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總是形影不離。
握著她纖柔蓮藕般的手腕,他感覺自己是個男子漢,發(fā)誓將來要讓霜兒幸福。
有天,田寧和霜兒正在店里,正說說笑笑。
霜兒的母親突然出現(xiàn),徑直走進來,用手指著田寧說:“你知道她還沒有離婚嗎?”
老太太好像憋了很久,爆發(fā)出來一樣。一臉怒氣地說:“她和她丈夫還沒有離婚呢?”
這突如其來發(fā)生的情況,給田寧整蒙了,當(dāng)時,霜兒也沉默無語。老太太說完話,轉(zhuǎn)身出去了,好像怒氣撒完了似的。
店里,田寧和霜兒沉默了很久。兩人的情緒都很低。過了一會兒,霜兒終于先開口。
她告訴田寧,以前的“男朋友”,還跟她有一點藕斷絲連的關(guān)系。
其實她處在離婚的階段。有一張“結(jié)婚證”還牽扯著兩人的關(guān)系。
“他經(jīng)常打我,我們分開住兩年了。”她委屈地說道:“我們結(jié)婚一年左右就離婚了。”
“那你們不是離婚了嗎?”他疑惑地問道。
“我想和他離婚,但他不答應(yīng)。我們已經(jīng)分開很久了,他不同意辦離婚手續(xù)?!睆娬{(diào)她已經(jīng)和他分居很久了。
“既然都分開了,為什么不辦離婚手續(xù)呢?”他有許多疑惑。
“我催過幾次,每次他都拖著不辦?!?p> 他心里陡增了一些擔(dān)憂,瞬間感到復(fù)雜。沒想到他介入了一段不徹底的關(guān)系。事情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美好。
對于她婚姻的事他挺關(guān)心,但是他們之間具體有什么糾葛,田寧無法知道。
那些都是她過去的痛,她不愿意多講。他就沒有多問。因為這件事,他生氣了。怪她一開始沒有告訴他。他賭氣地離開榆城。
回到學(xué)校里。整天悶悶不樂,無心上課。
霜兒也異常地后悔,怪自己一開始隱瞞。但是,當(dāng)時,她內(nèi)心太想得到他了,愛的沖動使她不顧一切。
她跑到公用電話亭,給他打電話。
他不在宿舍的話,就給他的傳呼機上留言:親愛的田寧,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我發(fā)誓,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愛你。我為我所做的感到愧疚,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你是我最喜歡,最深愛的人。我愿為我的錯做任何事彌補,但請你不要離開我。
他故意不回她的電話,故意冷落了她兩天。
宿舍里的胖子,見了他,對他說:“田哥,有個女的天天打電話找你,一天打幾十個電話,尼瑪電話都快打爆了!”
一開始,他對同學(xué)說:“哦,不用理她。”
“誰呀,是你對象嗎?”胖子問。
“嗯,是的?!彼麤]有否認。
“那你怎么不理人家呢?”胖子疑惑地問。
“哎呀,發(fā)生點矛盾,你別管!”他有點心煩地說。
“啥矛盾呢?”胖子問。
“哎呀,你不懂。”他皺著眉說道。
“田哥的心事我不懂,但是你不能無情呀”胖子批評他道。
“你有情,你跟她解釋一下?!彼χ€氣說道。
“那我跟人家又不認識,我咋說呢,我就說:‘田哥另有新歡了’,行不?”胖子開玩笑地說。
“你滾!呵呵呵”他勉強地笑著罵道。
他心里很煩,他并不想失去霜兒,只是在生她的氣。為什么隱瞞他這么久,才告訴他。
過了兩天,霜兒正處在極度傷心的時候。因為他的不回電話。也無心工作。他想通了,不就是一張紙嗎?也沒什么。那并不影響他對霜兒的感情,他還是非常地愛她。他決定,不計較她過去的經(jīng)歷。
“喂,霜兒,我想你啦……”他撥通電話說道。
霜兒在電話那頭激動地跳起來:“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我想見你!”
“嗯,你等我!”掛了電話。他走出夜晚的大學(xué)門口,有幾輛出租車經(jīng)常侯在校門口的路邊。
他打了個出租車,直接跟師傅說:“到榆城的順城東路,然后到順城西街口停下?!?p> “哎,好來,到了榆城順城東路,你告訴我路著?!彼緳C師傅客氣地說。
“好的,快到了我告訴你!”他肯定地說。
從省城到榆城坐公交車五塊錢就夠了,但是打出租車的話,得四十多塊。他一個月的伙食補助費就沒有了。
但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為他的賭氣,為她的傷心流淚。他必須今晚就見到她,他不想讓她傷心到明天。
晚上十點多,到榆城的路上車并不多,榆城的大街上車更少。出租車在夜色中暢通無阻,很快便到了順城西街口。
聽到汽車的聲音,霜兒打開門,披著頭發(fā)從店里奔跑出來。她緊緊地抱住他。燈光下她抬起頭看他的臉。眼里噙著淚水,兩天時間,她的眼睛都哭腫了。眼里有一絲絲的紅血。
兩人跟久別重逢一樣,恩愛到半夜,才安然入睡。
他催她盡快聯(lián)系前夫,把離婚手續(xù)辦了。她也答應(yīng)。不知她還有什么隱情沒有告訴他,只覺得他們之間變得越來越不明了。他也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只有告訴她像這種事情,得依靠法律手段解決。
她說:“總是聯(lián)系不到他,聯(lián)系上了后,總是拖著不辦?!睘榱巳〉锰飳幍男湃?,她在他面前給“前夫”打過電話,但還是無果。
“可是,那你以后的生活怎么辦呢?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總得想辦法解決吧!”他不知道她“前夫”是怎樣的人。
據(jù)她說已有新歡,為什么拖著霜兒不放,實在是想不通!換成他,斷然不會這樣。分手就分利索,干嘛要藕斷絲連。
心頭的天空仿佛飄來一團烏云,心情很不美好。
不提這個事的時候,還是比較開心的。他倆照舊,??吹剿獌旱哪赣H板著臉,路過店門口。霜兒也不說話,她讓田寧此時也別說話。她裝作若無其事,田寧也裝作沒事一樣。
自始至終,霜兒沒有在母親面前介紹過他。他只能裝作不認識她母親。
霜兒在屏風(fēng)后面,靠墻放了一張小床,兩個人擠在那里能湊合躺下。都平躺的時候比較擁擠,大多時候一個人側(cè)躺,一個人平躺。和霜兒每天膩在一起,每天都很甜蜜。
她還有個朋友叫張紅,在郵電局里上班。比她大三歲,短發(fā),皮膚略黑,臉上長著許多因生理不調(diào)出的小豆豆。她是真正的離異,一個人帶著個剛上高中的兒子,上班生活朝九晚五,平淡無奇。
雖然才三十出頭,但是她的身材有點壯,肩膀?qū)?。已?jīng)發(fā)福成典型已婚女性的身材。
她讓霜兒給她做制服,女式西裝。女人做衣服很有意思。
霜兒拿軟尺給她量體,肩寬,腰粗,胳膊長,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霜兒手里的軟尺“哧溜哧溜”在她身上拉來拉去。一邊量,一邊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仔細。
田寧坐在一邊,看披著頭發(fā)的霜兒工作,與人交談。
霜兒披著頭發(fā),穿著那件修身的深紫色高領(lǐng)針織衫,黑色大擺裙,在顧客身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量體。
纖細的手拿起裁布料的大剪刀,麻利地裁剪。布料被剪開的聲音是非常解壓的。聽聲可以感受到鋒利的刀刃的流暢游走。
青春的影子,在張紅身體上已不見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上班族。婚姻生活不幸,一個人帶著上高一的兒子。
和霜兒相比,霜兒自由快樂,有一個年輕帥氣的男朋友。
而她,每天面對枯燥的工作,生活百無聊賴。唯一能讓她開心的就是自己的工作比霜兒的工作穩(wěn)定,有時兒子的學(xué)習(xí)成績考得不錯!
但女人是最善于嫉妒的,面對朋友,她們表面總是談笑生風(fēng),親如一家人。背地里,卻希望閨蜜不如自己過得好。
這不,明明比霜兒大,說話卻像撒嬌一樣,對制服的邊邊角品評不完,總能提出看似合理的要求。
霜兒就是干這行的,當(dāng)然對她的要求極盡滿足。特別耐心地用皮尺多量幾遍。
一邊“哦,這樣啊”,一邊低頭認真測量。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是最美的,其實,工作中的女人也是很美的。
滿足張紅大部分的要求,她自然大方地給錢。這也是女人在朋友面前最容易使的一招,用來長自己威風(fēng),滅對方氣焰!顯擺!
女人最愛在朋友面前顯擺自己的優(yōu)勢。出手大方,顯擺自己的富裕。
霜兒有的她則沒有,霜兒在她面前,常常拉著田寧的手。女人就用這些繡花拳互殺對方,休戰(zhàn)時又和和氣氣,親如姐妹。
霜兒和田寧去她家串門,她家里收拾得干凈整潔,三室一廳,客廳寬敞??赡芎退獌杭乙粯哟蟆?p> 張紅家客廳擺著一套淺麻灰色布藝沙發(fā)。和地板磚的顏色很接近。養(yǎng)著一只大白貓,田寧坐到沙發(fā)上,它“喵”的一聲伸伸懶腰,從沙發(fā)靠背上走過來。
他伸手抱了一下貓,它雖然不肥胖,但是體格壯,毛發(fā)被打理得干凈,油亮。
田寧從小就喜歡貓和狗,家里也養(yǎng)過貓和狗,對貓狗了解一些。
他撫摸著它光滑的短毛,它骨骼結(jié)實。
養(yǎng)得好的貓跟養(yǎng)得不好的貓,看起來有明顯區(qū)別。養(yǎng)得好,毛發(fā)硬,干凈發(fā)亮,外形也好看;養(yǎng)的不好,則毛色灰暗,瘦,外形也不好看。
貓是高冷的動物,尤其是對陌生人。沒有好處,肯定不會一直纏著人。養(yǎng)貓狗的人,大多勤奮,
當(dāng)一名鏟屎官是需要付出的,每天鏟屎,處理寵物掉的毛發(fā)。
雖然它們有固定的換毛季,但其實每天都會掉毛。如果不清理掉角落的毛發(fā),家里就總是臟的。
張紅家打掃得很干凈,她叫她“貓親”。貓親被田寧擼了幾下,聞了聞這個陌生人,又張望別的地方,轉(zhuǎn)身逃走了。
屋內(nèi)有一股貓腥味。即使家里有貓專門撒尿排便的地方,也會有貓腥味。
貓味比狗味大,養(yǎng)貓的好處是不用每天遛貓。狗則需要每天出門拉屎撒尿,定時遛狗。
她很熱情,給田寧和霜兒沏茶看座。
能讓張紅感到安慰的是工作穩(wěn)定,兒子比較乖。但她常年孤獨,所以臉色總是很灰,沒有笑容,好像總有心事。
有時她去霜兒的店里聊天,一般是在周六日的時間。田寧一般都插不上嘴,她們夾雜混著榆城的方言,大多聽不懂。
她好像對霜兒和田寧談戀愛這件事有點意見。
有一次,張紅和霜兒聊了一會兒走了,田寧問霜兒:“你們都聊些什么啊?”
“沒什么,女人之間的家常?!?p> “女人都愛聊家常嗎?”他問。
“是啊,要么怎么叫女人呢?”她說:“她說你太年輕,怕靠不住?!?p> “哦,這樣啊,那你覺得呢?”他不以為然地問,覺得好像說到了他的不足。
“我不覺得呀,只要我喜歡就行,她也許有點嫉妒吧!”她說。
“我也覺得是,一個孤獨的老女人對我年輕貌美的女朋友嫉妒是很正常的?!彼χf。
“年輕貌美?”我依偎著他輕輕說,好像有點不自信地說:“我也快老了”。
“你還年輕,一點兒不老!”他安慰她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