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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傾國滅

第四章 因禍得福

一笑傾國滅 馨語霖 3223 2022-04-16 13:51:13

  當最后一縷陽光隱匿在天際,草原上的天空漸漸升起點點星光,漆黑的夜幕有了星光的點綴,給這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夜增添了一絲絲安慰。

  夏夜的草原除了星光還有偶爾停留的螢火蟲,蛙叫蟬鳴給這個寂靜的夜增添了一絲生機。當牢中眾人漸漸感到疲軟,睡意來襲時,突然嬰兒的啼哭聲劃破夏夜的寂靜,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夫妻二人第一次帶孩子,面對孩子啼哭不知所措,手忙腳亂逗樂都不見效,懷中的孩子哭聲依舊不斷。淚水源源不斷從孩子的眼角流出,夫妻二人見了甚是心疼。直到孩子的哭聲惹得部落的人開始焦躁不安時,最靠近牢房的一間小屋房門漸漸被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瘦削的女人,女人面容稍顯憔悴,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病,從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一般,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女人在奴隸的攙扶下緩緩移步到牢籠前。

  透過牢籠的間隙,女人朝襁褓中的孩子望去。

  “夫人,你剛生產(chǎn)完,氣血不足,還是先回屋休息吧?!迸`小心翼翼地勸誡道。

  “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好多了。”女人溫柔的摸摸身旁奴隸的手,眼神里透露出讓人安心的肯定。

  “這個孩子多久沒有喂奶了?應該是餓了?!迸藢⒛抗馔断蚶位\中的夫妻倆。女人的話這才讓妻子想起來,從撿到這個孩子開始,夫妻倆就只顧著趕路,壓根就沒想起來給懷中的孩子喂點吃食。丈夫著急地將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包裹中除了吃剩下的半張餅,其他的一無所有。

  牢房外的女人看出了夫妻二人的窘迫。

  “把孩子抱出來吧。”女人對看守牢房的士兵吩咐道,士兵們躬身領(lǐng)命,其中一人從腰間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牢房內(nèi)的夫妻二人不知道牢房外的女人是善是惡,兩人拼命護住襁褓中的嬰兒,死活不愿撒手。

  “住手。你們放心吧,我只是見孩子餓著可憐,抱進屋給他口奶喝,完事后就抱出來還給你們,我保證不傷他一根汗毛?!崩畏客獾呐思皶r喝止住了士兵揮舞的拳頭。夫妻倆人見孩子依舊啼哭不止,便決定賭一把,依依不舍地將懷中的孩子親手交到牢房外的女人的手上。

  女人抱著孩子,在奴隸的攙扶下回了屋。木制的小屋內(nèi),擺放著精致的稀奇器皿。女人將懷中的孩子剛放在自己的孩子身旁,屋內(nèi)便傳來一陣爽朗的咳咳咳的笑聲。女人看著自己兒子笑靨如花,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

  “卡瑪,你看到了嗎,淵兒笑了?!迸`感到不可思議,這么多天,小公子從出生開始就沒發(fā)出一點聲音,這可是著實急壞了不少人。小公子的異常之舉也引得部落里面留言四起,隨著小公子這一笑,奴隸卡瑪?shù)男囊部偹闶锹淞说兀辽偎拿闶潜W×?,不會因此而被牽連,落下個照顧不周的罪名。

  “夫人,看來小公子跟這個孩子有緣,要不收他在身邊給小公子作伴?奴婢看他跟小公子的年齡相差無幾?!笨ì?shù)囊环掽c醒了女人,女人仔細端詳著這僅有一面之緣的孩子,女人越看,越是心生歡喜,甚至覺得卡瑪提了個好建議。

  女人命卡瑪給孩子取了些羊奶,女人雖然剛生產(chǎn)完,但是身體虛弱,奶水嚴重不足,就連自己不足月的孩子都只能被迫喝動物奶。

  果然,女人猜測的不錯,孩子在喝飽了羊奶之后,啼哭聲也戛然而止,孩子緊閉雙眼,眼球緩緩移動,似乎陷入美夢之中。

  女人如約,將孩子抱回牢房,交到夫妻倆人的手上。

  “這個孩子叫什么名字?”女人溫聲細語地問道。

  女人的問題問的著實不是時候,夫妻二人著急忙慌地趕路,逃避官兵追捕,壓根就沒想起給孩子取名字這件事情。

  “姒兒?!蹦腥怂伎计蹋摽诙?。

  “是個漂亮的孩子。”女人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牢房,待女人走遠之后,士兵再次將牢房上了鎖。

  當太陽再次升起之日,便是牢房里這群人命運羅盤再次轉(zhuǎn)動之時。士兵拿了滿滿一筐吃食,放在牢房中間,然后順手將一個水囊交到夫妻二人的手上。

  “這是夫人給孩子的羊奶,拿去?!泵鎸H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的慷慨施舍,感性的妻子竟然眼眶有一些濕潤,內(nèi)心燃起感激之情。

  “吃飽點,等下才有力氣?!鳖I(lǐng)頭的士兵說完,便再次將牢門上鎖,轉(zhuǎn)身離開。

  面對士兵似似而非的話,夫妻兩人面面相覷。昨日好言相告的男子似乎看出了二人的心思,放下手上的饅頭,說道:“等一下城里的富人就會來選奴隸,選中的人,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就全看對方的心情。如果沒有選中的,運氣好的可能還有下一次機會,如果運氣不好的恐怕就很難見到明天的太陽。像你們這種還帶著不足月的小娃娃的人,被選中的機率很低,畢竟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人,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你們二人還是自求多福吧?!蹦凶诱f完,便端著盛好的稀粥跟饅頭,繼續(xù)坐在牢房的一個角落里若無其事的吃了起來。

  女人面露驚恐之色,依依不舍地看著自己懷中懵懂無知的孩子,孩子天真爛漫的眼神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偶爾伸出稚嫩的手觸摸一下女人爬滿歲月痕跡的臉。

  “放心吧,既然她能有幸遇到我們,我相信老天不會就這樣結(jié)束她的生命,假如老天真如此狠心,至少還有我們陪著她?!蹦腥艘恢皇謸е约旱钠拮樱硪恢皇州p輕撫上嬰兒白皙的臉龐。

  “好了,給她喂點奶,不然等會又該哭了。”男人將水囊上面的木塞擰開,然后將水囊輕輕交到女人手上。

  果然,大約一個時辰后,一隊士兵排列整齊的靠近牢房,牢房門被再次打開,待牢房內(nèi)的奴隸們用繩索都被串聯(lián)困在一起之后,士兵牽著奴隸們走出牢房。

  奴隸們被士兵驅(qū)趕著走上高臺,臺下圍滿了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從這些人的穿著來看,有穿著華麗,錦緞加身的顯貴,也有官袍加身,官威十足的達官,甚至還有粗布麻衣,簡單樸素的平民百姓和衣衫不整,囚首垢面的奴隸。

  夫妻二人抱著懷里熟睡的孩子,妻子因為驚恐與害怕,一直將身體蜷縮在丈夫懷中。而丈夫雖然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場面,但是面對身旁的妻兒,依然拿出了作為家中頂梁柱的風骨,一直用身體護著身旁擔驚受怕的妻子。

  “他們兩個,連同襁褓中的孩子,我要了?!迸_下一位打扮簡單得體的婦人說道,此人雖然衣著華麗,但是舉手投足間還是讓人一眼便看出其奴隸身份。

  “卡瑪姑姑,夫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一聲就好,怎好勞您大駕?!笔勘^子見狀立馬躬身迎上前去,并吩咐下屬將夫妻倆連同他們懷里的孩子一并帶到卡瑪身邊。

  卡瑪看了眼身旁曲意逢迎的士兵,然后將一串貝幣交到士兵手上,便帶著二人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三人穿過街市,來到一間木屋。木屋不大,但是里面的擺放卻整齊有序,也有幾件精致的擺件似乎在向來人彰顯屋主人的身份。

  “我家夫人心善,見姒兒跟小公子年齡相仿,有意給小公子覓一玩伴。夫人剛生產(chǎn)完,身體還比較虛,以后你們就留下來吧,姒兒她娘就洗衣做飯,灑掃縫補,至于挑水砍柴這些重活就交給姒兒她爹了?!笨ì敼霉梅愿劳?,便躬身向前,站在夫人的身側(cè)。

  姒兒她娘看著自己懷里正在熟睡的孩子,眼里噙滿淚水,心里十分不安的問道:“還請夫人允許姒兒跟著我,姒兒是個可憐的孩子,還沒出生幾天的她便遭遇了人世間最痛苦的災難。還請夫人發(fā)發(fā)善心,體諒一個做娘的心情?!迸苏f完,抱著懷中的孩子,身體前傾,一遍又一遍的磕頭向端坐在面前的女子表示請求。

  卡瑪看了眼自己的主人,靜靜地等著主人示下。直到夫人抬頭看了眼卡瑪,然后沖著卡瑪微微點頭?!澳銈兌枷氯グ桑蛉舜饝?。”卡瑪話音剛落,夫妻二人激動的連連磕頭道謝。待夫妻兩人抱著孩子離開時,夫人才在卡瑪?shù)臄v扶下繼續(xù)回到床上躺在自己孩子的身邊。

  夫妻倆對夫人的搭救不甚感激。從被買回來的那天開始,夫妻倆便對這位仁慈善良的主人忠心不二。而就如同當初夫人所希望的那樣,姒兒跟淵兒兩個孩子相伴成長,姒兒善良,淵兒勇敢,兩人一主一仆成就了部落里一段佳話。

  淵兒繼承了他母親的善良,和他父親的果敢,在這個部落里,所有人對這母子二人都是畢恭畢敬,但是在這個部落里面,淵兒的父親就像是所有人的一道傷疤,無人敢提起,也無人愿意被提起。

  姒兒一直謹記父母的教誨,無論夫人與淵兒如何善待自己,都不曾敢逾越雷池半步,始終緊守奴隸的本分,對自己的主人也是盡心盡力,唯恐行將踏錯,惹得夫人與公子不開心。

  自從姒兒一家來到這個家中之后,卡瑪?shù)墓ぷ髅黠@輕松了很多,卡瑪見姒兒一家都是安分守禮之人,在工作跟生活中也漸漸多有照顧,不曾有刁難之舉。

  姒兒一家對卡瑪也是尊敬有加,再加上姒兒一家是夫人的奴隸,部落的其他人對他們面上也算和善,幾乎沒有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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