？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下定決心：到最后一層。
再次有旋渦出現(xiàn)。
陳陽輕松地進(jìn)入最后一層的世界。
如宇宙般廣大無際，黑沉沉的，像極了宇宙形成之前，沒有光，沒有任何物質(zhì)，只有虛空，無盡的虛空。
就像在玩電腦游戲，身在其外，但因過于沉浸式體驗而仿佛身在其中。
視野不斷地擴(kuò)大，終于看清了這個世界的全貌。
這個世界并不只是全是虛空。光明蜷縮在世界的一角。
這是夢境的最后一層，只有善惡。黑沉沉的虛空象征著虛空，耀眼的光明象征著善。
善產(chǎn)生良知等火焰，惡產(chǎn)生嫉妒、憤怒、壓抑等各色火焰。
在夢境的最后一層里，善幾乎湮滅，在夢境的二層里，良知的火焰當(dāng)然微弱到幾乎熄滅。
“你在哪里？告訴我，善惡失衡，是不是你的杰作？”陳陽雙手?jǐn)n成喇叭高聲問。
從虛空中徐徐冒出一棵藍(lán)色的花樹，在花樹上坐著一個艷麗的女子。
她起身，踏著虛空而來，連枝金鳳冠巍巍，垂瓔搖曳，寬且大的描金血紅鳳袍顯出高貴的身份。
英氣逼人的臉上露出嘲弄的笑，身體仿佛玉雕成的完美潔白。
她見陳陽直勾勾地看過來，高傲地昂著頭，“我，夢魘，最偉大的造夢者，最完美的造物，能肯讓你瞅一眼，已是對你天大的恩賜。盡管看吧，貪婪地看吧，畢竟我是世上僅有……”
哼，你越高傲，我就越故意看扁你。氣死你。哈哈。
陳陽擺手示意她往右挪，“能讓開一點兒嗎？你擋到那棵花樹了?！?p> 夢魘鳳目圓瞪，氣得嘴唇發(fā)紫，但隨即嫣然一笑，“我懂，你很害羞嘛。畢竟沒談過女朋友啊。”
陳陽大步走過去，和她擦肩而過，蹲在藍(lán)色花樹前，認(rèn)真地研究，“為什么你這棵花樹有四朵花，而我的只有一朵?！?p> 第一朵花緊挨著花樹的根，在它之上長出一左一右兩根分支。第二朵花也在枝干上，長在分叉處之上。第三朵花長在右枝上。第四朵花長在左枝上。
每兩朵花之間有樹枝相連接。
夢魘見他仍舊無視自己，氣得跺腳，轉(zhuǎn)而自豪地說：“花朵越多，代表能量和技能越多。而我已比你的天賦高出一個階層。這是無法逾越的鴻溝?！?p> “你覺醒天賦多久了？”陳陽看向花樹的根部。
黑色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從花樹根部傳輸?shù)教摽罩小?p> 夢魘若有所思地望向遠(yuǎn)方，似在喃喃自語：“很久很久了，我忘了?！?p> 陳陽一臉不屑，起身往耀眼的光明處大步走去，“沒什么了不起嘛，那么久了才只盛開四朵花，而我只覺醒了幾天就有一朵花，可見你多么地笨。”
夢魘暴跳如雷，“胡說什么？只要覺醒就自帶一朵花，但想要有第二朵花只有超級幸運的人才能做到。我花了幾十年才得到第二朵花啊。”
陳陽已回到自己的陣地，沉聲問：“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變成邪惡的人，是你做的吧？別想狡辯，我看過了。黑暗的能量是你給她的?！?p> 夢魘嗤之以鼻，“打算騙自己到什么時候？人人都贊美赤子之心，人人都夸孩子心地純潔。真是這樣嗎？孩子天生就是善惡混沌體?！?p> “為了我的清白，請看劉佳佳的真面目?！眽趑|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打了個響指。
數(shù)以百計的冰塊從虛空中往上升。那是來自創(chuàng)造界的真實記憶。
哦，原來夢境的不同層還可以貫穿啊。學(xué)到了，學(xué)到了。
陳陽把這個知識點牢牢地記在心里。
記憶光球化為電影狀態(tài)。
“我想要，必須給我?！眲⒓鸭研∧樛t，沖一個中年婦人大吼。
中年婦人仍舊埋頭玩手機(jī)。
劉佳佳急了，一把從她手里奪走手機(jī)，狠狠地摔在大理石桌子上。
整個手機(jī)屏幕摔得粉碎。
中年婦人惱羞不已，扯住劉佳佳就打。而劉佳佳張嘴咬住她的手，圓瞪的雙眼幾乎布滿血絲，用全力咬。
鮮血從她的嘴里流出來。
另一塊記憶冰塊。
劉佳佳拿著錘子，如一頭暴怒的野獸，胡亂地往墻壁、桌子、電腦上砸。
……
的確如此，自從想做心理治療師后，讀了很多案例，其中一部分是少兒犯罪的案子。
有些孩子為爭搶玩具而和小伙伴大打出手；有些孩子得不到想要的就會砸各種東西；有些孩子仿佛是天生的惡魔，知道未成年不判刑而用殘忍的手段傷害他人……
孩子并不善良，也不單純，沒有約束，只是靠心意做好事做壞事。
這也是家長要懲罰他們的原因。
古人說，棍棒底下出孝子。這話雖太過極端，但也有一定道理。
很多案例表明，自小沒受過懲罰的孩子會無法無天，通常會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悲劇。
事到如今，他終于明白象征著劉允智的可怖神秘人是怎么回事了。
大概是劉佳佳從漫畫中看到的。
那個神秘人其實是劉佳佳對父親的印象形成的怪物。
“那么，我想問最重要的問題。為什么引我來這兒？”陳陽正色道。
夢魘右手憑空現(xiàn)出一把碩大的死神鐮刀，笑盈盈地回答：“當(dāng)然是吸收你的天賦和能量啊。你這個大傻瓜。”
鳳冠霞帔已化為金光燦燦的戰(zhàn)甲，戰(zhàn)甲背上出現(xiàn)金色金屬翅膀，所持的死神鐮刀泛著血色光芒。
她宛如一個英武非凡的女戰(zhàn)神。
“我承認(rèn)不是你的對手。請可憐一下我這個即將被斬殺的螻蟻，回答我一些問題……”陳陽謙卑地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反派必然死于話多的定律，別費心思了，老老實實地接受你的命運吧。”夢魘話音剛落，身形一閃便到了陳陽跟前，揮舞著死神鐮刀朝他后頸砍去。
看來沒少看動漫啊，想必是混二次元圈的。
早知道就不覺醒什么狗屁天賦了。此時只想說，倘若有下一世，下一世注意點兒。一定做個知足的平凡人。
陳陽不愿看到自己身首異處的可怖景象，干脆閉上雙眼領(lǐng)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