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意和這個三口之家共用一個地下室,初至提議去江華大學(xué)找藏身點,云憶沒有任何意見。
“我們?nèi)フ夷莻€滿明哲吧,還有那個曾健?!?p> 躍墻進入冷清的大學(xué),初至心潮一起,再次提議。
曾健導(dǎo)致云俊才死亡,滿明哲強買走云俊才的專利,這兩人都是云憶的仇人。
云若華幫云憶安排好了應(yīng)對,可需要時間等待。
初至有點小心思,想幫云憶早點把這兩件事給辦了,之后天涯海角想到哪去就到哪里去,沒必要心心念念拖個尾巴。
一想到快樂逍遙的小日子,紅唇抿成了月牙。
“不太好吧,媽媽有囑托。”云憶卻有些猶豫,終歸是媽媽的囑托,序列級別一級,當(dāng)然,要是換另外一個人他是連猶豫都不會產(chǎn)生的。
初至誘導(dǎo)。
“遵守媽媽的囑托沒有錯,可事情總是在變化的,你說是不是?”
“是,萬事萬物隨時間流走而變化?!?p> “呵呵,沒想到你挺哲學(xué)的,那你就該知道隨機應(yīng)變這詞了?!?p> “知道,隨機應(yīng)變是指……”
“喔喔不用解釋,你看,你媽媽不知道寒凍會提前是吧。”
“是的,人們都沒想到?!?p> “也不知道這次的寒凍比以往的更加厲害,對不?”
“對……以前寒凍是怎么樣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的寒凍最歷次寒凍最可怕的一次?!?p> “嗯?!?p> “我們的相遇是緣份,緣份這事天注定,你媽媽肯定不知道?!?p> 這話云憶覺得好舒服,連連點頭:“對對?!?p> “這么一來事情就變化了,你媽媽一直以你一個人生活作為設(shè)想來制定的計劃,那時候的決定已經(jīng)不適合目前的情況,寒凍來了,你有人幫了,那就是該解決問題的時候了,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云憶想了半天:“有道理,可是……”
初至連忙道:“還可是什么啊,你媽媽最希望你什么?”
“最希望……”
“你先不說,我猜猜,是不是最希望你能融入到生活中,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啊,你好會猜,猜對了?!?p> “融入是學(xué)習(xí)的過程,學(xué)習(xí)是為了改變,所以你得學(xué)會因勢而變。”
“我懂了。”邏輯好順。
“那去找他們?!?p> “好!”
兩人直奔教師大樓。
教師大樓空無一人,和騷亂的大街相比,辦公樓內(nèi)整潔空曠,辦公桌辦公柜都干凈無比,原來放著書本檔案的位置也都清空,顯然在得到寒凍來臨的消息后,學(xué)校有條不紊地移走了和教學(xué)相關(guān)的東西,只有些個人物品遺落。
仿佛校內(nèi)校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過兩人在校長室找到了墻上貼著的應(yīng)急措施圖示。
初至意外叫道:“咦,學(xué)校也有避難所呢?!?p> 是個超大型的避難所,面向的是全體師生及教師家屬,沒有放棄任何一個人。
在這一點上,學(xué)校體現(xiàn)出不同的處理態(tài)度。
“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痹茟浤钪鴪D示上用粗黑字體注明的八字,不解:“為什么爸爸會死?”
媽媽的述說里,爸爸是被曾健打死的。
初至稍一思索便知道云憶在想什么,“個別人的行為不能代表學(xué)校的態(tài)度?!?p> 似有人聲。
順著十八樓窗戶往下看,上百名學(xué)生向宿舍樓跑去,看來是要趁難得的寧靜時間去找回捺下的個人物品。
“曾健在里面?!?p> 云憶叫了起來,眾多學(xué)生中的一個和數(shù)據(jù)里的曾健照片重合。
初至笑道:“你這雙眼睛真好用,走吧,先找他?!?p> 說著直接跳出窗外,貼墻借力窗沿,如同翩飛的小鳥。
云憶學(xué)著照做。
在研究生宿舍樓前,曾健剛邁上臺階,后頸和腰同時一疼,身體打了橫臉朝了天,再一轉(zhuǎn)眼人就到了某個教室里。
看著眼前的俊男美女,曾健驚魂未定,“你們誰啊,干干什么?”
“報仇。”云憶單刀直入。
初至噗嗤一笑,嬌拍云憶:“報仇就報仇,咬牙切齒做什么?!?p> 云憶:“仇深似海恨從心起不得這樣?”
初至樂不可支。
曾健可笑不出來,一臉懵逼:“……我我不認(rèn)識你們,仇從何起?”
俊男美女卻沒理他。
初至:“想怎么報仇?!?p> 云憶:“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
曾健心慌的厲害:“我沒殺過人,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云憶看過去:“沒有找錯,就是你?!?p> 曾健大叫:“胡說,我不認(rèn)識你,也從來沒有殺過人,怎么和你有仇了?!?p> 云憶:“你殺了我爸爸?!?p> 曾健欲哭無淚:“哥,你真找錯人了,我連人都沒殺過怎么可能殺你爸爸。”
云憶:“我爸叫云俊才,是你打死他的?!?p> 曾健悚然一驚,當(dāng)年狠揍云俊才的那一幕又重上心頭,當(dāng)年頂著沒承認(rèn),如今自然也不能承認(rèn)。
他大叫道:“我沒殺他,是他自己死了關(guān)我什么事,不關(guān)我的事啊……”
不、不對啊,他回過神,“云俊才哪來的兒子,你根本不是他兒子?!?p> 初至笑道:“我能做證,云俊才是他爸爸?!?p> 曾健怔了怔:“你特么張嘴說瞎話是吧,云俊才多大就生兒子了?!?p> “啪!”
曾健看都沒看清,臉上頓時多了個紅手印,滿嘴的牙都松了,他嚇壞了。
“怎么能對漂亮女孩子說臟話,該打?!背踔疗财沧欤骸霸瓶〔攀遣皇撬职种匾獑幔匾氖悄銡⒘巳?,還特么說臟話,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云憶道:“云俊才是我爸爸,這點很重要?!?p> 初至:“……”
曾健喃喃道:“你也說臟話……”
“啪!”
另一張臉也多了個紅手印,兩邊上下位置一樣,對稱的分毫不差。
曾健頭昏眼花,吐出一口牙。
初至:“我能罵你不能罵,也不看看誰強勢誰弱勢,笨蛋?!?p> 轉(zhuǎn)頭就是一臉笑容:“怎么殺?斷頭、碎心一了百了還是凌遲處死。”
曾健心膽俱裂,踉蹌逃向門口,初至一探手又給抓了回來,隨手甩在腳邊踩住,曾健頓時崩潰,大哭求饒。
“我真的是無心的,就是想打他一頓,真沒想到他會死啊……你們別殺我,把我交給警察,我愿意接受審判?!?p> 過失殺人不致死,最多坐幾年牢。
云憶哪會管是不是罪不致死什么的,媽媽恨他那么他就該死,被媽媽恨的人自然是壞人。
正當(dāng)要動手之際,云憶忽然聽到什么,轉(zhuǎn)頭隔著墻朝外望去。
遠(yuǎn)遠(yuǎn)的,大量紅色人影出現(xiàn)在視線當(dāng)中。
自轉(zhuǎn)環(huán)視,各方向都有。
初至見狀問道:“怎么了?”
云憶:“周圍都是人?!?p> 初至心頭一跳,躲窗邊窺看,有樓擋住視線,看不到一個人,然而直覺氣氛不太對,那些學(xué)生也不見了。
“大意了?!背踔廖@口氣。
以為寒凍之前,追捕會有所放松,沒想到寧愿冒著寒凍的危險也要抓自己。
“有多少人?”她回頭問。
“總共一百二十二人。”云憶不用數(shù)自然得出答案。
“他們在動嗎?”
“沒有。”
“看來已經(jīng)完成包圍了,效率真高?!?p> 從抓曾健起到現(xiàn)在才過去幾分鐘就被包圍了,就好像對方一直在周圍一樣。
初至當(dāng)然知道不是這樣,只怕對方是在自己抓曾健時才進入的校區(qū),然后直撲這里進行了圍堵布置,目的性十分明確。
“一定是那個騙子?!痹茟泴ψ约禾幘成袥]有明確認(rèn)知,他知道李家豪要抓自己,卻從來沒有將李家豪的行為歸納到威脅生命安全的地步,事實上他還一直不知道李家豪為什么要抓自己。
初至認(rèn)同云憶觀點,逃亡時間里,追捕自己的只有同類,從來就沒有過大張旗鼓的行動,實驗室始終不想讓自己這類人的存在公布于世,所以外面的人一定是來抓云憶的。
思索間,脫了鉗制的曾健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向門口爬去,剛到門口又被踩住,只聽初至笑道:“要到哪里去,老老實實的當(dāng)我人質(zhì)吧。”
不等曾健求饒叫嚷,足尖一點,曾健昏了過去。
初至對云憶微笑道:“我有一個計劃……”
很快,初至拎著曾健走出了教學(xué)大樓,順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慢步走到街頭,等看到街頭場景,她愣住了。
視線中是清一色的青色外骨骼機鎧,長槍短炮嚴(yán)陣以待地封死了街道。
沒有一名普通警員。
場面很寂靜,沒人問話沒人上前,只是拿著槍口對準(zhǔn)了她。
“大意了。”
事情遠(yuǎn)比自己想像的要嚴(yán)重的多啊,對方這是為了抓云憶是調(diào)動了整個江城的外骨骼機鎧么?
計劃是她將以曾健為人質(zhì)吸引注意,讓云憶從高樓之上逃走,之后自己再舉著人質(zhì)突圍出去,原本以為出動這么多人肯定是動用了江城的警備力量,誰知道動用的是江城最強的維安部隊。
這也太看得起云憶了吧。
但隨后的事態(tài)發(fā)展讓初至意識到自己還是想簡單了。
穿著最新款外骨骼機鎧的李家豪和全副武裝的何今生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身后跟著各自的直管手下,她徹底明白這是兩股力量合在一起了,還調(diào)動了第三股力量,今天的陣勢何止是針對云憶的,也是針對她的。
原以為不說十拿九穩(wěn),至少六、七成的計劃卻是把自己丟進了死地。