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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傾國滅

第五章 褒珦入獄

一笑傾國滅 馨語霖 3579 2022-04-22 17:28:12

  公元前782年,周宣王薨逝,其子姬宮湦繼位,稱號周幽王。周幽王即位后,自然災(zāi)害頻發(fā),恰逢涇河、渭河、洛河三地同時發(fā)生地震。

  朝堂上,各官員紛紛議論,面對三地同時發(fā)生震動,猜測頻生。大家都焦急而耐心的在朝堂之上等著現(xiàn)在的周朝天子能出面為百姓排憂解難,對于早朝時常缺席的周幽王來說,眾大臣們實在沒有把握能將這位貪戀溫柔鄉(xiāng)的君主從后宮鶯燕環(huán)繞中拉上朝堂。

  “王上到!”隨著侍者高聲呼喚,滿朝百官紛紛立刻停下交頭接耳,議論之聲,恭敬地分列成兩排,等著周幽王走上王座。

  周幽王神情倦怠,臉上還殘留著些許睡意,斜身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兩眼須彌的看了眼堂下滿朝文武,然后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用極其不耐煩的語氣問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p>  百官雖然對自己所效忠的君上有些許齟齬,但是依然心存幻想,希望能盡自己的努力將周幽王從后宮粉黛中拉出來,能扛起周朝的天,成為一位稱職的王。

  一位官員從隊列中躬身走了出來,畢恭畢敬地向高坐廟堂的周幽王躬身鞠一躬,然后說道:“稟王上,現(xiàn)下涇河、渭河、洛河三地同時發(fā)生地震,百姓多有恐慌,還請王上示意該如何處理?”官員稟完,畢恭畢敬的等候王上的答復(fù)。

  “地震乃自然災(zāi)害,寡人又沒有預(yù)知災(zāi)難之能,告訴我這些干什么?”周幽王說完,堂下死一樣沉寂,周幽王見堂上百官已無其他事要稟告,便起身離開。

  待周幽王離開之后,堂上百官對周幽王處理涇渭洛三地地震之事頗為不滿,甚至讓有些正直忠誠之士大失所望,甚至有官員直呼“庸君”,好在話音剛出口,便被同行其他忠義之士及時制止住了。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涇渭洛三地地震只是開始,幾天之后,岐山的守陳官員來稟,說三川枯竭,岐山坍塌。此話一出,堂上百官瞬間炸開了鍋。岐山乃周王朝的發(fā)源地,也是周王朝王室龍脈所在地,如今岐山坍塌,有官員當(dāng)場驚慌失措,口不擇言說是上蒼示警,奸臣當(dāng)?shù)?,國將危矣?p>  此話一出,朝堂一片嘩然,朝會之后,三公對大臣口中的奸臣心有怨懟,紛紛捏造事實,編造證據(jù),一紙奏章將此類大臣紛紛在周幽王面前數(shù)落個遍。

  “王上,此次三川枯竭,岐山坍塌,受災(zāi)的百姓我們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置呢?”公子尹求問道。

  “如果遇到美女,你們就把她接到宮里,寡人的后宮這么大,怎會沒地兒住?”周幽王此話一出,三公紛紛交口稱贊,夸贊周幽王是千古明君,此計甚妙,不止解決了受災(zāi)百姓不至于過上乞討的受難日子,而且還給了他們一個光宗耀祖,出人頭地的機(jī)會。

  周幽王與三公的話不出一日便盡數(shù)傳入大臣趙書帶的耳中,趙書帶在周王朝中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忠臣賢臣。

  是下剛?cè)胍?,街道上的人流漸漸稀少,燈火漸起,照亮?xí)炄玖苏麄€街道。趙書帶命人將身上的便服脫下,換上朝服踏上馬車,便頭也不回的往周朝王宮的方向駛?cè)ァ?p>  “老爺,現(xiàn)在夜已深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今晚說不可嗎?要不我們回去吧,明天再進(jìn)宮,可好?”趙書帶身邊的侍衛(wèi)勸誡道。自從周幽王上位,這位王上并不像先王那般勵精圖治,治國為民,相反登基之后,便原形畢露,完全釋放自己的本性,絲毫不曾收斂。不只荒廢朝政,對國泰民生不聞不問,而且還縱容國公、濟(jì)公以及尹吉甫之子尹求大肆在民間網(wǎng)羅各色美女充實后宮,而周幽王每天過著酒池肉林,醉生夢死的生活,絲毫不體察百姓疾苦。朝中大臣,辭官的辭官,貶謫的貶謫,如今的周朝宮廷之上,忠臣良將已少之又少。

  趙叔帶的侍衛(wèi)雙眉緊促,他心里清楚,趙叔帶這個點進(jìn)宮面見,稍不留心,很可能就給自身招來禍?zhǔn)?。侍衛(wèi)苦口婆心勸誡了一路,但是趙叔帶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執(zhí)意要進(jìn)宮,無奈之下,侍衛(wèi)也只好順了趙叔帶的意。

  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趙叔帶從馬車上下來,一副毅然決然,慷慨赴死的姿態(tài)往宮內(nèi)走去。

  “王上,趙叔帶求見?!笔陶哒驹陂T外,大聲朝門內(nèi)高聲呼喊。此時,周幽王正徜徉在后宮佳麗的溫柔鄉(xiāng)中。

  “這么晚了,有何事非說不可,讓他回去,明天再說?!敝苡耐跽f完,轉(zhuǎn)身吻向身邊佳人的脖頸處,佳人發(fā)出低吟淺笑聲。

  “王上,老奴已經(jīng)說過了,但是趙大人說有要事,今夜非說不可?!遍T外的侍者滿臉的無奈,侍者心里清楚,兩邊都是主,都得罪不起,與其擔(dān)心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硬著頭皮將話帶到,縱使死也能死得痛快。

  “掃興?!敝苡耐跖贤馍?,赤腳走了出來。

  侍者見周幽王跨出房門,立馬跪倒在地,雙手扶著地上的鞋子。等周幽王穿上鞋子之后,侍者仔細(xì)理了理周幽王的衣服和散亂的頭發(fā),然后小心翼翼地緊跟其后。等周幽王到了內(nèi)殿時,也不知道是天氣悶熱的原因,還是侍者緊張擔(dān)心的緣故,在侍者的臉上沁出顆顆豆大的汗珠。

  趙叔帶見周幽王如愿出現(xiàn)在內(nèi)殿,立刻上前跪拜行禮。

  “趙卿是有何要事,非要這么晚見寡人?!敝苡耐醯恼Z氣中對于趙叔帶擾了自己的好興致還有一絲絲的埋怨之意。

  “王上,三川枯竭,岐山坍塌,王上不關(guān)心百姓受災(zāi)情況,卻還在貪圖享樂。如今受災(zāi)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等著王上出面解救大家脫離苦海。老臣卻聽說,有佞臣諫言王上將受災(zāi)百姓中長得好看的女子接進(jìn)宮中。王上,此奸佞之人王上切不可聽信其讒言啊?!壁w叔帶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期望以此能喚醒周幽王,讓其一改不良作風(fēng),成為一位千古賢君。

  趙叔帶此話一出,非但沒有激起周幽王的賢明之心,相反還徹底惹怒了周幽王。

  “趙卿既然如此愛說教,何不就此辭官回鄉(xiāng)說教。”周幽王說完,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徒留趙叔帶與一侍者在內(nèi)殿之中。

  周幽王話音剛落,趙叔帶便跌坐在地上,一副心灰意冷,生無可戀的姿態(tài)。

  “趙大人?!笔陶呱锨皩⒌厣系内w叔帶扶了起來。趙叔帶站定,脫下頭上的官帽與身上的朝服,將其交到侍者的手上,然后拖著沉重的身子往宮外走去。侍者擔(dān)心趙叔帶受此打擊會做出過激行為,便出于好心一路尾隨其后,直到將趙叔帶交到宮門口的家臣手中,侍者才放心的轉(zhuǎn)身離開。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趙叔帶被罷官的消息當(dāng)夜便傳到了褒珦的耳中。褒珦作為褒國最后一位君主,同時又官居周朝大夫,放眼整個周朝王廷,唯獨(dú)趙叔帶跟褒珦關(guān)系交好。同時,褒珦一直對趙叔帶賢明、忠貞敬佩有加。如今周朝賢臣良將無故被革職,褒珦怎么能坐的住。

  “管家,備馬?!卑撘宦暳钕?,沒有多想便飛身上馬,往王宮的方向走去。

  “爹~這么晚了你去哪兒。”褒珦身后傳來兒子褒宏徳的詢問聲。

  “進(jìn)宮?!眱蓚€字劃破深夜的寂靜,傳入褒宏徳的耳中,等褒宏徳詢問清楚自己的父親深夜進(jìn)宮所為何事之時,為時已晚,褒珦的身影早已淹沒在夜色之中。褒宏徳無奈之下,出于對自己父親安危的考慮,只好騎馬尾隨。無奈褒宏徳身無半點官職,無昭入宮視為謀逆大罪,等褒宏徳趕到宮門口時,宮門外除了褒珦留下的馬匹和守門的官兵之外,空無一人。褒宏徳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宮門口的拴馬樁上,然后自己便獨(dú)自等在門外。

  時間一點點過去,更夫已敲響三更的鑼聲,宮門早已落鎖,但是褒珦依然沒有出現(xiàn)在宮門之外。直到第二天一早,太陽劃破夜幕冉冉升起,上朝的官員絡(luò)繹不絕地往宮內(nèi)走去,褒宏徳依然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

  “說不定早朝結(jié)束,父親就出來了?!卑陱詢?nèi)心如萬蟻噬心般焦躁難安,但是除了等,他沒有半點辦法。

  可是直到早朝結(jié)束,官員們再次絡(luò)繹不絕經(jīng)過宮門口,紛紛離開王宮往家的方向走去,褒宏徳依然沒有見到自己父親從里面出來。這次,褒宏徳陷入深深的絕望,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可能出事了。

  “褒公子,昨晚褒大夫沖撞王上,被王上一氣之下打入大牢?!敝苡耐跎磉叺氖陶哳I(lǐng)了王命,前來告知褒珦的家人褒珦所犯過失。

  原來褒珦是個直脾氣之人,面對自己看不慣的事情總是直言不諱。

  周幽王被趙叔帶激起的怒火還未完全平息,就聽到侍者前來告知褒珦求見。周幽王怒氣沖沖的來到內(nèi)殿,誰知褒珦開口便為趙叔帶求情,話里話外都夾帶著對周幽王的埋怨,埋怨他親佞遠(yuǎn)賢,聽信奸佞,處罰賢臣,這樣做不止會寒了文武百官的心,還會落得個昏君的罵名。

  本還在怒火中燒的周幽王一聽到昏君二字便被徹底氣昏了頭,當(dāng)場便下令將褒珦打入大牢,并且剝脫了他的探視權(quán),不準(zhǔn)任何人探視,而且揚(yáng)言,但凡替褒珦求情的,一并同其罪,一時之間,朝野上下一片嘩然,縱使有心,也未敢有半句言語。

  聽到父親下獄的消息,褒宏徳腿腳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好在家里的管家出現(xiàn)的及時,立刻攙扶著搖搖欲墜的褒宏徳。

  “公子,您這是怎么了,老爺呢?”管家攙扶著褒宏徳,四下里張望依然沒有看到褒珦的身影。

  “公子,老奴已將信息帶到,老奴這就回去給王上復(fù)命,公子還望保重?!笔陶哒f完躬身做揖,轉(zhuǎn)身離開。

  “你怎么來了?”褒宏徳一只手死死抓著管家的手臂,然后勉強(qiáng)支撐著直起身子。

  “夫人見您跟老爺一晚上未歸,特意讓我來宮門口候著,打探情況。”

  “走,回家再說。”褒宏徳說完便在管家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爬上馬背,騎馬往家走去。

  很快褒珦下獄的消息便傳遍了陽城的大街小巷,褒宏徳為了能救回自己的父親可謂是用盡了所有辦法,最終都一一宣告失敗。漸漸的救父出獄這件事情也變成了壓在褒宏徳心間的一塊巨石,無論誰嘗試勸阻他放棄,最終都只會落得個好心沒好報,惹來一身騷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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